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馬車速度,面對凌空飛舞的敵人,能夠跑到哪裡?簡直是愚蠢!
李磐甩開蘇求道,猴子般靈敏地竄出了馬車,站在道路上張望,天空中正發出嗶嗶啵啵的電光爆裂的聲響。
“峰兒!快走!”蘇求道焦灼地喊着,吩咐將馬車停滯下來。
李磐當然沒有蘇求道那樣的恐懼,如果孔探目敗死,敵人瞬間能夠追索上來!乘着馬車逃跑?簡直就是笑話。
果然,在本能的逃生意識混亂以後,蘇求道也驚醒過來了,他焦急地提醒道:“峰兒,快用你的乾坤挪移法帖!”
李磐略一思考,狠狠地點點頭。
也只有如此了,那四名古怪的美女殺手不是好惹的,所以,將喜兒九姨太也喊出馬車,五個人站在一起,身體相連,準備閃爍。
在李磐的示意下,蘇求道,劉之舞都很順從地靠在一起,挽住了手,就是喜兒,也克服了羞怯爲難情緒,將雙臂緊緊抱住了李磐的腰,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唯有九姨太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可能是人多了,更可能是蘇求道的蔑視,喜兒的存在,她不敢黏貼李磐了。
李磐用手將她狠狠一拉,貼在自己的一側。
這一拉,過於粗暴了,使她在無助中噗通一聲,跌倒在他的腳下,迫使他不得不去拉她,可是,她已經頑強地爬起來,結果,過程中,拉的不是她的胳膊,而是胸前的豐滿處……熟女的滋味……
擡頭看了看李磐,見他焦急中關懷,又非常愧疚而羞赧的表情,非常可愛,所以,感激地笑笑,沒有任何不滿,甚至,在站了起來以後,在側翼靠着了他,主動將豐滿的胸膛,奉獻在他的胳膊上。
這算回報嗎?李磐也不敢再說什麼,趕緊念動了咒語……
嗯?
李磐再念,再念,再再念……
無效,依然無效,五人還是實實在在地聚集在一起,沒有絲毫的挪移跡象!
“怎麼了?峰兒?”蘇求道詫異問道:“天機門的法帖,怎麼會這樣遲鈍?”
李磐將法帖取出,反覆查驗,然後強迫自己壓抑了焦灼情緒,再次施行……沒有任何效應!
“三天時間到了?”李磐忽然苦笑着說道。
“什麼?”沒人能夠理解。
“法帖沒有用處了!”李磐無奈地吩咐衆人散開。
最最關鍵的時刻,天機門的乾坤挪移法帖竟然到了失效時間!
衆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現實,如果不能快速撤離,恐怕沒有任何生存的機會了。
喜兒和九姨太女人家家的,本來膽子就小,這時候,還夢魘似的看着李磐,不肯撒手。
嘭!南面的低空,迸發一團絢麗的火花,在上午鮮黃se的陽光下,沒有顯示出應有的震撼,但是,巨大的衝擊波卻一直傳到了李磐七人所在的位置。
好像一股憑空而來的推力,霸道兇悍,無形而又有力,將包括駕車人在內的七人狂放地推倒。
兩輛馬車也因爲巨大的推力,呼的一聲顛簸翻滾再翻滾,翻到在路邊的小河溝裡。被車駕別折了腿的馬駒,徒勞無益地掙扎着,嘶鳴着。刨起了一陣陣灰塵。
“完了!”連打了幾個滾兒,爬起來以後滿臉灰塵的蘇求道顫抖着花白的鬍子,暴露出了內心的軟弱。
“我不想死,哥哥!”喜兒哭了,更加恐懼地抱住了李磐的腰,而九姨太已經清醒過來,默默離開了李磐,朝着天空眺望一眼,又趕緊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果然,片刻的功夫,先前四名旗裝美女殺手,已經飄然而至,再次將他們圈住。
“這麼多人啊,溜得倒不怎麼快,嘖嘖。”一個姑娘不無嘲諷地搖晃着一條黑se的軟鞭,從衆人的臉上一一指過,驕橫,蔑視。
這條黑se的軟鞭,正是剛纔孔探目手裡使用的黑龍玄鞭。
鞭子沒有任何問題,還是好好的,只是上面已經浸染了鮮血,看着觸目驚心。
“殺光了!”爲首的美女殺手森然地觀察了一會兒,目光豁然一跳,朝着衆人所在的位置走來。
“別怕,我們難道連幾個女人都鬥不過?”李磐大喝一聲,鼓舞着大家的鬥志。
“對,打!跟他們拼了!”衆人一起呼喊,就是九姨太都舉起了拳頭,朝前移戳,又趕緊返回,藉助着攙扶喜兒的架勢,體現的是尋找盾牌的下意識。
明知道必死,聚集的衆人,紛紛施展起自己的能耐,朝着敵人反擊。
蘇求道雙手一抖,從不知什麼地方撒出了一連串兒的鐵環,發出清脆的響聲,在空中劃過絢麗的銀se軌跡,朝着這女殺手旋去。
七枚鐵環,首尾並不相連,但是,它們之間好像有無形的吸引和聯接,匯聚成一條蛇形的氣場,翻騰扭曲,旋轉着朝着前面快速閃動。
不,它們更象是一個雙刃的刀尖兒,在空域裡閃爍,無論是誰,只要捱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四個追殺的旗裝女人安靜地看着,臉上露出了調皮和嘲弄的神情,其中走來的那個女人,將長劍一搖,輕盈地挽起一團劍花,將自己籠罩其間,劍花閃爍,好像組成了一個無法逾越的屏障,在劍影的邊緣,那些繽紛衝來的鐵環紛紛崩裂破碎,散作了簌簌的雨點,墜落在地。
劉之舞也沒有閒着,也不管蘇求道的反擊是否有效,直接施展能力,他象一隻大蛤蟆一樣,迅速鼓足了腮幫子,猛吸一口氣,隨即,整個人的胸腹部都順勢鼓起,再吸氣,肚子再飽滿,當整個人的臉se都漲得紫紅的時候,猛然悶吼一聲,咕地吞吐,一團污濁的黑氣翻滾繚繞,朝着那女人撲去。作法完畢,劉之舞將手裡不知道什麼東西,也一併拋撒過去,融匯在黑氣團裡。
美女殺手冷笑一聲,纖纖手臂一甩,劍光迸she,就將那些邪惡十足的黑氣打開,轉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四個女殺手怡然自得,只有一個女子嫺熟輕鬆地進行戰鬥,其餘的都有些幸福地欣賞着,一個還可愛地打着哈欠,露出了編貝般的牙齒,鮮嫩的舌尖兒,這些,再加上她嫵媚的臉龐,尖尖的下巴,確實令人想入非非,而不是恐懼厭惡。
溫柔殺手!
“還有什麼,都使出來,免得人家說我們薩滿門水柳王帳下的弟子,拿着師傅的寶劍仗勢欺人,不給別人還手的機會!”美女有些無聊地將殘餘的黑氣揮散,用甜美的聲音說罷,冷笑連連,步步逼近。
蘇求道,劉之舞,都黔驢技窮,臉se慘然地看着美豔而兇殘的女殺手接近,本能地向着後面倒退。
“姐姐,用這個,就用他們的鞭子把他們一個個勒得吐出長舌頭,一定很好玩兒!”邊上,玩弄着黑龍玄鞭的女子,天真爛漫地說着邪惡歹毒的話,絲毫不以爲意。
“我不想死!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九姨太嚇得渾身發抖,緊緊地偎依在李磐的身邊,最後,一頭紮在他的雙腿間,放聲大哭。
喜兒還鎮定些,她小心翼翼地將九姨太攙扶起來,一天的相處,已經完全改變了對她的態度,“姐姐,起來,起來,死就死了,怕什麼?免得叫人家笑話!”
“對,對!”九姨太忽然爬起來,義憤填膺地指着女殺手:“有種就來殺我,別殺他們,你來!”
可是,當女殺手的目光刀子般掃視過她的臉龐時,嚇得她一步不穩,再次坐到了地上,又露出了怯懦本質:“我,我真不想死啊!我怕!”
怕有什麼用?
李磐悲哀地苦笑一聲,將蘇求道,劉之舞先後攏在一起,然後示意喜兒到身邊來,喜兒現在青黑的可怖臉se和之前的純真美豔,大相徑庭,但堅決勇敢的態度,還是叫他感動。就是九姨太的畏懼,也讓他感受到了人生的眷戀和脆弱。
他也不想死,他想救護好喜兒,然後,平平安安地過上一輩子!
不過,死則死耳,何饒舌也?
好像是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就義時說的話吧?初中歷史書都有記載的……
李磐的眼睛,盯着當面女殺手綽約的風姿,雪膩的面龐,yy着自己如果有趁手的大狙在,會在一瞬間,用子彈在哪一個部位開出一朵鮮豔的血花兒?
對,晚清應該普及了槍械了,那天晚上的清廷官差,不是有毛瑟步槍嗎?爲什麼不搶上一支?
不過,被這樣俊俏的女人殺死,也算石榴裙下死了。
兩名車伕,倒是硬漢,見勢不妙,忽然從車上取出一截兒棍棒,朝着女殺手投去。
一道劍氣,兩名車伕瞬間就倒在血泊之中。
恨恨地瞪着眼睛,李磐幻想着曾經的榮耀,如果乾坤挪移法帖還有效力,現在倒黴的不定是誰呢!
法帖,沒有,老子身上除了法帖,確實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武器了!
突然,李磐腦海裡一陣清明,想到了一個東西。趕緊在胸膛前的衣裳裡面一抓,將一個東西取了出來。
也是一張紙,所謂的法帖,凝聚有相當法力的符篆!
李磐的眼前,迅速地幻化出了湘軍第一幕僚趙烈文那威武雄壯的殭屍兵陣,給他遮掩天地靈氣的法帖,馬上從脖頸處的縫隙伸手,將後面脊樑上遮掩的那張法帖也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