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非常的簡單。
無非就是賀一凡不知爲何消失了幾天,剛巧我又幫王文靜背了黑鍋,而在我住院的時候他們兩個轟轟烈烈的在一起了。
有多轟烈呢?
賀一凡在宿舍門口用一千朵白玫瑰擺了個心形,又在那心形裡用紅色的扁蠟燭擺出了王文靜的名字。
女主角在千呼萬喚中駛出來各種嬌羞不知所措,男主角在人潮涌動中各種情深意重,最後相擁在一起感動天地。
身爲校長的兒子,再加上小鮮肉的長相陽光的性格,賀一凡的一舉一動一直都是學校的焦點。而我是學校年紀最輕的老師,更是不缺乏打量的目光。
本是什麼郎才女貌的,在劇情突然急轉直下之後,我在學校裡的風評已經多的能拍電視劇了。
我住院的第一天沒人來看我就是這個原因,而我知道這件事情當然是因爲王文靜的朋友圈和微博,簡直比現場直播還熱鬧。
她假惺惺的寫着傷感的文字表達着對我的歉意,大概的意思就是說賀一凡那陣子對我的好是因爲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是用了所謂的要想追女神先把女神身邊的閨蜜搞定的策略。
雖然在我的記憶裡,都是每次我要跟賀一凡出門,王文靜聽說之後就死纏爛打非要跟着的場景。
對於此事賀一凡一直沒有跟我解釋過什麼,他就突然的在我的生活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乾乾淨淨。
我知道我被學校“留校察看”,也與他們兩個有間接的關係。
反正也罷,當初幫王文靜背了那個黑鍋是我自願的,沒有人強迫我,就當是我一時腦熱,腦袋被驢給踢了。
再說我和賀一凡也沒什麼關係,他根本就不用跟我解釋什麼。
我只是不明白,他現在爲何要再次的接近我。
我站起來準備走人,我現在正着急找落腳的地方。
可是賀一凡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指稍稍有些粗糙,我們兩個還從來沒有如此“親密”過,他以前追我的時候表現的很紳士。
我低頭看着被他抓得又紅又白的我的手腕,他的行爲讓我很是疑惑。
賀一凡的臉頰微微一紅,慌忙的鬆開了我的手腕說道:“文靜……文靜她最近有些奇怪。”
我不屑的晃了晃腦袋,王文靜什麼時候不奇怪了!
賀一凡看出了我的臉色,他那濃郁的眉毛糾結在了一起緩緩的說道:“我說的是她的身體,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打斷了他的話。
賀一凡從來沒有見過我如此強硬的態度,緊緊的抿住了嘴脣不說話了。
我也沒必要等着他,徑直的就往前走。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在我要走的時候橫跨了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說道:“文靜真的很奇怪,她的皮膚正在不斷的老化,意識也一時好一時壞,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和我說這個。”王文靜就算是變成了老巫婆,和我也沒有任何的干係。
賀一凡再次的不說話了。
雖然我現在是很清閒,可我也沒有必要在他們兩個身上浪費時間。並且他現在那滿臉委屈的樣子,就好像我把王文靜怎麼着了似的,這讓我很惱火。
站在太陽下烤着,我的火氣也在升溫。
我現在從賀一凡的身上可以看到王文靜的影子,只是幾天的功夫他們已經變得很相像了,總是擺出一副弱者的姿態,真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們一樣。
由於我們兩個站在咖啡廳門口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引來了很多路人的側目。
畢竟賀一凡的那張臉還算是校草級別的,有路人已經做好了拍照的準備。他在察覺到了周圍的情況之後,突然拿起椅子上的袋子,又抓住了我的手,硬生生的拽着我往前走。
我甩了他的手好幾次,奈何他的手勁實在是太大,我無能爲力只好作罷了。
被他拽進了一個輕bar,這個時間這裡幾乎沒有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剛坐下,店員就拿來了酒單。他連看都沒看,手指隨便的在酒單上點了兩下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姿態,他的樣子開始讓我感到好奇了。我平復了心情坐在他的對面,想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仔細看他的臉才發覺到,他明顯的消瘦了一圈,也沒有之前那麼注重打扮了,下巴上有一點兒青色的鬍渣。
賀一凡那隨便一指,就點了一杯純威士忌烈酒加冰。店員把那杯酒放在桌子上之後,他拿起來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
他不是一個嗜酒的人,憋着氣的把酒嚥到肚子裡,眼淚瞬間就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了。
我抱着肩膀無奈的看着他。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酒杯裡的冰塊碰到了玻璃壁沿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他紅着眼擡頭看着我這才說道:“文靜自從去醫院看你回來之後,就變得不對勁了。那天晚上她就開始掉頭髮,沒兩天皮膚鬆弛到像是掛着一層皮囊。胃口好的時候,她可以一口氣吃掉十隻燒雞。我帶着她看遍了所有的醫院,就連小診所都去了,沒有一個醫生可以檢查出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子。
剛剛在氣頭上,我完全忽略了這件事情,現在聽他這麼一講,我的腦海中蹦躂出了一個小孩的身影。
大大的腦袋,三排尖銳的牙齒……
“咯,咯咯……”
我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擡頭就撞上了賀一凡的目光。
我現在也有些心虛了,那大頭小鬼是在醫院裡跟着王文靜走的,我也的確沒有告訴她,但是經歷了黎瑾和方圓圓的事情之後,我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大頭小鬼的事情不是我的錯。
“王文靜得了怪病我很遺憾,但你抓住我是幾個意思?”我試探性的問道。
賀一凡深吐了一口氣,滿嘴的酒味我坐在對面都聞得到,他無奈的說道:“文靜現在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處在昏睡的狀態下,她每天每天都會說夢話,呼喊的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