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曌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不安道:“對不住,鏡兒,大哥看到你安然無恙,一時失控,唐突了……”
“……,多謝大哥關心,若鏡無礙……”
“還請太子殿下學會控制情緒,阿鏡已是我未婚妻。”宮清逸冷冷說道。
未婚妻!
司空曌心中劇震,暗地裡握緊了拳頭,臉上卻無表露半分:如今還不是動怒的時候,父皇和朝臣那邊壓力甚大,……鏡兒,等大哥登上大寶,大哥定要你母儀天下!!
司空曌揚起一抹笑意:“本宮自會學習如何控制情緒,只是宮神醫,這未婚妻一說還是過早了吧?鏡兒是本宮的妹子,本宮不反對你們交往,只是說道成親似乎還早了些。”
“哦?阿鏡何時成了您太子殿下的妹子,這成不成親與您太子殿下又有何干?”
某鏡一臉黑線,這哪跟哪!正事要緊!!
“打住!太子殿下,我們”
“鏡兒,你莫非忘了大哥跟你說的話了嗎?私下叫大哥便好。”司空曌溫柔地看着歐陽若鏡又柔柔地打斷了她的話。
“……”若鏡左右張望,果然,四下除了宮清逸以外,已經無其他人了。嘆了口氣,道:“大哥,今日,我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們還要去苗疆一趟,所以……”
“大哥明白。”司空曌纖長的手指根根發白,鏡兒,等着我。“大哥知道你見到宮神醫定也不願在宮中常住,所以,大哥已經給你帶了你的翠煙笛,還有,這是你的耳墜。”
司空曌取出翠煙笛和耳墜,遞與歐陽若鏡。
若鏡定睛一看,翠煙笛和流星耳墜被收拾的妥妥當當,只可惜,只剩一枚耳墜,另一枚尚在陌上宮,心中不由劃過一股暖流。
“多謝大哥。”
“……”鏡兒,大哥不要你的感激……大哥想要的,是你……
“好!今晚讓大哥爲你們踐行!”司空曌突然一擺手,豪氣萬千。“來人!”
門口立馬躬身進來一人,若鏡一看,竟是安掌櫃。
“主子請吩咐。”
“去準備一桌好菜,本宮要與宮神醫和歐陽姑娘不醉不歸!”
“是!”安掌櫃嘴角含笑,退了出去。
主子已經有多久沒有這般表露情緒過了呀?呵呵,這姑娘真的很不一般呢。
安掌櫃幾乎可見的點了點頭。
龍翔客棧二樓廂房
這廂房是專爲司空曌準備的,也只爲司空曌空着。如今距離上次開席已有兩年了,再一次重開這廂房,安掌櫃心中很是激動。
把酒言歡,推杯換盞,司空曌仿若要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酒盅裡,一個勁的勸着宮清逸和歐陽若鏡喝酒,而若鏡以爲此去南疆,再難見到司空曌,痛痛快快的喝一頓作爲離別之宴也屬應該,也是可了勁地敞開了喝。就宮清逸清冷地看着鬧騰的二人,不言不語,小口小口地啜飲着杏花釀。
“鏡、鏡兒,你這一去南疆,你可一定小心爲上呢!”司空曌大着舌頭,結結巴巴說道,“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記得大哥!嘿嘿…嘿嘿嘿…”
“鏡兒絕不會忘了大哥,嗝……好喝,這酒好好喝。”歐陽若鏡歪歪扭扭地抓起一個酒壺就往嘴巴里倒。
宮清逸實在看不下去,翻了個白眼,正要去抓她的手,冷不其然被司空曌給擋住了。
“宮、宮清逸,你,你可不能欺負我們家鏡兒,你若敢欺負她,我、我定將你千刀萬剮!”陰狠的話配上醉紅的臉,這景象,說不出的怪異。
宮清逸斜睨了一眼司空曌,冷哼一聲,他和他家阿鏡的事,何時能輪到他這外人插手了,況且,欺不欺負,也是由他說了算吧。
歐陽若鏡左搖右晃就差趴下,根本就聽不到司空曌說了什麼。
司空曌得不到宮清逸的迴應,吼道:“宮清逸,你聾了嚒!給本宮說話!”
“呵呵,宮某不知太子殿下是真醉還是假醉,只是,宮某的事,還輪不到殿下置喙。”
司空曌醉醺的眼眸剎那間含光四射,又急速的隱了去。因背對着宮清逸,故而宮清逸也沒有發覺。
“宮、宮清逸,你、你好大的膽子,本、嗝、本宮治你死罪,治……治你……死罪……”漸漸的,司空曌倒在了地上,似乎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宮清逸冷冷注視着司空曌,站起身來,輕輕走向歐陽若鏡,搖了搖頭,認命地將她抱了起來,剛出廂房門,但見安掌櫃躬身對宮清逸做了個揖,不卑不吭道:“宮神醫慢走。”
宮清逸頓了頓身子,轉身將朝若鏡的客房走去。
待宮清逸消失在轉角後,安掌櫃輕聲進入廂房,嘆了口氣,竟是單用雙臂就將司空曌託了起來,完全沒了老態的費力。
“放下。”清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安掌櫃一震,忙放下司空曌,跪地:“奴才該死,請主子賜罪。”
“罷了,下去吧,讓本宮好好靜靜。”司空曌的面色晦暗難測,只揮了揮手,仿似老了好幾歲。
“是!”
安掌櫃退出門外,體貼的將門闔上,靜候一側。
一豆燈火,一夜相思……
宮清逸將歐陽若鏡放至繡牀上,從懷中掏出一支細巧的瓶子,從裡面倒出一顆灰色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我從未見你喝過這麼多的酒,莫非你是真捨不得離開司空曌嚒?”宮大少的酸水一陣陣地涌上來,苦悶地用手描繪着若鏡的臉部輪廓,額頭,眉毛,眼睛,鼻子,脣……
那麼柔軟,那麼溫暖。
阿鏡……
這輩子,
你休想從我身邊走開……
他的脣緩緩貼上了她的脣……、
當旭日的金輝透過精美的鏤空窗戶灑向歐陽若鏡時,宮清逸已然穿戴一新,在自己的客房等候了,而司空曌也已回了皇宮。
若鏡終於難得羞赧了一下,粗粗洗漱一番,和宮清逸二人用了早膳,辭別安掌櫃,一路南下。
馬上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也都開始採辦年貨了,京城裡更是人滿爲患。
歐陽若鏡羨慕地看着冬日暖陽下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忽的就想起了風雲堂的柳彪老爹和三姨,還有那賊講義氣的土豆。離別半年了,大家是否有想她,老爹是否有每天叫着“鏡兒”,和三姨是否有進展,土豆又是否能獨當一面了……
“阿鏡,你,怎麼落淚了?”
若鏡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了腳步,不知道何時,淚眼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