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行之力的感悟,相對要輕鬆一些。
陳東之前,有過假天之手的修煉,而在遠古戰場上,更是歷經的風暴的洗禮,對於風雪之力的感悟,相對容易些。
他釋放出神念,靈力衝出體外,擡起手臂,一指緩緩劃過空間。
一道符紋出現在身前。
最低級的一個風行符。
感受着這道符紋,在空間劃過的每一點變化,感受着靈力通過這道符紋,帶動着的空間波動,以及,空間裡,那呼嘯的風行之力的感應聚合,一個符胎的胎形,立刻就出現在他的神念之中。
線條與靈力之間的結合,來影響天地氣機,而那個結合點,纔是至關重要的符胎,也就是帶到所有風行之力的,最原始的一道線,一個點,一個意念。
不停地划動符紋,修正着每一點細微的變化。
陳東就在不停地感悟中,不停地揮灑着汗水。
五天後,陳東終於找到了那個最初的符線,輕輕一指出去,天葬淵呼嘯的風聲,忽然停了下來,寂寂無聲的裂谷之內,陳東面露微笑,看着自己的那道風行符的符胎,消失在空氣中,而天葬淵處永遠不變的呼嘯聲,許久,纔再度響了起來。
回到院子裡,又是一場好睡,接下來,他要修煉雷行符。
天闌帝國,雪部落的五十三位大長老,一齊出手,製做了一個天雷大陣,幾十面雷行符的符紋板,組成一個上百米的空間大陣。
陳東入陣,大陣的陣眼中,放入能量晶石,大陣立刻發動起來,頓時萬雷齊涌,雷光在符陣風縱橫交錯,瞬間將陣東覆蓋了。
幾十位大長老,立在符陣之外,聽着那驚天動地的雷鳴之聲,一個個都非常緊張。
陳東的這種修煉方式,聞所未聞,修水符就要臨水,修雷符,就要受雷劈,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雷行符陣,消耗極大,大批的晶石送進了宮中,化成了滾滾能量,注入了符陣之內,每天的消耗,數以億金。
一連十天,陳東才從雷符大陣中走了出來。
他全身焦黑,頭髮焦枯,疲累至極。
“陳東,你可知道,你用了多少晶石,哼,這十天裡可有所得。”一位長老上前問道。
陳東劇烈喘息着,將頭扎進遲知雪送上的水杯裡,喝個不停。
“陳東,我在問你呢,可有所得?”那位長老沉聲喝問。
陳東頭也不擡,一指劃了出去……
空間微動,就在他的指前,一道青雷,忽然現身,挾着萬千巨力,轟向那位長老。
長老亡魂大冒!
雷符本身是最繁複的一種符紋,因其包含陰陽兩種至純至極的電力,要將這兩股相行相剋之物,溶與一處,相生在一起,又要它瞬間相剋,釋放出可怕的雷行之力來。
比起單純的水符,火符來,不知道要複雜多少倍。
所以,一個雷符紋,至少要四條符紋,才能構成,但是陳東隨手一指,就劃了一道青雷出來,驚天動地的雷光,瞬間就覆蓋了十米的空間。
那位長老狼狽至極,靈力在全身涌動,兩臂接連揮出,轟轟轟……
雷光之中,一連拍出十幾掌,這纔將這道雷符,化成虛無。
可是身上,難免有了焦黑之色,衣服也被自己突然衝出的靈力波,撕裂了。
陳東身軀軟了下去,伏在遲知雪身上,呼呼大睡。
再醒來時,陳東要修煉的卻是刃符。
刀刃,劍刃,槍刃。
刃之符,幾乎是所有武符,必修之符。
修煉之法,依然是要人在他面前劈來砍去。
這次,爲了加快進度,天闌國主親自叫來十隊金甲衛,與十隊御林軍,都是些有修爲在身的武師級武修。
陳東坐在大演武場上,這二十隊人馬,分成兩組,一組休息,一組立刻刀槍並舉,對殺了起來。
大演武場上,刀光劍光,戟光,槍棒之光,到處都是。
按照陳東的要求,每一下劈出,都要動用靈力修爲,這成了一場真正的廝殺。
一天下,兩組人傷的累的累,都被拖跨了。
只得又加上一組,第二天,增加到五組,第三天,所有的金甲衛,與御林軍,都上陣了。
數萬人的人馬,候在大演武場上,等着上一輪的人馬退下來。
退下來的人,全身都是鋒銳之氣,幾陣下來,兩方基本處在火熱交戰之中。
殺出仇來了。
陳東穩穩地立在演武場中間,身邊三位帝國大長老,爲他護衛着。
他的神念覆蓋了全場,兩隻手臂,一直伸在半空中,感悟着刃之符胎。
刀光在身邊掠過,劍光從頭頂劃過,戟光橫過了整個的演武場,都讓他的目光,追隨過去,神念之下,這些鋒刃之光,都要用靈力加符紋,重新深化出來。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凝出屬於自己的刃之符胎,那道最原始的,劃過天際的鋒刃!
三天之後,陳東忽然揮出一道符紋,斬向其中一位小武師。
忽……
一道劍刃符光。
小武師擡手擋架,陳東再劃出一道,兩個人竟然戰了起來。
當天,有十幾位小武師,渾身是血地退了出來。
第二天,人數增加到幾十位之多。
所有的武師不敢真的傷了陳東,而感悟中的陳東,卻全無顧忌,鋒刃的符紋,隨手劃出,隨手斬出,連續不斷。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傷者越來越多,成百成百地重傷者,從裡面擡了出來。
傷得是越來越重了。
抱怨之聲,越來越大。
部族們,一齊涌到大演武場上,咒罵着陳東的修煉之法。
“耗費了我們部族百年的積存,數萬的晶石,都給了這個小子,可是,時至今日,他依然是小符士,你們在幹什麼,讓他滾出天闌去,雪部落不需要他來幫助!”
“傷了我們多少人了,還要讓他胡鬧到什麼時候,有史以來,誰見過如此修煉符術的,讓他滾!”
“這個騙子,要讓我們雪部落剩下的這點臉面,都丟光了麼……”
罵聲如潮。
也難怪,從開始修煉,一直到今天,晶石用去數萬顆,而且,天葬谷這種地方,都爲他開啓了,就連金甲衛,御林軍,都傷的傷,殘的殘。
而陳東的符修境界,依然是小符士。
小符士是畫不出大符的,而且,品級達不到大符武符的標準,如何戰鬥!
陳東要面對的對手,卻是貨真價實的大符候,幾級之差,天地之差,怎麼不讓他們憤怒發狂!
看不到希望,纔是根本所在。
十一天過去了。
傷者越來越多,人數接近萬人的,御林軍與金甲衛,幾乎個個帶傷,陳東的刃之符武,依然沒有突破之象。
天闌國主震驚之下,調集了部族中的武爵級高手入內。
一百多位大武爵,衝入了大演武場。大演武場上,可怕的鋒刃的厲嘯之聲,驚天動地。
陳東眼中,全是鋒刃在飄動,在劃過他眼前的世界。
他不停地劃符,累極了餓極了,修爲消耗一空,纔會停下,短暫恢復休息。
接着,跳起來,接着劃符。
刃之符,就是要在戰鬥中感悟。
而這幾天,與武爵的對戰,令陳東壓力如山。
關鍵還是自己的修爲太低,只能釋放與感悟最低級的符術。
在這些符紋中,尋找着他要找的原始符胎。
罵聲,他聽到了,潮涌一般的罵聲,會在他停下來休息時,達到了頂點。
陳東皺着眉頭,恍如不聞。
感悟,越來越接近本真,越來越接近鋒刃的原始波動,只要捉住這最原始的符胎,陳東的感悟鋒刃之路,也就完成了。
這一天,吃過了東西,陳東在一片潮水般的喝罵聲中,聽到一道哭聲。
“你們幹什麼呀,陳東在幫我們,你們太過份了……”
是遲知雪。
她實在是受不了部族這些老人們的罵聲。
由於過來喝罵的,都是些老人,有些,甚至是從病牀上,擡過來的,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這些天,只要大演武場上,刀光一止,陳東一頭栽倒在地,罵聲就鋪天蓋地而來。
陳東的眉頭就是一皺。
“賤女子,就是因爲你,我們雪部落,才落得眼下的下場,老夫寧願一死,也不願意再看你一眼,你是我們的罪我,現在倒好,讓我們整個部族,都陪着你們發瘋,爲一個小符士,把我們戰士,折騰成什麼樣子,把我們的古國天闌,折騰成什麼樣子,
可是,結果呢,一個小符士,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小符士,你們誰聽說過,一個小符士,有機會,戰生一位大符候的,有過麼,開天闢地以來,從沒有有過這種事,你還敢向着他,賤人,我跟你拼了!”
一個的罵聲一起,瞬間,所有人將罵聲,指向了遲知雪。
遲知雪放聲大哭,悽慘至極。
御林軍與金甲衛,就在身邊,卻無人前去阻止,這些部族長者,罵得也是越來越難聽。
陳東劍眉倒立,忽地站了起來,他忽然發覺,自己胸中,出現了一把刀光,那是一道最原始的符刃……
他愣了一下。
“難道說,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破解了這道鋒刃之符麼……”
他細細地感受着這道刀光,久久不動。
片刻之後,一道笑容微起,耳邊又是一片罵聲。
罵聲裡,遲知雪的哭聲,令他全身的血,都要沸騰了起來。
他忽然大喝了一聲!
“哼,夠了——”
大演武場上,就是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