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很痛。
即使把針刺全部都拔掉了,指縫還是疼得我齜牙咧嘴的,整個手掌都是麻掉的,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哪怕我在關鍵時刻下意識的揮動了一下骨鞭來保護自己,也不會是拼盡全力的。
可就是這麼無意中的一次行動,竟然奇蹟般的讓面前的針刺,消失了一小部分。
我有些驚訝,望着骨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我的腦袋還是半低着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沒看清。
感覺疑惑的我再次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骨鞭,經過的地方那些針刺又全部的墜落了,並且在落地的時候無一例外的消失不見了。
而此時我手中的骨鞭呈現出了一種暗暗發光的趨勢,因爲是在大白天的,那骨鞭發出的暗光比這些透明的針刺還容易被忽略。
黑色的亮錚錚的骨鞭,散發出來的是紅色的暗光,我仔細地瞪大眼睛瞧了瞧,才發覺發出暗光的是骨鞭中間,連着的那一條紅色的,和我手掌上的紅線幾乎一樣的“骨髓”。
我心中有些竊喜,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顯然祁文的骨鞭在我的手中發揮了作用,這條可愛的小骨鞭願意爲我所用了。
我得意的揮動着手中的骨鞭,突然感覺自己好厲害。
身後的巨網開始微微晃動了,沒多一會兒的功夫,那巨網猛然把我鬆開了。
黑衣人依舊在遠處站着觀察,厚厚的面具之下隱藏着他的所有表情,穿着那麼厚重的盔甲和披風,讓我連他的肢體語言都讀不出來,不知道他在看到商冉可以被我摧毀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
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他一定是知道商冉的弱點的。
那麼那個弱點到底是什麼呢?
我偷偷地想了想,那個弱點會不會是我。
不過隨即恢復了正常,再怎麼說我還沒有自戀到那種程度,關鍵時刻先保命要緊,骨鞭真的只是一時發現的技能。
我稍稍回想了一下,這骨鞭在祁文的手中,似乎沒有發過光吧,這又是什麼情況?
不容我多想,我猛然被身後的巨網丟下了,而周遭的針刺變得更加繁密起來。
我拿着骨鞭,如同拿着一個電蚊拍,低着頭,一根胳膊護着腦袋,另外一隻手拼命地舞動着骨鞭,根本連看都沒辦法看一眼周圍什麼情況。
能夠飛天的針刺越來越多,我只管着揮動手中的骨鞭,大片大片的針刺隨之掉落在地上,不過即便是這樣,針刺一點要少的意思都沒有。
明明絕大多數的針刺都會被我剋制住,根本無法貼近我,我怎麼都覺得,以商冉的性格,她不會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和犧牲的。
我的腦海不由的閃過了一個問題,她又在策劃什麼?
揮動了幾下骨鞭,不難發覺到這麼一個問題,所有的針刺幾乎出現在我的骨鞭能夠觸及的地方,並沒有尋找空隙來襲擊我。
商冉這是在做什麼實驗呢?
不管怎麼說,這些變成了針刺的東西,都是商冉的一部分,她既然捨得拿出來做實驗,我就捨得埋。
做實驗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想趁着商冉還沒有得出決定性的數據之前,先將她一軍,把她絕大部分的戰力都消滅掉,這樣我和祁文,還有霧雲的生存可能性就更大了。
想到這裡,我如同打了雞血,更加快速地揮動着手中的骨鞭,簡直像是上了發條。
從胳膊的縫隙裡看過去,嘩啦啦的幾乎透明的針刺落在泥土地上,馬上變成了灰燼,連點影子都沒有剩下。
我奮力地揮動着手上的骨鞭,本來那些針刺就看不怎麼出來,估計遠處的人發現了我,還以爲我在跳廣場舞呢吧。
大片大片的針刺掉落了下來,我看着感覺真是欣慰,總覺得那些針刺就是商冉身體的某個部分,既然都是她分裂出來的,那麼我現在打掉消失的,估計就是她的手啊,腳啊,腦袋啊……
我就這麼給着自己鼓勵,拼命地揮動着手中的骨鞭,想象着現在掉落的到底是商冉的哪一部分。
叫她總覺得自己智商無敵,有時候可憐的人必有可憐人的辦法,比如我,總是撿漏。
我都快要哼出歌來了,此番場景跟農忙一樣,我快要向着小康邁進了。
只是那些針刺實在太細太密,並且越來越多了,我身後那張巨大的網已然消失不見了,我懷疑那張網已經被商冉全部都分散成了這些針刺。
我這個人是這樣的,看見點兒希望就覺得特別的有奔頭,本來還覺得手也痛,胳膊也痛,渾身都痛,還覺得爲什麼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天吶,爲什麼這麼不公平。
現在只會想,我這麼無敵,解決掉了商冉,看我怎麼收拾那個黑衣人。
由於針刺實在太密集了,我一邊要護着腦袋,一邊要揚起手中的小鞭子,所以根本無法正常的擡起腦袋來觀察正面到底什麼情況。
針刺打落下去的感覺,跟玻璃碴子差不多,我都快要打出手感來了。
就在我春風得意的,感覺馬上要破解了商冉的高智商,讓她覺得勞動人民最光榮的時候,“嘭”的一聲,手上的骨鞭好似打落在了一個軟趴趴的東西上。
那手感不太像是針刺那樣的玻璃狀物,倒像是……小動物或者是人的肉感。
我以爲是商冉出現了,收住了手中的鞭子之後,擡頭望了過去。
祁文的那根骨鞭,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並且在他的手中,長度是可以伸縮自如的,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操作,反正這會兒骨鞭的長度,是從祁文手中掉落的時候的長度。
比正常的馬鞭要長一倍,再加上一個骨節一個骨節的設計,所以在揮動的時候,骨鞭可以拐好幾個彎。
就因爲這樣,即便我及時的收住了骨鞭,骨鞭也會拐幾個彎,再落到地上,回到我的手中。
所以說,剛剛被我打到的那個東西,還要再承受起碼三次的撞擊。
而我此時,也看到了那個正在承受骨鞭之刑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一個男人。
一個本應該在樹幹上靠着的暈死過去的鬼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