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被算計的程彥博

日近正午,一品天香店門外,琉璃街十字路口處,終於駛來了一輛富貴華麗的馬車,衆多奴僕前呼後擁。

到了店門外,有長隨忠慶打開車門,道:“老爺,到了。”

程彥博坐在裡頭,先探頭看了看,見店門外只是立着一塊“店東有事,今日停業”的牌子,街面上行人往來,並沒有特別的跡象。

他暗暗鬆一口氣。

原先還怕李安然趁此機會,在他登門賠禮的事情上大做文章,鬧得人盡皆知,以此來羞辱他。但現在看來,至少在場面上,人家沒打算坑他。

他這才下了車,示意忠慶去敲門。

忠慶在門上只敲了兩下,便有一位面容清秀的夥計開了一扇門。

不等忠慶自報家門,夥計已經閃在門邊,道:“本店店東已恭候多時,請程老爺入內。”

程彥博警惕地看了看,裡面空無一人,小心地走了進去。

夥計道:“店東在二樓等候,請程老爺上樓。”

偌大的店堂,安靜得落針可聞,除了這夥計,竟然再也看不見別的人。

程彥博不由有些懷疑,這李安然該不會設了什麼圈套,等着他往裡鑽吧。

他對李安然的記憶其實很少,最開始只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丫頭片子,一直都跟在程老夫人身後,像個影子一樣;成親的那段歷史是空白的;然後就是他從京城回來,休掉她時,一身不起眼的布裙,平凡樸素,他幾乎連正眼都未曾看過一眼。

論起來,這個女人在他家待了將近二十年,和他一起長大,又曾跟他有過婚約,還替他給祖母送終,做了程家三年名義上的當家夫人。他們兩人之間應該關係緊密纔對,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對她的印象竟然淺薄得如同一個路人。

反而在李安然離開程家之後,她的名字每一次出現在他耳邊,都變得越來越有分量。

姚舒蓉因羞辱她,反遭到護國侯府的冷遇;一品天香開業日,她恢復了清白女兒身份,卻讓他成了靈州城的大笑話;而他蓄意報復,設計了桑九娘之局,最終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安然的存在感,一次比一次更強。

這種前弱後強的對比,讓程彥博很難接受是同一個人。一個丫頭片子,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呢

這賤人今天故意要他登門賠禮,也不知道設了什麼陷阱。

“程老爺,小心腳下。”

夥計的提醒讓他回過神來,程彥博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不知不覺地上了樓。

樓上原是三個雅間,一大兩小,夥計走到大雅間門口,推開門,道:“程老爺請進。”

程彥博走進去,見雅間內佈置得十分雅緻,當中一張花梨木的圓桌,可供十人飲宴。靠窗設着羅漢牀,左右兩邊都是茶几圈椅。

只是這屋子跟樓下一樣,都是安安靜靜冷冷清清。

夥計拍了一下手,便進來一個丫鬟,手中託着茶盤,盤內一隻茶盞。

丫鬟將茶盞放在一個茶几上,然後便默不作聲地退下。

夥計道:“請程老爺品茶稍候,本店店東即刻便來。”

說完,也不等程彥博的答覆,直接便退了下去,把雅間的門也給關上了。

屋子裡只剩下程彥博,還有跟着他進來的長隨忠慶。

程彥博繞着屋子看了一圈,除了聞到空氣中瀰漫着絲絲甜香,別的也沒看出什麼。他坐下來,端起那茶盞聞了聞,似乎還不錯,便喝了一口,卻差點沒把舌頭燙下來。

他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也不管茶水濺出來,沒好氣道:“這什麼意思,請了我來,卻連個鬼影兒也沒有。”

他指着忠慶道:“你去看看,那李安然來了沒。”

忠慶應了,出了雅間,卻見四下無人,連那夥計和丫鬟也不見了,跑到樓下一看,也是一樣空空蕩蕩,不由莫名其妙,同時心裡也有點毛毛的,只得跑回樓上。

“老爺,一個人也沒有。”

程彥博瞪着眼睛道:“這是要幹什麼”

忠慶哪裡知道人家要幹什麼,主僕兩個大眼瞪小眼。

程彥博本想着,要是李安然敢故意羞辱他,他也不可能任她擺佈,有護國侯撐腰又怎麼樣,他程家好歹也是靈州首富,在靈州地面上也不是沒有勢力。但人家也不坑他,也不罵他,把他晾在這兒,就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程彥博耐不住這詭異的氣氛,大喊起來:“來人來人”

“人都死到哪裡去啦”

叫了半天,也沒人應,這樓上樓下,只有迴音飄蕩,明明是大白天,卻給人身處鬼境的違和感。

程彥博終於發怒起來,抓起茶盞往地上一砸。

“奶奶的,敢消遣本老爺忠慶,走”

主僕兩個剛準備破門而出,就聽見外面人聲喧譁,樓梯的板子被踩得咚咚響,腳步紛沓,笑語不斷。

程彥博怒髮衝冠,好呀,把本老爺晾在這裡不聞不問,你們自己倒嘻嘻哈哈,他給忠慶使了一個眼色。

忠慶點點頭,擡腿就要踹門,不過下一刻又想起這門是朝裡開的,除非踹破,否則也不可能一踹就開,便只得放下腿,雙手大力地將兩扇門一拉,門扉撞在牆壁上,蓬蓬作響。

程彥博衝出門來,怒氣勃發地吼道:“誰在裝神弄鬼,給本老爺滾出來”

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將這句話吞進自己嘴裡。

一身便服的靈州縣,左邊李安然,右邊紀師師,被她們兩人簇擁着,身後還跟着一大羣的丫鬟、夥計、衙役皁隸,人人都張大眼睛看着他。

靈州縣是受了李安然的邀請,請他今日來做個見證。原本以靈州縣的身份,未必將一個開胭脂水粉鋪的商婦放在眼裡,不李安然聰明地讓紀師師去邀請他。

紀師師身爲靈州花魁,靈州的貴族官僚幾乎都做過她的座上賓,當然並非人人都是入幕之賓,不過是借她的東道互相拉進彼此的關係。紀師師的作用,更多的在於給不同身份職位的人拉關係,像箇中間人。不過她這個中間人,因爲跟各方都有交情,加上又是靈州花魁,所以本身也是很有分量的。

有花魁出面,加上李安然背後又有護國侯撐腰,靈州縣自然便答應下來。

今日並非公務,所以他穿了便服,到了之後,便受到了李安然和紀師師的熱情接待,一羣人簇擁着他上樓來,正將他捧的高興,就見程彥博直眉瞪眼地衝出來,口中還罵罵咧咧,靈州縣的臉色登時就拉了下來。

等到進了雅間,見地上一個茶盞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橫流,靈州縣更是哼了一聲。

李安然便道:“看來是安然怠慢了,惹得程老爺連茶杯都砸了。”她對靈州縣道,“是我的不是,能得大人賞臉做個見證人,誰知程老爺卻並無和解之意,差點冒犯了大人。”

靈州縣本來就對程彥博有諸多不滿,此時見他如此做派,更惱他不知進退,冷冷道:“今日本縣爲見證,爲的是消除李姑娘和程家的誤會,做個和事老。程老爺你如此怒氣勃發,是對本縣不滿麼”

程彥博忙道:“當然不是大人千萬別誤會,我只是等候太久,又見空無一人,一時生氣,纔會砸了茶杯,絕不是對大人有所不滿。”

李安然道:“那是我的不是了,只顧着迎接大人,卻冷落了程老爺。”

程彥博還不至於笨到看不出眼下的形勢,他分明是中了李安然的算計。她故意將他晾着,就是爲了激怒他,在靈州縣面前失儀。他如果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只會讓靈州縣更加誤會。從上次的會面上,他已經看出,靈州縣對程家並沒有像從前一樣地關照,錢照收,事情卻不照辦。

所謂民不與官鬥,程彥博雖然缺少大智慧,但這一條至理名言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程家再有錢,也不過是商人,破家縣令滅門令尹,靈州縣想整治程家,有的是辦法。

所以他只得認栽。

好在李安然沒有再說什麼,靈州縣也沒有抓着不放。

大家終於落座,李安然吩咐上了茶水。這次可不是像給程彥博那樣一杯滾燙的茶了事,茶水的溫度都剛剛好,瓜果點心也擺了一桌。

喝了半盞茶,靈州縣開了口。

“本縣忝爲父母,最希望的便是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商賈們和氣生財。日前程老爺與李姑娘之間發生了一點誤會,原是程老爺有錯在先,不過李姑娘深明大義,並無追究到底之意。今日本縣受李姑娘所請,來此做個見證,希望兩家消除誤會,從此和解。若兩位都認同本縣之意,便請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如何”

李安然先笑道:“大人是青天父母,但有吩咐,我等自然無不依從。”

靈州縣滿意地點頭,又看着程彥博。

程彥博冷笑道:“大人的吩咐,在下自然遵從。不過李姑娘的和解之意卻有些牽強,若真心和解,難道還會要求在下親自登門賠禮道歉麼”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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