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只要是鑽石就一定會發光的,她這顆優質的鑽石現在也該去見見光了。
“無需爲難,香茹只要幫我找個會吹簫的人來伴奏即可。”
正着急的香茹沒想到夏冬兒會這麼說,先是怔了一下,之後恍然大悟的說道:“夏姑娘,您是要跳舞?可是……”
沒跟樂師配合過,樂師不知道夏冬兒的舞步路數,夏冬兒也不知道樂師的節奏,這要如何表演?香茹將兩道秀眉皺的緊緊的,“也好,香茹去讓樂師儘量選簡單的曲子,夏姑娘也快些準備下吧。”
“不必,樂師大可隨意選擇,你只要幫我準備藍綢帶即可。”
香茹應聲去準備了,雪瑩疑惑不解,因爲跟夏冬兒在一起快兩個月,她從未聽她唱過歌跳過舞,何況在她眼中,鄉下女子應該都是隻會種地的,這琴棋書畫撫琴歌舞的,似乎跟只會種地的人是絕對扯不上邊的。
看到雪瑩的眼神,夏冬兒膩了一眼,說道:“不用擔心了,從鄉下來京城的路上跟人學過幾天,成不了才女,但也絕不會太丟人。”
說罷,她便出了偏殿。
大殿之上,突然響起一陣蕩人心魄的簫聲,舞臺上空無數鮮豔的花瓣飄落,一女子身着一身淡綠色長裙,邁着優雅的舞步從臺後走來,她蒙着臉,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只是隱約中,覺得她眉清目秀,身姿曼妙,仿若綠野仙蹤之仙子,而那面紗,更是帶着幾分神秘的感覺,如空谷幽蘭。
簫聲悠悠,她長袖漫舞,輕盈優美,伴着漫天花瓣,還有沁人肺腑的花香,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她以右足爲軸輕舒長袖,柔軟的身子隨之旋轉,愈轉愈快,突然她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舞臺之上仿若泛起藍色波濤,而就在這時,大殿之上又垂下一條藍絲帶,就在她躍起的同時,上空垂下的絲帶正入她手中,手腕輕饒,絲帶圈圈打轉,她隨着絲帶的纏繞而凌空飛舞,纖足輕點,衣決飄飄,美態十足。
細觀臺下之人,有驚豔的,有嫉妒的,有看癡了的,也又暗暗咬牙悔恨的。
三王妃只覺後悔,她真是不該讓李炎菲提起夏冬兒,不該給她如此機會讓她在衆人面前露臉,很明顯的,這個藍色絲帶舞別出心裁,絕對是能震撼全場的,這下她家佳琪怕是沒了機會了。
最擔心的人是芷蔚,今天晚上的獻藝各有千秋,她刻意的柔美賢淑,炎菲的火辣熱情,還有各個千金、公主和妃子的莞爾,幾乎是分不出勝負的,而夏冬兒不同,她的神秘比柔美賢淑更吸引人的目光,她的靈動比靈蛇更勝一籌,她的隨意比那些莞爾更驚豔。
芷蔚目光看向六王爺,只見六王爺目光定定的落在舞臺之上,手中的酒杯傾斜,清澈的液體從杯中流出,滴滴灑落衣襟而不自知。
芷蔚恨恨的握緊了拳,再看臺上,目光更是兇狠了三分。
簫聲嘎然而止,她正好鬆開絲帶而飛落舞臺,衣裙和花瓣一起飄落,終於,這絢麗的一幕結束了。
臺下頓時掌聲四起,
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此舞只應天上有,今天真是幸運,竟然能看到如此一幕。”
“恩,臣等能在皇后娘娘的壽宴上觀賞到如此美妙的舞姿,真是三生有幸,臣等恭祝皇后娘娘萬壽無疆。”
皇后淡淡一笑,瞥向夏冬兒,這丫頭,竟然還有這本事,之前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想想,也是自己離開她太早,以至於她會些什麼,喜歡什麼,她都無從得知。
大殿之上的主位,皇上只覺震驚,眼中閃過一抹欣賞,嘴角也跟着不自覺的揚起,皇后的表情不言而喻,而感覺最爲詫異的就是太后了。
說實話,太后在宮中生活幾十年了,她見過的大大小小才藝數之不盡,可像今天這樣一場比一場精彩的才藝比賽還真是難得一見。
不得不說,她老了,不得不說,她已經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腳步了,看着臺上那一個個年輕又活力十足的女子,心中只覺一陣惆悵。
“恭祝皇后娘娘壽比南山,恭祝皇上萬事如意,恭祝太后福如東海,恭祝各位嬪妃永遠年輕,恭祝各位大人前程似錦,恭祝各位公子財源廣進,恭祝各位千金永遠美麗,好了,冬兒恭祝完畢,若是無事,小女子便告退了。”
夏冬兒將大殿之上的人都恭祝了一遍,想着,禮多人不怪,這樣總是沒人能挑出問題來了吧?
她咧嘴輕輕一笑,轉身就要離去,就在這時,大殿之上突然有人說道:“你就是夏冬兒?爲何要帶面紗?難道是很醜?因而羞於見人了?”
夏冬兒蹙眉,回頭望向聲音的來處,卻見不知是哪家的一個黃口小兒,他大概十來歲的樣子,一身大紅的衣袍,頭頂梳着幾條辮子,眨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
若是往常,夏冬兒一定會覺得這孩子很可愛,可是今天,在這大殿之上,凡是叫住她的,凡是無事生非的,都自動被她列爲黑名單。
本不想搭理他的,可是轉念一想,她不知道這小孩是什麼身份,若是得罪了怕是暗生麻煩,若是不回答,定會被人說是目中無人,若是順着他的話回答因自己太醜,怕也是不行的,萬一要是他非要自己取下面紗,看到她並非很醜,這豈不是成了欺騙?說不定一個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就能給她扣在腦袋上了。
想了想,於是不卑不亢不悲不喜的回道:“小女子正是夏冬兒,紗巾遮面並不是因爲醜,而是不忍大家看到小女子一副病容,因而掃了大家的興致可就罪過了。”
那小孩哦了一聲,前段時間的確是聽人說有個叫夏冬兒的病了,還像還挺嚴重的,如今看到了,心中便有更多的好奇了。
“麟兒,皇上面前不可無理!”小孩正打算問下一個問題,卻被一旁的爹爹制止,然含笑向主位之上的人解釋,“小兒年紀尚小,還望皇上及皇后娘娘勿怪。”
夏冬兒撇了一眼,那小孩是在問她問題,這和皇上怪不怪罪有毛關係?他是不是解釋錯了人?
故作不在意的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離去。
纔剛走兩步,卻又被
人給扯住,夏冬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尼瑪,到底是要怎樣?讓她露面她露了,讓她獻藝她獻了,還想怎麼樣?
回頭怒視,扯着她的人竟然是李炎菲!
她以爲會是六王爺的,還好六王爺沒那麼衝動,她以爲也可能是芷蔚的,還好芷蔚這次倒是學乖了,只是這李炎菲是何意?
“等等!”李炎菲開口,“你真的是夏冬兒?一個鄉下女子竟然能跳出這麼好的舞?本小姐不信,你這個賤女人給本小姐扯下面紗,本小姐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替那個賤女人獻藝!”
她的舞可的精心準備了很久的,不想就這麼敗給一個鄉下女子,她絕對不能甘心!
剛已經說了,夏冬兒討厭有人無事找事,這李炎菲,觸及了她的高壓線。
只見夏冬兒挑眉,一把將李炎菲的手揮開,怒道:“李大小姐的意思,凡是今天獻藝的都是賤女人了?那麼請問,李大小姐,你又是何等的賤人啊?”
“你!”李炎菲沒想到夏冬兒會如此一說,頓時氣的想冒火,她哪裡是這個意思了?
她只罵了夏冬兒一個,怎麼就成了所有獻藝之人?回頭悄聲看了一眼,只見不少獻藝過的女子都在氣憤的看着自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句話沒說話,便惹自己成了衆人公敵了。
夏冬兒卻是依舊不放過,繼續冷言說道:“你什麼?皇后壽宴,你出口便是賤人來賤人去的,難道李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又或是,你想借着皇后娘娘的壽宴,故意無事生非來表達自己對皇后娘娘的蔑視?”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皇后娘娘,她胡說!”李炎菲一下子慌了,這蔑視娘娘的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而且她在皇后壽宴上如此,也的確是有些蔑視的嫌疑,只是,這真不是她的本意,而是……
李炎菲將求救的目光放在了三王妃身上,夏冬兒順眼看去,哼,心中冷哼一聲,就知道少不了是她在挑撥。
皇后還未說話,夏冬兒倒是快速的將話接了過去:“李小姐,你就不要狡辯了,這個冬兒懂,前些天冬兒在皇后娘娘的教誨下,抄了很多遍的女戒和孝經,李小姐這樣在壽宴上口出污言便是有違了女戒和孝經,女戒教導我們謙虛忍讓,待人恭敬,罵人便是待人不恭,孔子老人家也說了,至高無上的品行和最重要的道德,以其使天下人心歸順,無論是尊貴還是卑賤,上上下下沒有怨恨不滿,這就是孝。”
“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無擇言,身無擇行;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三者備矣,然後能守其宗廟,蓋卿大夫之孝也,你在娘娘壽宴上公然罵人,你說你對嗎?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謹身節用,以養父母,此庶人之孝也,故自天子至於庶人,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用善人君子,其容貌舉止絲毫不差,你看看你的樣子,扯着我一副要打架的樣子,這樣何談容貌舉止?終上所述,你如此這般就是違了女戒違了孝道的大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