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剛纔明明還在這裡呀?
綺紅掀開牀帳,探出身子喚道:“阿離,阿離你去了哪裡?”
房間裡面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迴應她。
倒是帳內的吳大人看到她的身體,又起了邪思,擡手將她的細腰摟住,一把便拽了回去:“來吧小肉肉,再陪陪你大爺……”
綺紅心中不放心君紅杏,哪裡還有精神陪他呀?
她將吳大人一把推開,一面穿衣服一面下牀喚道:“阿離,阿離你在哪裡?你應我一聲兒呀!”
吳大人也從帳中追了出來,嬉皮笑臉攔着她道:“綺紅姑娘,爺的小肉肉,你這是幹什麼呀?剛纔不是還說爺很棒,很希望爺一直操你嗎?這怎麼說走就走呀?”
綺紅小臉上一絲小模樣也沒有,瞪着他道:“吳大人你讓開,阿離不見了,我得去找阿離!”
“阿離?就是剛纔那個小丫頭?”
吳大人不在意的說道:“區區一個小丫頭,不見了就不見了唄!來來來,良宵苦短,咱們繼續……”
吳大人說着,伸手就往綺紅胸前兩團抹去。
綺紅姑娘後退一步,正色說道:“吳大人請自重,奴家今兒實在沒心情了!你的賞銀都在牀頭的匣子裡,你請取回去吧!”
說完,她不再與吳大人糾纏,快步走了出去。
吳大人愣怔了半晌,這才一面穿衣服,一面罵罵咧咧的往外面走。
三更時候的長安市集,空無一人。
月光將君紅杏的影子拖曳得又薄又長,也將阿?的影子映照得威猛高大了幾分。
君紅杏站在市集入口處,望着上方懸掛着的三顆頭顱,喉中發出悲嗚。忍不住雙膝一軟,咕咚一聲就跪了下去:“金姐姐!銀姐姐!鐵姐姐!”
阿?側頭看她,雖然不理解她爲何會對着三顆頭顱傷心成這樣,不過它還是極爲善解人意的走過去,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君紅杏。
君紅杏無論是重生之前還是重生之後,自問從來沒有虧欠過誰。
可是這三姐妹卻實實在在是因爲她而慘死於此,她對她們的虧欠,恐怕窮其一生也難於彌補了!
她擡起淚眼,望着那三個懸掛在夜色中的頭顱,一字一句的說道:“三位姐姐,紅杏對不起你們。紅杏一定要爲你們報仇!”
她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然後站起身,在旁邊一塊土垛上面坐下來,摸出懷中的小?笛,神色肅冷的吹了起來!
小?笛一如既往的沒有聲音!
不,應該說有聲音,只不過,這聲音人類聽不見,只有帝永舜體內的蠱蟲才能聽得見。
她眼眸中流露出森冷殺意,口鼻換氣,幾乎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吹奏起來。
天亮了。開市了。
進城謀生的人們陸陸續續進入市集。
他們也都看見了一個小丫頭坐在土垛旁邊,雙手掩脣的樣子雖然有些奇怪,卻根本沒有人想到她是在吹奏蠱笛,更不會有人意識道,她吹奏的蠱笛,會直接要了當今皇上的性命!
卯時剛至,皇宮裡面的消息就散佈了出來。
據說皇上帝永舜昨夜在宮中設宴,盛情款待了來自胡族的王子完顏稷和他身邊的侍妾君映月,宴席一直延續到三更天才散。
散宴之後,帝永舜還臨幸了後宮裡面的兩位妃子。
然而,他正趴在妃子身上縱情雲雨的時候。突然便慘叫一聲,從她們的身上翻了下來。
據說他當時雙目血紅暴突,全身遍佈着一團一團的疙瘩,那些疙瘩裡面,似乎還有活物在蠕動。
他那恐怖駭人的樣子,直接將兩位妃子嚇得暈死了過去。
宮中太醫半夜被急詔入宮,一個個妙手神醫,卻也拿皇上的奇症毫無辦法。
直等得皇上被蠱蟲折磨,疼得暈厥又醒來,醒來又暈厥,如此三兩個會合之後。皇上帝永舜才掙扎着下令:“來人,給我把君紅杏抓過來,朕要抽她的……筋,剝她的皮……”
他下這道命令的時候,南宮元豐聽聞皇上急病,也已經帶着帝連澈連夜趕到了帝永舜的寢殿。
帝連澈聽了這道命令,臉色大變之餘,更是擡步就要上前。
南宮元豐急忙暗中將他拽住,然後在袖底連連擺手,示意他莫要上前衝撞皇上。
帝連澈自那日君紅杏留下勿念勿尋的素絹之後,便一直都在擔心君紅杏的生死,短短三四日時間,他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大圈。
後來,他得知君紅杏被皇上帝永舜圍殺,身中數箭之後,落入了護城河當中,心中更是肝膽俱碎,萬念俱灰,一時之間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
此時猛然之間又聽到君紅杏的消息,他哪裡還管南宮元豐的暗示呀?
就算被拽住,也忍不住出聲問道:“皇上,你剛纔說什麼?下令捉拿君紅杏?她,她不是已經被射殺身亡了嗎?”
帝永舜轉動着血紅暴突的眼珠,直直看向他,呵呵冷嗤道:“她,她若真的死了,朕身上這奇蠱便不會再發作……,連澈公子,君紅杏大逆不道,忤逆犯上,罪當株連九族……”
南宮元豐在側旁一聽,頓時臉色大變,拉着帝連澈便在龍榻前面跪了下來:“皇上息怒,連澈公子雖然與君紅杏是同一族氏,可是他……”
他求情的話還沒說完,帝連澈突然打斷他,語氣冷硬的問道:“皇上,你的意思是,君紅杏還活着?”
帝永舜正要回答,猛然之間又覺得體內的蠱蟲大肆啃咬蠕動起來,他慘叫一聲,擡手就往臉上抓去。
他的臉上本也有許多蠱蟲結成了湯糰子大小的疙瘩,被他這樣一抓,那些疙瘩直接破裂。無數渾身油亮如同蛆蟲的東西就從肌膚破裂處爬了出來……
這場面實在太過驚悚,就連見多識廣的太醫,也有兩位被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後,直接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帝連澈反而顯得有些興奮。
他上前幾步,連禮數也不顧了,急聲問道:“皇上,皇上你告訴我,君紅杏是不是還活着?她還活着對不對?皇上你說話呀!”
帝永舜看着手上抓下來的噁心血肉和蠱蟲,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帝連澈的問題?
他顫抖着,憤怒和恐懼讓他的聲音都在不受控制的戰慄:“來人,找,找到君紅杏,就說,她要什麼朕都答應她……,都答應她!”
剛纔還下令要誅殺君紅杏,甚至還要株連人家君紅杏九族。
現在卻說,找到她,滿足她的一切需求,只要她能夠讓這些蠱蟲都乖乖聽話不再與他作對。
他是真的怕了!
怕君紅杏,怕這蠱蟲,更怕死亡!
他身邊的內監下去傳令去了。而他也在一陣痛苦的嘶吼之後,再次暈厥了過去。
帝連澈深邃的眼眸中洋溢着歡喜,喃喃說道:“她還活着,她果然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他轉過身,就要往外面走。
剛剛走了兩三步,南宮元豐威嚴的聲音喝道:“站住!澈兒你要去哪裡?”
帝連澈看向他,笑着說道:“王爺,你剛纔沒有聽見嗎?她還活着,紅杏妹妹她還活着!”
南宮元豐走過去,神色冷凝的說道:“澈兒,我給你說過多少次,那女人是禍水,是妖物,你萬萬親近不得!”
帝連澈辯解道:“她不是禍水!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我不准你去!”
南宮元豐喝道:“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前程,是……”
他本來想脫口而出說出‘帝位’二字,話到嘴邊的時候又警覺的戛然止住。
他將帝連澈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語重心長的說道:“澈兒,眼下正是榮辱成敗的關鍵時刻,你萬萬不要衝動,一切行動都要聽我的安排,如此一來,你才能拿回本該屬於你的帝王之位呀!”
帝連澈掙開他,固執的說道:“若沒有紅杏妹妹,我要這帝王之位有何意義?”
南宮元豐見他一臉執拗,只得強硬道:“澈兒你開什麼玩笑?我們謀劃了這麼久,正是關鍵時刻,難道你就甘心這樣放棄嗎?”
兩人在這邊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宮人在偷偷往他們這邊看了。
帝連澈也深知事關重大,便耐着性子低聲道:“王爺你智謀過人,這裡有你就足夠了,我還是去看看紅杏妹妹吧!”
“不行!”
南宮元豐將他死死拽住,眸底慢慢浮上狠辣決絕之色:“你也看到了,現如今皇上身患奇症,正是我們圖謀大事的絕佳時機!”
“你……想殺了他?”
“就算我們不動手,你看他那樣還能活幾個時辰?”
“王爺你到底到底有何打算,還請明示!”
“我的打算很簡單!我們在這寢殿裡面候着,若他能自己嚥氣,自然便不用咱們動手,若他遲遲不肯嚥氣,咱們也可以藉助他此次病重爲由,對外宣稱皇上暴斃而亡……”
“……”
“澈兒你不用害怕!他一死,你憑藉手中的太昊暖玉和身上的皇族血脈,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新君帝王!”
“可是……”
“澈兒呀,你別可是了!本王已經將通往帝王之位的道路給你鋪平了,你只需要順着這條道路走下去,便能成爲權掌天下之人!到那時,你若實在還放不下君紅杏,本王答應你,讓你將她納入後宮便是!”
“我想立她爲後!”帝連澈眸光動了動,又問道:“也行嗎?”
“立她爲後?”南宮元豐意義不明的呵呵笑了笑,淡淡道:“行!怎麼不行?到那時候,你想怎樣就怎樣,這天下都是你說了算,更何況區區一個後位呢?”
帝連澈的臉上漸漸有了憧憬之色:“真的嗎?”
南宮元豐笑着說道:“當然是真的!澈兒,拿下帝位,紅杏妹妹自然是你的!”
帝連澈蹙眉想了想,又看了看龍榻上面已經醒過來,並且又開始嘶吼掙扎的帝永舜,俊臉上也漸漸浮上了一抹狠色。
他點了點頭,極緩極緩的說道:“好!一切都聽王爺安排!”
……
長安市集的入口處,君紅杏還靠在土垛上,無聲無息的吹着手中小蠱笛。
綺紅姑娘站在她的身邊,撐着一柄十二股的油紙傘,替她遮擋灼人的日光。
阿?被太陽曬得直吐舌頭,哈嗤哈嗤的去旁邊陰涼處趴着了。
他們的身邊,有長安城的巡防侍衛身穿?甲手持長刃,不停的來來回回巡邏。
他們手中拿着君紅杏的畫像,不放過任何一個年貌和身材與君紅杏相似的姑娘,惹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誰也不會想到,土垛旁邊那個神情悲痛得近乎呆滯的少女,就是他們千方百計要捉拿的君紅杏。
吳大人帶兵從她們面前經過,看見綺紅姑娘還不忘抱怨道:“綺紅姑娘。你找到你家丫頭啦?哎呀呀,我看她癡癡傻傻的,在這裡也坐了大半天了,該不會是腦子不清楚吧?”
綺紅姑娘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苦惱之色:“是呀,她這一天到晚的,可真是讓我操碎了心!”
吳大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往綺紅脹鼓鼓的胸前看了兩眼,呵呵笑道:“好了!爺還有公務要辦,就不和你在這裡閒聊了!”
綺紅姑娘脣角含笑,微微福了福算是有禮。
吳大人帶兵走了幾步,突然又想起一事,轉身將手中的海捕公文抽了一張遞給綺紅道:“綺紅姑娘。來,你拿一張這個!如果看見這公文上的女人,記得要立即稟告,提供線索可得?金百兩呢!”
綺紅姑娘接過那張海捕公文,故作驚訝的說道:“喲!這君紅杏這麼年輕呀?嘖嘖,瞧這小模樣,長得還挺好看的……”
吳大人用手肘碰了碰綺紅姑娘的胸,曖昧笑道:“她哪有你好看呀……,嘿嘿,今兒晚上爺恐怕是不能去你那兒了,明兒晚上吧。明兒晚上你洗白白,在牀上等着爺,爺一定……”
“討厭!”
綺紅舉起粉拳在吳大人的胸口捶了兩下,嗔道:“這兒還這麼多人看着呢……”
兩人在打情罵俏的時候,君紅杏還是在不停的吹着脣邊小?笛。
從昨晚三更時候,一直吹到現在,她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得到那些蠱蟲在帝永舜體內的狀態,甚至,她覺得她與那些蠱蟲之間,有着某種玄妙得難以言說的聯繫。
她相信,再過兩三個時辰,這些蠱蟲就能蝕心啃腦,取了帝永舜的性命。
殺了帝永舜,也算是爲金無玉,銀無光和鐵無香報仇了吧!
她正在全心吹奏小?笛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暗澀喑啞,卻又有幾分熟悉的聲音:“狗皇帝!快點放了我的姐妹,不然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們這位大漢公主!”
這聲音並不高亢,也不嘹亮,卻彷彿有某種神奇的力量一般,使得在場每一個人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都有一種震耳欲聾之感。
君紅杏聽到這聲音的時候,也是神色大變,扭頭看了過去:“銅姐姐?”
真的是銅無豔!
銅無豔身穿素白麻衣,頭上綁着喪帶,手持長劍,正押着花容慘淡的華曦公主往這邊一步步走了過來。
在她們的身後,還有幾個眼神空洞,明顯是被她攝取了魂識的僕人,拖着四口烏木棺槨走在她們身後。
那四口棺槨極爲厚重,碾壓過地面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動靜,引得全長安城的人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了過來:“拖棺而來的醜女是誰?她不要命了嗎?居然還敢來替朝廷罪犯收屍?”
“那應該是四大丑女中的一個吧!哎,沒看出來,她居然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重情重義倒是不假!可她膽兒也太肥了點吧?居然敢挾持公主,以公主爲人質?”
“哎……,看到她身後那四口棺槨沒有?這女子定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所以連她自己的棺槨都準備好了!”
“唉……,真是可惜了!”
衆人低聲議論之際,君紅杏已經收了手中小?笛,快步迎了上前。
她擋在銅無豔的面前,一開口,聲音便哽咽起來:“銅姐姐,我,我……”
她在河水裡面浸泡了兩三天,身體受了大寒,導致說話的聲音都沙啞得厲害,再加上容貌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所以,一旁的華曦公主根本沒有發覺她就是君紅杏。
不過,銅無豔精通奇幻之術,這識人認人尋人的能力本就非常人能及。
君紅杏走到她面前,尚未開口的時候,她便眼神一亮。低聲道:“是你?”
君紅杏點了點頭,含淚說道:“是我!對不起銅姐姐,我,我……”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銅無豔對她笑了笑,神色有些悽然的說道:“我們姐妹四個,當初完成母親交代的任務之後,原本就打算收手離開長安……,不過,我們一直放心不下你們兩個,所以才決定找到你,齊心協力幫你把體內的日光蝕解除了,然後看着你們倖幸福福生活在一起了才離開……,沒想到,我們,我們竟是無力再爲你們做任何事情了!”
君紅杏聽她這樣說,忍不住心中又涌起一陣難以言狀的悲痛。
她拉着銅無豔的手,哽聲說道:“銅姐姐你別這樣說,我,我們都很感激你們,真的,如果沒有你們,我和他早就死無數次了……”
銅無豔笑了笑,正要說話,吳大人突然率兵?壓壓的包圍過來:“醜女人,快點放了公主殿下,不然的話,休怪刀劍無眼!”
隨着他的呵斥,身邊的兵衛將士都齊刷刷將刀劍出鞘,逼人的殺氣,令人膽戰心驚。
銅無豔卻毫無畏懼之色。
甚至,她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坦然和淡定。
她看向流淚的君紅杏,緩緩舉步,往君紅杏面前走了過來。
行走之間,她身上的素色麻衣隨風上下浮動,無形無色的玄妙元氣也隨之漾開。
於是,正在抽刀的侍衛們動作都停滯了下來,長安百姓臉上的表情也都凝結住了一般,就連正在打呵欠的阿?,也半張着嘴巴停止了所有動作。
甚至,身邊的綺紅姑娘也撐着傘一動不動,彷彿變成了沒有生命的雕像。
君紅杏身周圍的世界,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沉悶的,透明的琉璃罩子給罩住了!
她能看得見所有人。能感覺到他們就在她的身邊,可是卻又覺得他們與她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君紅杏看着慢慢走近的銅無豔,訥訥問道:“銅姐姐,你把他們怎麼了?”
銅無豔慘然一笑,回答說道:“我沒有把他們怎麼着,我只是把你帶入了我的幻境!”
“幻境?”
君紅杏四下看了看,點頭說道:“沒錯,我知道銅姐姐的奇幻之術天下無雙……,可是,銅姐姐你將我帶入幻境,是想要單獨對我是說什麼嗎?”
這是銅無豔以自身精神力和術法凝結而成的幻境。
在這幻境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她們說的話,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聽到。
饒是如此,銅無豔還是上前,在她耳邊耳語道:“紅杏小姐,我已經將耶律少將軍平安送出了長安……,回來的時候,遇見這位花癡公主想要帶着咱們錦公子私奔……”
君紅杏眸光一動,失聲問道:“錦公子呢?他現在在哪裡?他沒有受傷吧?”
銅無豔?啞的聲音聽上去居然有幾分柔慈:“他沒事兒!我將他安頓在了城外驛館裡,我答應過他,說你五日之內。定會前去與他相見的……”
君紅杏感激道:“銅姐姐,謝謝你!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去找他,我要用這小?笛殺了帝永舜,爲三位姐姐報了這血海深仇我才能去找他!”
說着,她將手中小?笛揚了揚,神色中也有些不易扭轉的固執。
銅無豔擡手從那小?笛上面輕輕拂過,柔聲說道:“好!那你就用這蠱笛殺了帝永舜吧,如此一來,也算是爲我們姐妹四個報了仇了!”
姐妹四個?
君紅杏心中升起些不好的預感,猛然之間又瞥見不遠處的四口棺材,心中更是不祥。惶然道:“銅姐姐,你,你這是要……”
“噓……!”
銅無豔蒼白乾枯如枯樹枝的手指豎在脣邊,輕聲道:“不要多問!你只管聽我說便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裡暗示太過強大,君紅杏真的便覺得全身發麻,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唯有雙耳異常靈敏,將銅無豔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