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尋洛腳步驟然停住,轉身定定的看着商少行,二人目光相對半晌都沒有說話。
秋容與姬尋辰到了一旁尋了個石凳坐下,她猜想他們可能是有話要說。尋辰皺着眉頭,看着姬尋洛與商少行,緊張的攥着小拳頭,生怕他們會打起來。
“商兄,”姬尋洛似是嘆息的叫了他一聲,語氣中滿是複雜:“其實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對紅繡,對我,都是好事。”
商少行眉頭緊鎖:“姬兄……”
姬尋洛一擡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我深知,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紅繡既然已經是你的人,那你就要好生照顧她,疼愛她,別叫她因着你受半點的委屈。不過見她如今住在繡中園,我就知道你已經在清理你們的府邸了,還有半年你們就要成婚吧?這段時間也夠你做一些‘清掃,的事。哎!她身子骨弱,勞心傷神的事少讓她做,你放心,有我在,定會好生給她調養,斷不會叫她有任何閃失,還有你,你是她的依靠,我不會讓她的依靠倒下。” шωш ★тt kǎn ★CΟ
姬尋洛的語氣淡淡,但言語之中的堅決足以讓商少行震撼。聽到那句“你的人”,商少行便明白姬尋洛已經看出紅繡不是處子。嘆息一聲,眉頭擰成疙瘩,對於姬尋洛,商少行總是心有虧欠之意,對於他的犧牲耿耿於懷。
“姬兄,你走之後,繡兒她一直掛着你,常常擔心你是不是吃不飽穿不暖,是不是蠱毒發作噬心蝕骨的疼,上次你綁走了她,她還在慶幸,幸好冬日裡你有棉衣穿。在她心中,其實你佔着很重要的位置。”
“是,我明白。她當我是親人,只是對我沒有愛情。”姬尋洛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沒有一點苦澀,只有平靜:“商兄,坦白說,我現在還是深愛她·但她既然選擇了你,我繼續糾纏對咱們三人都沒有任何好處,她那個性子,心腸軟的很,我要還是跟從前一樣死纏爛打,她必然會苦惱,既不想傷害我·又不能答應我,朝中的事她已經夠爲難。愛着她,又怎能給她裹亂?”
二人轉身繼續走向府門,秋容則是與姬尋辰跟在後頭。
姬尋洛此刻已經帶着笑意,似乎那些藏在心底裡的話如今說出來,對他是一種解脫。
“商兄,咱們相識時日不斷,我深知你對紅繡的感情·我也看得出她心裡真是有你。一雙相愛的人,能相知相許是福分。這種福分我得不到,我不能讓她也得不到。其實我引走她蠱毒之時·便已經想的明白了。要想紅繡幸福,我只能退步。其實我能做她摯友,一輩子呆在她身邊,除了不能做夫妻做的事,我還是可以常常看到她,這樣的結果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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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兄,你如此犧牲,叫我與紅繡如何心安。”商少行嘆息一聲,心中是說不出的壓抑。
姬尋洛打趣道:“怎麼商兄,我覬覦着你的妻子·你不吃醋?”
“吃。但是對你,我無法厭惡。”商少行坦言道:“你是真性情,真豪俠,愛的時候轟轟烈烈,付出的也徹底決絕。相比較,我差的還遠。”
“能得到三少爺如此高的評價·在下心甚歡喜。”姬尋洛停下腳步,認真的看着商少行,道:“失去一個得不到的愛人,得到兩個一生的摯友,姬某並不吃虧。”
商少行心中激盪,燦然一笑,擡手拍了拍姬尋洛的肩膀,姬尋洛也是釋然的笑着,同樣拍拍商少行,隨即二人右掌相握,較力一般用力握了握。
“商兄,就這樣吧,我現在覺得心下平靜,再也沒有不甘不平,此事你答應我,再不要與紅繡提起,就當做是你我二人的秘密。”
商少行點頭,“姬兄,我尊重你的決定,你與紅繡之間的事我不會多言。若是哪一日你有了其他想法,我也不介意與你再光明正大的爭她一次。”
“你我之間勝負已分了,還爭什麼?”姬尋洛笑着道:“這些日謝謝你替我照顧尋辰。
二人一同回頭看看緊跟在後頭眉頭緊鎖的姬尋辰。商少行笑道:“紅繡爲他請了聖京城聞名的程師傅教導他文學政事,怕他寂寞,又找了我三叔家的公子來給他做伴讀,我則是教導他功夫。”
“哦?”姬尋洛挑眉,冷不防的擡手一掌,卻見商少行負着雙手平平挪開三四步遠,身法如電,姬尋洛笑道:“我以前爲你診脈,從未發現你還有功夫在身。”
商少行一抱拳,笑道:“姬兄,從前萬不得已纔有所隱瞞。望你見諒,那脈象家父在世之時,自然傳授過隱藏內功的方法。”
姬尋洛挑眉:“是嗎,那往後在下可要多討教了,今日就此告辭。”
“姬兄,等等。”
姬尋洛拉着尋辰的手,兄弟二人都穿了紅衣,一同回過頭,後冬日的雪景做陪襯,漂亮的讓牆腳的紅梅都黯然失色。
“你的蠱毒……”
姬尋洛笑着道:“已經沒事了,蠱毒並沒有解,而是到最後爆發了。好在我忍耐力足夠,又懂得醫術,知道怎樣降低痛苦。就好比出天花的人,出過了豆,燒退了,就沒事了。噬心蠱也是如此,最後爆發出來,忍過去了,往後我就百蠱不侵了,也算是老天對我的補償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商少行卻明白,當時他必定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否則,好好一個人爲何會變的瘋瘋癲癲,爲何會赤紅了雙瞳,再也變不會原來的顏色?
“姬兄,慢走。”商少行不會婆婆媽媽,但說話時候,聲音仍有些澀然。
姬尋洛一笑,“我明日會再來給紅繡施針。”
說罷拉着尋辰走了,秋容則是嘰嘰喳喳的圍在姬尋洛身邊問長問短
商少行一直負手站着,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幽幽嘆息一聲。緊忙回去安慰紅繡。她這個時候,說不定要怎麼傷心難過呢。
“葉大人安。”
“葉大人萬福。”
葉瀲清一路走來,繡中園的婢女們皆紛紛行禮。
蔓香爲他挑起棉簾,葉瀲清點頭致意了一下,便大步進了廂房,見紅繡斜倚着迎枕側躺在羅漢牀上,撩衣襬行禮,道:“大人。”
紅鏽從沉思中回神,擁着薄被坐直身子,“瀲清。”
看到她哭的紅腫的眼睛,葉瀲清一愣:“大人,你······”
“哦,沒事,姬神醫回來了,我太高興了。”
“姬神醫回來了?!”葉瀲清驚喜的道:“太真是太好了,你的病總算有救了。纔剛皇上聽了你又暈倒的消息,氣的連罰了四名太醫的半年月俸,直說再醫不好你耽擱了大事就摘了他們的腦袋。太皇太后昨兒個請皇上去永慈宮用晚膳,皇上都直接擺臉子拒絕了。”
耽擱大事?無非就是她休息這些日,火銃的研究進度停滯不前罷了。那日他訓斥她,不是還說太皇太后是他的祖母,不能怠慢嗎?如今眼瞧着她病的開不了工,他就可以給老人家擺臉子了?
鄙夷的撇撇嘴,可這也正是她要的結果,她治不了太皇太后,可皇帝能。太皇太后身邊不知道是誰攛掇了她,讓她對她改變了態度,往後她還得一個個的收拾。
“瀲清你說的事,姬神醫回來,我的心病都好了一半,身子也自然會很痊癒的。”也是時候痊癒了,拖久了反而對她不利。
葉瀲清笑道:“是啊,明日卑職就送大人去莫來求求醫。”
“不用求醫,姬神醫自然會來。”不待紅繡回答,商少行便進了屋,對葉瀲清抱拳道:“葉大人。”
“三公子。莫非你已經說服姬神醫了?”
“姬神醫雖然失憶,可與紅繡關係仍還是朋友,她病了,他總不會見死不救。”
葉瀲清長吁了口氣,似乎放下了一塊心中大石,道:“既然如此,大人好生歇息吧,卑職告退。”
“杜鵑,替我送葉大人。”
“是。”
紅繡往羅漢牀裡頭挪了挪,商少行便脫了靴子上榻,依着迎枕坐好,將紅繡攬到了懷裡,並幫她改好了薄被。
“還難過?”
“不難過,看他好像已經解了蠱毒,健健康康的,這比什麼都重要。忘了我不要緊,我可以與他重新認識。”
“嗯。”商少行的下巴磨蹭着紅繡的頭頂。
“修遠,我打算痊癒了。”
“那感情好,今晚的藥就乖乖喝了吧。”
“是啊,得喝了。對了,你尋個信得過的人,用繡妍樓轉移出的資金在南方開連鎖酒樓吧,那些銀子放着也是放着,運轉起來纔是賺。只不過取名時候要注意,十萬別讓人看出來與咱們有關。”
商少行刮她的小鼻子:“還用你說?我早已經安排好了。如今你的繡妍會、所如此風靡,南楚國各地都爭相效仿。咱們趁着這個風頭,將會、所在南方開幾家也不爲過吧。”
“你聰明絕頂,眼光又準,這些銀子隨你去用吧,都交給你。”
“這麼信得過我?”
“不信你還能信誰?”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花兒的並報聲:“小姐,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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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投生在農家,地少人多無餘糧,鄉里鄉親是非多,遠近親戚吵不休。本姑娘人窮志不短,帶領全家奔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