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除了簡忻沒見過的縣令做在中間,兩邊還坐了兩個人,一個和吳紳微微有些相似,想來便是吳紳的父親,吳太守,而另一邊則坐着一個看起來儒氣的中年男人。
柳大人長着一張能夠騙人,能夠做僞君子的好皮囊,溫文爾雅,彷彿每時每刻都透露着友好,不過此時的他臉色不好,非常的不好,沁夢和王雲兒跑了,這代表了一件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現在做的這件事情多了變數,一盤對對方來說是死棋,己方來說是大大的勝利的棋盤,被自己的失誤給搞出了變數。
不過即使多出了變數,對這件案子來說變數卻是極小,可問題是他們怕的不是她們現在將簡濟生救走,反而希望她們在這審案子的時間出現,這樣就能重新抓回來,也就不怕她們會回京,將所有的事情抖露出來,不然到時候他和吳太守必定是死路一條。
“好了,開審吧。”
看着地下跪的兩個人,柳大人對着縣令冷淡的吩咐道,他在賭,賭沁夢和王雲兒不會不顧簡濟生自己跑回京,賭她們會在簡濟生被施行的時候救他,到時候只要將這兩人抓住,所有的事情也就迎然而解,所以他現在還沉得住氣,他還有翻本的機會,如今的柳大人是個賭徒,拿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賭,只因爲不賭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聽到開審幾個字,圍在臨時弄出來審案子的地方所有的百姓一陣吵雜。
“啪”只聽驚堂木在按上一拍,一響,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堂下所站何人?”
縣令看着簡忻問道,簡忻的臉色除去一絲濃重的擔心外,其它都還是挺好的,白嫩嫩,似乎有些豐滿的痕跡,可以想見這段時間她在牢房之中過的日子很是不錯,大有比外面的日子更享受的趨勢,前提是有自由,住在隔壁的不是讓她天天咬牙切齒的吳紳。
“在下簡古簡濟生。”
簡忻淡淡的回答道,站在堂中的感覺和看別人站在堂中的感覺不一樣,站在外面唯一的想法是快點出結果,而站在裡面想的則是後面會發生什麼,自己怎麼回答問題纔好,還有便是擔心。
驚堂木的聲音也顯得和圍觀的不一樣,爲關的只覺得聲音大,刺耳,而簡忻站在堂內的感覺則是皺眉,厭惡,這倒是和別人聽到這聲音心驚害怕緊張不同。
簡忻不緊張,既然她能猜測到沁夢和王雲兒可能已經出事情,對於今日的審案她也就不抱什麼希望了,死也好,活也罷,恨只恨她什麼都做不了。不過不管如何,今日有那麼多的百姓看着她的判刑,她不能讓人看低了,她要讓這渾濁的世界,看到最後一點清明在掙扎,她要讓這世間百姓看着,她要讓這幾個官員既然要明着陷害她,便付出相應的代價,名聲別想再有一絲一毫。這是她一個現代人,一個不屈的靈魂的驕傲。
“爲何見到本官不下跪。”縣令看着簡忻嚴肅的問道。
明知故問這一招總是這麼用的,如此刻意難道不覺的自己做作嗎?明知道她有功名在身不必下跪,明知道她憎恨這一幫人,卻還如此的勾引自己的怒氣,這一干人怕是都是有所謂而來吧。
雖然滿心的不想回答,簡忻還是無奈的答道:“我乃朝廷命官,有功名在身,在這大堂之中可以不下跪。”
“啪——”
“大膽刁民,竟然現在還死不悔改,冒充朝廷命官,來人!給我先將他打上三十大板。”
縣令明顯和柳大人還有吳大人穿的一條褲子,明知道簡忻是朝廷命官,卻無視說他假冒,這還沒完,最後還藉着這件事情,想要對她進行對付,還真是狠狠的一招哪。
看着場中受辱的簡忻,古天揚的心像似突然被人狠狠的握緊一般,想着就要出去讓他們住手,卻在此時被一個人拉住,他知道是王欽遠拉住了自己,他不得不冷靜,爲了他們的計劃,沁夢和王雲兒已經消失,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再讓簡忻出些閃失……
“縣令大人,濟生的印信曾經拿出來過,相信許多人曾看到過我的印信,這是否可以證實我是朝中派到袞州繼續賑災的官員,而不是你們所說我冒充朝廷命官,我想這個問題很多一旁看着的人也能看明白,他們這一回應該是打我三十大板怕是說不過去吧。”簡忻看着縣令說道,她沒想到這一上來不僅只讓她上堂,還想一開始就打她的板子,這幫人在這麼多的百姓面前竟然還沒有顧忌,可想而知平時對百姓又是什麼樣的。
“這——”
縣令爲難的看向吳府臺,畢竟對方是朝廷命官,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隨便爲難的,可偏偏這袞州的大頭要讓他對付這簡濟生,而這個京官簡濟生卻能做出價值的表現,又似乎他如何能不爲難。
再看吳府臺看着縣令眼睛微微一眯,縣令就知道沒辦法躲過這一仗了,縣官不如現管,朝廷遠在千里之外,而吳府臺可是就在跟前,再說吳府臺那是皇甫家的人,即使他做了什麼也有皇甫家撐腰,而朝廷現在最大的勢力就是皇甫家,想來也不敢如何,想到這裡縣令心底微微放鬆,可惜他不知道這吳府臺心狠手辣竟然對公主和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都出手了,即使皇甫家在朝中的勢力在如何,如今已經觸及到朝廷的底線,這事情要是捅出去怕是皇甫家也保不住吳府臺,畢竟皇甫家和朝廷關係即使再不好,這表面還是要維持的,更何況王家是天下將領所向的一個家族,一個精神寄託的地方,若是真鬧起來,王家拼去所有的能力,皇甫家怕是也會元氣大傷不好受。
“現在是大堂之上,你竟然還違抗我的命令,來人將這簡濟生先打三十大板再說。”縣令隨意的安個罪名,百姓們議論的聲音紛紛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