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書 )尋辰邁開腿,跟不上商少行的步伐,只能拉着他的斗篷一溜小跑跟着,卻毫無怨言,只是哽咽道:“姐姐,我險些害了你。....kuisha....”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
“可是,是我給你開藥的時候多加了安身助眠的藥材,才讓你睡的那麼熟。不然,你不是剛聞到有煙味就能醒來了。”尋辰停下腳步,低着頭。紅繡清楚的看到兩滴晶瑩的淚珠吧嗒一下迅速落在了尋辰淺藍色的衣襟上。那裡已經哭溼了一片。
紅繡連忙讓商少行停步,從他懷裡跳下來,來到小孩跟前將他摟在懷裡,哄道:
“尋辰,你是爲了姐姐好啊,再說有人故意要害姐姐,特意趕在你給姐姐開藥的時候動手,本就是防不勝防的。”
姬尋辰不說話,乖巧的靠在紅繡肩頭上,小手抓着紅繡肩頭的衣裳,眼淚還是成雙成對的掉。今天他真是被嚇壞了。
商少行沉默了半晌,嘆了一聲,吩咐人去備車,讓尋辰與紅繡一同坐車。這孩子從小在父母和兄長的保護下長大,幾時見過這等陣仗,讓他們二人受驚,真是他的疏忽。
商少行在外院的住所名爲“竹居”,紅繡在馨苑深居簡出,今日還是第一次到商少行的院子。
雪白粉牆,月洞門,門上高懸一個黑底綠漆的匾額,上頭龍飛鳳舞的寫了“竹”字,一看便是商少行的手筆。
才一下車,就有三名如花似玉,身着天青色棉緞子長比甲的丫鬟迎了上來。一同行禮,齊聲問候:
“三少爺。”
商少行“嗯”了一聲,抱着紅繡下馬車,並不放開。而是抱着她徑直走進院裡,吩咐道:“百靈,預備熱水給小姐盥洗。畫眉。帶着小公子去廂房安頓,黃鶯,預備粳米粥和小菜。”
三婢女瞧了眼商少行懷中長髮披散的瘦弱人兒。均迅速收了目光,齊聲應是退下。
紅繡好奇的看着那三人。由衷讚道:“早先我就覺得杜鵑是個標緻人兒,想不到你院子裡的人竟然都是美人,也難怪,跟着你久了,難免會沾些仙氣兒。”雖然想起之前商福全曾說過,三少爺身邊沒有婢女,可轉念一想她便明白。那小猴子是怕她吃飛醋。
商少行就笑,親了紅繡一口,道:“杜鵑、百靈,畫眉和黃鶯四人,都是早先父親在世的時候就伺候我的,不過他們四人裡,杜鵑最爲年長,沉穩聰明,我便將她撥給你用了。”
“嗯。”
“百靈人如其名,善唱曲兒。以後可以讓她給你唱曲兒解悶。畫眉和黃鶯。一個是負責我衣飾的,一個善廚藝。你身邊的人如今都被我給打了,有什麼事使喚他們就是。”
“好。”
紅繡安心的靠在商少行肩頭,好奇的左右看看。竹居並不大。與馨苑相似,是兩進的院子,外間連着書房,第二進是商少行的寢居,兩旁的廂房和耳房用來給下人們居住,小抱廈則是用來當倉庫,存放些方小說西。
院子裡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有些假山錯落而放,另有幾顆光禿禿的玉蘭樹。
“你這兒叫竹居,爲何沒看到竹子?”
商少行聞言笑了,道:“我帶你去看。”
說罷繞過了寢居右側的月亮門,想不到後院的後頭竟然別有洞天,藏着一座以竹建造的小屋。
推開竹門,裡頭桌椅板凳、矮櫃牀榻,都是以竹製成,並着青色錦緞的填充式軟枕,讓人瞧着就舒服。
“還是你會享受。”紅繡由衷的道。
商少行笑道:“不如說是我父親會享受,這竹屋是他在世之時造的,夏日在裡頭書茶乘涼,看書下棋,別有一番滋味。”
“真是如此。想不到令尊還是雅緻人。”
商少行低頭咬她的嘴脣:“你叫我父親什麼?”
紅繡笑道:“父親。”
“這還差不多。”
“少爺,熱水已經備下了。”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紅繡越過商少行的肩頭,正瞧見一個圓臉蛋大眼睛的嬌俏少女,是善唱曲兒的百靈。
商少行點頭,抱着紅繡往臥房去,道:“百靈,你伺候小姐沐浴。”
“是。”
商少行將紅繡送進了臥房裡間的屏風旁,輕手輕腳的放下吻了她額頭一下,便到外間自行拿了衣袍去換。
紅繡在屏風後,寬衣進了浴桶坐下,身體被溫水包圍着,說不出的舒坦。
百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紅繡,一面用木勺幫紅繡舀水,一面用甜美清脆的聲音道:“從前奴婢只遠遠瞧見過小姐,一直都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三少爺那般疼愛,如今瞧見了,只覺得果真如此。”
“嗯?”紅繡疲憊的靠着桶沿。
百靈笑道:“也只有小姐這樣的仙女,才與三少爺登對。小姐,奴婢伺候您洗頭吧。”
“好,多謝你了。”
百靈紅着臉道:“小姐折煞奴婢了,伺候您是奴婢的福分。”對於南楚國的第一女官,她們未來的主母,她早就好奇心氾濫了。
話音剛落,卻聽外頭傳來商少行含笑的聲音:“百靈,你紅繡主子累了,別唧唧喳喳的吵着她休息。”
百靈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不再說話,只是輕柔的幫紅繡洗頭,爲她按摩頭部。
紅繡不知不覺的睡着了,想不到睡了那麼久,又受了驚嚇之後,她還能睡的如此踏實。或許是這間屋子到處都有商少行的氣息,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吧。
百靈伺候紅繡沐浴之後,見那柔柔弱弱的主子竟然睡着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剛預伸手輕輕推醒她,卻被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攔了下來。
“你下去吧。”
“少爺?”
“下去。”
“是。”
百靈紅着臉退了下去,心裡直擔心紅繡小姐被少爺看光了。到了外間,趕忙去跟黃鶯和畫眉報訊,說一說未來的主母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
商少行挽起長袖,將紅繡抱了出來,控制着不去看她雪白光滑的肌膚,剋制着**,爲她裹上一件長袍,輕柔的將她放在榻上,然後取了手巾爲她絞乾頭髮上的水。
這些伺候人的動作,事實上商少行是沒做過幾次的,但是此刻他卻出門熟路,對待紅繡,就仿若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工藝書。
看着她舒服的躺在他的牀上,擁着他的被子,嘴角還微微上翹着,商少行突然覺得,這六七日不見的相思之苦和纔剛看到美人的出浴yu火焚身就都算不得什麼了。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在他身邊,其他的事情有什麼要緊?
“少爺,粥和小菜預備好了。”門口黃鶯低聲道。
商少行頭也不回的吩咐,“將粥煨着吧,待會小姐起來再用。”
“是。”
商少行脫下外袍,側身躺在紅繡身邊,摟着她清瘦了許多的身體,這纔開始思考剛纔尋辰的話。她吃了尋辰給她開的藥?她病了?尋辰的醫術,能給人治病?待會他得好好問問。
“母親,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商少行端的是過分,竟然將我們攆出崇宗園了!”商金氏哭哭啼啼的坐在老太太踏邊的小杌上,細數商少行的“惡形惡狀”,只把他說成比殺人惡魔還要過分:“老太太,您也不想想啊,詩媛如今還有着身子,最需要靜養的時候,怎麼能說換地兒就換地兒呢?還讓我們今晚亥時之前就將崇宗園收拾乾淨。”
老太太滿頭銀絲只是玩了個纂兒,斜插着個金簪,赭石色的抹額趁着她蒼白髮黃的臉,已經再沒了從前的風采。
擡起眼皮,老太太道:“你將話說明白了。莫不是你們有什麼把柄落在行兒的手裡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是沒把柄,他能說的聽你?”她病了,這金氏倒是比從前打扮的更加年輕粉嫩,老太太看着她心裡就有氣。
商金氏抹淚的動作一窒。馨苑走水的事,她特地吩咐人不要告訴老太太,若是她知道了,氣暈了到時候可就是他們二房的問題,到時候如何與那人精小叔子交代?
但是,這事不是瞞着就瞞得住的,老太太身邊的人不少,且馨苑走水的事恐怕整個聖京城都傳開了。瞞得住今日,瞞得了明日嗎?
老太太不耐煩的道:“你到是說話啊!!”
“母親。”商金氏哽咽了一聲,委屈的道:“現在不是媳婦兒說什麼的時候,而是您再不管,我們就真要去住客院了。二老爺的妾氏就有四位,加上少靖,少靖的妾氏,少瀾,語蝶,還有原來崇宗園伺候的下人,我們到了客院可怎麼住的開啊。”
商金氏話音剛落,卻聽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是翠蘭的聲音:“二嫂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若不是你家語蝶不懂事,命人燒了紅繡的屋子,行兒也不會讓你們騰地兒給紅繡住啊,人家不追究你們語蝶謀害朝廷命官的責任就是給你們留臉了,你還好意思在這兒跟母親說這些。”
說話間,翠蘭已經進了屋,蹲身給老太太福了一禮,輕蔑的眼光毫不客氣的白了商金氏一眼。她在向下住的久了,還從沒見過大戶人家也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女兒縱火害人,找個替罪羊就完了?就等着看她怎麼收拾她!(。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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