就是一閃念之間,就到了德州城內,熟悉那裡環境的李磐,直接將閃爍地點確定在那個首飾店裡。
不錯,李磐將這種乾坤挪移的運動叫做閃爍,空間閃爍,意念一晃就到了,雖然臨清到德州城百十里路程需要長長的咒語。
“你們?”那個首飾店老闆震驚得看着突然出現的身邊的三個人,目瞪口呆,其餘三個店員,倒顯示出了應有的職業素養,即時反應,cao起了棍棒,掩護在胸前。
與其說他們是保護首飾店,捍衛職業尊嚴,還不如說是條件反she,自保自重,因爲,他們渾身發抖,不知所措。
李磐站着,九姨太站着,劉之舞跪着,三人緊緊地擁擠在一起,等落了地以後,九姨太尖叫一聲,雙臂狠狠地摟抱着李磐的腰,再也不敢鬆開。劉之舞則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李磐的頭也微微眩暈,這次遠距離的乾坤挪移,速度太快了。在臨清城耽誤那麼久,也不知道喜兒的情況怎麼樣了。
“丟開,丟開!”李磐用手撥拉着九姨太的手,然後是腦袋,又去拉扯劉之舞。
九姨太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就是不肯丟。
沒有玩過乾坤挪移的人,誰肯相信啊,還以爲是噩夢,尤其是腦袋暈眩,不是好受的。
“你你。”店老闆噗通跪在了地上,雙手作揖,腦袋在地上反覆地敲打着:“神仙饒命,神仙饒命!”
李磐俯身說了一句話,嚇得九姨太急忙丟手,筆直地站起來:“不不不,我不要賣給青樓!”
首飾店裡還有其他幾個顧客,本來正看着櫃檯裡面,見伺候的店員和老闆忽然古怪,終於有了心思回頭看:“怎麼了?”
大富小康的人家,鄙夷地看了看衣着普通的李磐,又看了看衣着光鮮,模樣俊俏的九姨太,然後是衣着相當有特點的青幫頭目的劉之舞,這纔有了敬意,行注目禮。
李磐略微有些尷尬,本來想從這兒從容走去呢,“起來起來,店老闆,”李磐不願意打擾一個正常的生意人,急忙將他攙扶起來。
“神仙啊!”老闆不肯起來。
首飾店?
李磐忽然貫通了記憶的思路,想到了問題的關節點了,對,在外面遭到青幫流氓的跟蹤,然後來這兒,去客棧,首飾,衣服……一路都沒有問題,尤其是青幫的客棧裡,喜兒沒有丟失任何貼身的東西,可供降頭師利用,德州城裡是沒有遺失的,那麼,只有在城外數十里處更換衣服的時候,順便把衣服低價做給了人家。難道是那裡出了問題?
“店老闆,替我看守着他們,我去去就來!”李磐用手一指:“這對jian夫**盜竊了我的法寶,你們先幫忙!”
“一定效勞,一定效勞!”店老闆興奮地臉上淺淺的麻子都顫抖起來。
在九姨太憤怒的目光中,李磐念動咒語,冥想環境,瞬間閃爍到了那個更換衣服的地方。
小小的鄉村裁縫鋪,夫妻檔裁縫正在忙碌,可是,真沒有其他人,也許是把活兒放這兒了吧?或者男耕女織不需要多少衣服購買,反正,李磐小心翼翼地在外面閃現,中規中矩地走到了店鋪裡時,男裁縫一臉笑容:“爺,這位爺,您是?哦,昨天您來過!”
媳婦裁縫卻緊張萬分:“爺,真不巧,您的衣服我們無法再退還了,有人買走了!”
李磐沒有生氣,而是很驚喜的神se,嚇得媳婦裁縫趕緊後退:“誰買走了?”
“一羣官差。不不,還有些不倫不類的啥人,好像青幫的吧?騎馬從城裡來,本來是討水喝,到對面小飯鋪吃飯,我正巧把衣裳拿到外面曬,老實說,你們的衣裳確實挺不錯的。我想……”
男裁縫一把拉過他媳婦兒,自己簡明扼要得講了,特別是那些青幫騎馬人的長相。
李磐一笑:“多謝,我不是來贖回衣服的。”
既然那些青幫的追兵在此吃飯以後,有一些就回去了,還帶着喜兒和自己的衣服,可想而知,他們用五兩銀子買下的衣服,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當。
謝了裁縫夫妻,李磐迅速閃爍到了德州城的首飾店。
“呀!我的媽呀!”猝然消逝的李磐位置,成了裁縫夫妻跪拜恐懼的地方,據說,當天,夫妻倆一直磕了九九八十一個響頭,然後,設立了神位,每月初一都上香供奉,還逢人就說,神仙光顧他們的裁縫鋪,就連神仙也喜歡他們做的衣服!
“放開我!快放開,否則,青幫的兄弟們不會繞過你們!”劉之舞呲牙咧嘴,正在恐嚇威脅店老闆,同時,將去抓他的九姨太一頭撞了老遠:“小蹄子!”
李磐面目威嚴冷峻地出現了,立刻將劉之舞嚇得規規矩矩站好,嘿嘿嘿諂媚地微笑:“大爺!”
“走!”李磐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看了看被撞翻的一個櫃檯,從懷裡掏出五個鷹洋,順手甩給了店老闆,“多謝了!”
九姨太乖巧地跑過來抓住李磐的衣服,偎依在他跟前,劉之舞也任由李磐抓住,一閃而沒。
“哎呀,我的天!人呢?人哪裡去了?”店老闆呼呼呼地跑出店鋪,向着街道上張望,那些店員也丟棄了棍棒,跟隨跑出來,就是幾個看熱鬧的客人,門外知道了一些消息聚攏的閒人,也都一起驚歎。
“我不是做夢吧?”店老闆掂量着手掌心裡的五枚鷹洋,難以置信。
在青幫的客棧,大火無情摧毀了一切,只留下一個猙獰的廢墟,薰染黑灰的斷壁殘垣,見證了大火的酷烈,也讓李磐懊惱破壞的手段過於暴力。
客棧的庭院裡,灰燼隨風飄搖,寂無一人,好像一個巨大的空洞的墳場,所以,一到這兒,九姨太更緊張地擁抱住李磐的腰,死活也不肯丟棄。
“你?”李磐看着她,用手在頭上拍拍。
九姨太一擡頭,看見了李磐焦急的面孔,忽然跳起來,跑得遠遠的,同時冷哼一聲,異常憤怒。
李磐想到自己在首飾店老闆那兒說的什麼jian夫**的話,也就暗笑了。
“說,除了此處的青幫堂口,還有什麼地方?”李磐逼問。
“哎!”劉之舞苦笑不已:“爺,我服了您了,您不是邪魔神仙就是真正的降頭師,要麼是還俗的得道道士,反正,我就是您案板上的肉片兒,也只有順着您了。”
在劉之舞的指點下,李磐迅速最清楚了德州城裡的青幫堂口勢力,青幫延續了洪幫設立山頭堂口的規則,有內八堂外八堂等稱呼,爲首的是龍頭老大,下面有各種頭目,比如,劉之舞的刑堂,就是其中之一,因爲負責行刑,幾乎各青幫堂口的刑堂,不是壯漢勇士,就是道法高手。
德州城裡,有青幫堂口四個。
李磐想也沒想,就直接閃爍,去尋覓青幫的壇口了。
他非常焦急,時間不多了,臨清一天,德州和路上一天,現在又是大半天,也許到了傍晚,周治平所給的乾坤挪移法帖就會失去了效率,那時候,自己可真沒有辦法了。
一連找了兩家,都沒有找到,倒把那些青幫的流氓和頭目們嚇壞了,憑空出現一個凶神惡煞的人,抓住人的脖子就亂扔,然後匕首吃進皮膚裡磨出血來,誰不怕?
第三家,洪順堂。
嚴格地說,德州城裡的所有青幫都是一個山門的,門下設立堂口,堂口下面還有壇口等等。
在門外,李磐就發現有不少的官兵在壇口附近逡巡,還有兩頂綠呢大轎,十幾個轎伕無聊地聚集在一起閒話。
“爺,過來,有點兒事情問您。”李磐耐着xing子,夾着尾巴,將一個轎伕招引過來,順便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銀元,塞在他的手心裡,然後朝着僻靜的左面衚衕口走去,回頭點手。那轎伕一愣,飛快地跟了過來。
在衚衕裡,李磐又掏出了兩枚鷹洋,在手心裡把玩着,調動着轎伕貪婪變幻的眼神,他知道,這兩枚鷹洋,對於一年辛苦下來,只可能有十幾枚銀元收入的轎伕意味着什麼。
“爺,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小的效勞啊?”轎伕的臉褶皺成了一朵老菊花,第一枚鷹洋就在他自己的手心裡反覆捏着,以驗證這是不是一個夢。
“青幫洪順堂的南壇口就是這裡吧?”李磐問。
“嗯,是啊。”轎伕點點頭。
“知道這裡有一個龍頭大哥刀疤臉嗎?”
“知道啊,刀疤臉,嘿,怎麼不知道?原來這小子……”趕緊往周圍看了看,特別是衚衕口外,還支愣着耳朵傾聽一下,才放心地繼續:“我們衚衕裡一塊長大的,媽的,吃喝piao賭的……大爺,您什麼意思啊?”
“他的身邊有沒有一個降頭師?”
“這誰知道啊。”
“好好想想!”李磐將兩枚鷹洋湊近了轎伕。
轎伕的臉上,一陣變幻,顯然是擔憂和貪婪的鬥爭。看到這裡,李磐又摸出了三枚鷹洋,往前一伸:“說了,這些都是你的!”
“你,大爺,您要幹什麼?”轎伕伸手去拿,又趕緊縮回來。因爲過於緊張激動,臉上的皮肉都跳躍起來,把一張枯萎的黑臉搖曳得有些可怕。
“我是降頭師!”李磐眼睛鷹勾一樣盯着他:“剛從苗家鳳凰城來的,尋找我出道一年多的師兄,想和他比試下,然後到天津去。”
“呀,原來是你們自己家人打聽消息的啊。”轎伕頓時綻開了笑容,劈手將五枚鷹洋從李磐的手心裡奪過去:“就在裡面,正在接待我們知府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