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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尋洛的一句話,可謂是給商金氏出了道難題。她是不忿,可她在府裡樹立的溫柔嫺淑女主人的形象還是要的,她若反抗,這個頭不磕了,自然會有人在背後嚼舌頭。若是二老爺得的是尋常的病也就罷了,可偏生他傷在那種難以啓齒的地方,她不磕頭,不求他,會不會有下人口出惡言,說她見二老爺那事兒不行了,就不管夫婿死活了?她還是要臉面的呀!
商金氏咬牙切齒,心道原來姬尋洛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若只有她與姬尋洛就罷了,偏生紅繡與商少行還在一旁坐着喝茶水,如看戲班子演戲一般,看着她在這裡出醜。
紅繡到底心軟,這種罔顧他人尊嚴的事,在她一個現代人的眼裡是絕對出格的。纔剛要爲商金氏說句話,商少行就拉着她的手道:“繡兒,我送你回臥房躺會兒吧。”
紅繡猶豫的看了一眼姬尋洛,最終也只能點頭,“好吧。”
商金氏仍舊在磕頭,自個兒數着,已經磕了二十多個,眼看着能爲自己求情的人居然要走,心中憤恨更是無處發泄。偏偏姬尋洛生的是鐵石的心腸,一點情面都不講。
紅繡和商少行才下了臺階,迎面就見商福全跑了過來。
“少爺,紅繡主子。”
“福全兒,怎麼了?”
“回主子的話,莫來求的蘇掌櫃的來傳信兒,說是宮裡頭來了人傳皇上的口諭,請姬神醫進宮爲皇上診治。”
商少行和紅繡聞言均是一愣。這些日皇帝的身子一直不好,自打紅繡病了之後,皇上也臥牀了一陣子,如今竟然到了連宮裡的太醫都不頂用的程度嗎?
姬尋洛聽着外頭的對話,站起身道:“讓我現在就進宮?”
商福全到近前,行了禮道:“回姬公子,蘇掌櫃的是這麼說的。”
“好,那我就去一趟。”姬尋洛回身看着商金氏。毫無歉意的道:“你起來吧,我得去給皇上看病了。”
商金氏灰頭土臉,額頭青紫了一片,跪在地上呆望着姬尋洛:“你,你……”
姬尋洛幫她說完了那哽在喉嚨的話:“我是耍你玩的,你就算磕到腦漿迸裂。我也不會幫你。”
“你!你這個人面獸心的……”
“你還想試一試點穴的滋味?”
商金氏剩下的話再也沒敢說出來,因爲曾經姬尋洛似會法術一般在她身上只戳了兩針,她就一直又疼又癢又不敢叫了好一段時間。
她氣的面色通紅,站起身指着姬尋洛:“你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
姬尋洛腳步一頓。猛然回身指着商金氏:“就是欺負你!”這個刁婦,當年她欺負紅繡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栽在他手裡?
後頭商金氏回了院子如何了。也都是聽了丫鬟說的才知道,想到姬尋洛即便失去了記憶,也不忘了爲她出口氣。紅繡還感動了好半晌。而今,最叫人擔憂的是皇帝的身體。姬尋洛那日進宮給皇帝診治之後便沒有主動來商府。紅繡只當他在潛心研究皇帝的病情,也不打擾。而這些日她告假,皇帝也同樣沒有早朝。朝政完全由太子處理,丞相輔佐。
丞相是三皇子的未來岳丈,三皇子與太子又素來都是明裡暗裡的較勁。皇帝如此安排,倒是很令人沉思。
“小姐,您想什麼呢?快些將雞湯喝了。冷了就腥了。”梅妝輕輕推了推紅繡,眼珠一轉,笑着打趣道:“怎麼三少爺纔出門一日。小姐就茶不思飯不想了?”
紅繡抿着脣紅着臉白了梅妝一眼,端起青瓷的小碗喝雞湯,商少行以與朋友出門遊玩爲由,實則是出城到江南去查探他們轉移資金之後的那些生意,如今聖京城的封城已經解了,今年雨水豐沛,一點也不似去年的乾旱,流民也被朝廷妥善安置了,倒是顯現出一派祥和景象,可見太子還是有一定的辦事能力的。
“小姐,姬公子來了。”
杜鵑爲姬尋洛挑起珠簾,柔聲通傳。
紅繡放下雞湯,笑道:“洛尋,你來的正好,梅妝,去給姬公子也端碗雞湯來。”
“是,小姐。”
姬尋洛撩衣襬在紅繡對面坐下,二話不說先抓過她的手來診脈,探了一會子,才道:“你自個兒覺得還有哪兒不舒服?”
紅繡歪着頭一笑:“還不是老樣子。”看了看窗外,提示姬尋洛隔牆有耳。
姬尋洛一笑,點頭,湊到紅繡跟前耳語道:“你身子沒大礙,這次的假死藥藥性就算過了,不過也有一部分深入骨髓了。那剩下的藥,你每吃一次都會顯現出如此兇險之狀。”
“我明白了。”紅繡也悄聲回答,想了想,又道:“皇上的病情如何?”
皇帝的身體狀況對外來說是高度機密,皇帝讓姬尋洛給他診病,也是先下了聖旨的,不過姬尋洛是不會瞞着紅繡,低聲答道:“皇上舊疾復發,應當是從前受過很嚴重的內傷。”
“內傷?”紅繡險些驚呼出來:“怎麼皇上會……”
“你不會以爲皇上就是個文弱之人吧?他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不過他早年受了嚴重的內傷,又加之調理不當,才落下了病根,若是處理不好,怕是要一命嗚呼的。”姬尋洛嘲諷一笑:“他說不定,還活不到五年的,你的那個藥,到時候也未必需要用。”
這個消息太過於勁爆,紅繡眨巴着大眼睛,半晌都消化不了。有一些斷掉的線,似乎如今都能一點一點的串聯起來。一個久居深宮很少行圍的帝王,如何會受了內傷?大內有京畿衛保護的滴水不漏,要傷皇帝,只得等他出宮,怎麼算,都覺得八年前的那一次御駕親征北冀國最有可能。不是說皇上當時氣勢洶洶,都已經攻打到如今北冀國境內的秦城了嗎。可是皇帝遇刺,受了傷,不得已才撤回了南楚休兵罷戰。
這傷,該不會是那時候留下的吧。
“胡思亂想什麼。”姬尋洛輕聲問。
紅繡搖頭,“沒什麼。”
“紅繡,你要我治好他嗎。”姬尋洛在她耳畔低聲問出這樣一個嚴肅的問題。
紅繡一怔,突然意識到自己如今手中竟然可以握住大於帝王的生殺大權。姬尋洛雖然失憶了,可他對她如從前那般言聽計從,若是她一句話,姬尋洛要想不着痕跡置皇帝於死地簡直是太容易的事了。李天啓若是死了,往後就再也沒有人會給她施加壓力,她也不用忌憚這個,懼怕那個了。
有那麼一瞬間,紅繡險些點頭了。可是,她馬上想到的是南楚國的百姓。
若是皇帝駕崩,天就要變了,且不說當年與北冀國簽訂的五年和平條約到時候還做不做得數,就說變天這一件事,會對老百姓造成多大的危害。三皇子和太子的爭鬥,到時候就不是暗地裡,而是要擺在明面上,屆時內亂未平,外戰又至,北冀國萬一真的打過來,塗炭的還是老百姓的性命。
紅繡想了半晌,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得到了結論。若是有一日,可以犧牲她一個人的性命,換整個南楚國老百姓的安寧,她是願意的。
有這種思想,讓紅繡心裡好生彆扭害怕,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偉大。
苦笑着望着姬尋洛,紅繡搖頭道:“洛尋,你盡力醫治吧,雖然他對我逼迫良多,可是客觀的講,他是個盡職盡責的好皇帝。”
一句話就足以解釋所有。
姬尋洛心中佩服之餘,也很是無奈,這種事情還是要紅繡自己做決定的,只要她的一句話,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敢想法子讓皇帝油盡燈枯。
紅繡站起身,走到窗前的畫架前,拿起炭筆繼續勾勒還沒有畫完的素描。
姬尋洛起身到她身邊,奇怪的咦了一聲:“紅繡,你話的人爲何穿着如此奇怪。”
奇怪?
畫中的是她前世的母親,燙了波浪的長髮,穿着一身西裝套裙,腳上穿高跟鞋,這是很平常的穿法啊。只不過在古代人眼裡,她穿的少了些就是了。
“早聽說你畫圖古怪,不用毛筆,卻要用黑炭,如今一看,這種畫法與水墨的畫比起來,確實有不同。”
“是啊,這叫素描。”紅繡專注的勾勒前世母親的面部輪廓。閉上眼,彷彿還能看到他們就活在自己面前。笑容也禁不住變的柔和起來。
姬尋洛看不得紅繡如此傷感的眼神,但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失憶”了,不能流露出真實的情感,只能佯作沒有看見,在一旁尋了個舒坦地兒坐了。
杜鵑執壺,上前爲姬尋洛添茶,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茉莉花茶香味,只有茶水注入茶盞的細細聲響傳入耳畔,屋內極度的安靜。
正因爲安靜,所以突如其來的通傳就顯得突兀。
花兒急匆匆的到了門前,行禮道:“小姐,外頭來人傳話,三皇子殿下到訪。”
三皇子?紅繡手上的筆一頓。三皇子已經偃旗息鼓了一段時間,怎麼今日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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