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誠少爺,老爺來請您帶着簡公子和順民小少爺去書房見他!”正當皇甫懷誠還要說上一些什麼,院落中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看了一眼來人,皇甫懷誠站起身子:“那濟生,我們便去上一趟書房見父親吧!”
“好!”
卻說那一日去了皇甫家,被皇甫懷誠下出一陣冷汗後,才見得皇甫紀。自然見了皇甫紀也是嚇了一跳,若不是順民堅持,或許順民如今便不能在跟着自己了吧!時間過的還真快,就這麼着,一年的腳步邁了過來。不僅邁了過來,她竟然也成了有婦之“夫”,只可惜思雨一直不曾開心過,就彷彿有什麼事情壓在心底一般。
有什麼事情不好對她說的呢,她們是姐妹不是嗎?可思雨沉默,她卻是毫無辦法,總猜測是不是自己讓思雨失去了自己報仇粉方式,所以不開心了!終歸還是她太自私了不是嗎?如果她沒有選擇答應賜婚,也許……
“大人,劉府丞手中的案子據說有些線索了!”旬厲躬身對着書房中的簡忻說道。
簡忻秀眉輕顰,旬厲說的案子便是當初個所謂混混頭子劉公子全家被殺的案子,這件案子到得劉府丞手中也有半年了,這半年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可到了這會竟然就突然這麼來了消息。還真是讓簡忻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半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簡忻取了被封爲公主的藍思雨,顧志秋的身份被藍思雨揭穿。
誰都想不到吧,顧志秋竟然也是個女子,至於簡忻爲什麼對笑兒的眼睛那般的熟悉,那是因爲笑兒的眼睛和顧志秋的眼睛很像,而簡忻之所以沒能看出來兩個人的眼睛相像,也是因爲笑兒的眼睛沒有一絲人的溫度,而顧志秋的眼睛有着一絲精靈!
至於顧志秋跟着簡忻的原因,也在揭穿的時候問到了,爲的不是別的,便是爲了笑兒而來,只因爲笑兒是顧志秋的親妹妹。可惜笑兒被皇甫懷誠控制了,卻是根本不認人,只認皇甫懷誠!
簡忻不再多想,擡頭看向旬厲:“劉府丞發現了什麼線索?”
“據當日劉府還活着的人轉述,他們抓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竟然是王家的管家!王安!”旬厲看着簡忻認真的說道!
“什麼!”簡忻“砰”的真起身,不覺的又想起自己當日藏起的那塊帛帕,難道真的和王家有關?
“旬厲,你立刻去查探那黃安事情的真假,究竟是劉府丞造出來的,還是……”簡忻不敢繼續說下去,對於王老爺子她是尊敬非常,所以除了帶順民去見皇甫家的人外,她最多的便是偷偷的帶着順民去王家看王老爺子。
王老爺子更老了,王雲兒的打擊,彷彿是一個詛咒,讓王老爺子就這麼蒼老下去,原本半灰的頭髮,如今卻是已經全白,簡忻每次去都不敢多看一眼!
這時間蒼老的腳步真快,簡忻深吸一口氣:“旬厲,若是是劉府丞陷害王家,這一次絕不放過!”
“是,大人!”旬厲看着簡忻簡潔的答道,說完轉身向外離去。
當臥底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特別是深入別人的生活,因爲看清別人的生活時,便不自覺的看到別人的好,可恨之人總是有些讓人覺得不錯的優點的,比如皇甫紀,他對順民是真正的好,好到簡忻不知道自己毀滅皇甫家的目標,會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畢竟順民身上有皇甫家的血脈,這皇甫家也是順民的親人,只是,只是這恨,難消!
繡孃的恨,王雲兒的恨,還有素未謀面,順民的母親,王明月的恨,這一絲一點,她如何能讓這怨和風化細雨,那是深刻生命的東西!
簡忻微微閉眼,許久睜開,又變的淡漠寧靜,轉身離開屋子,只留下一方墨臺這麼安靜的停在桌子上彷彿述說什麼一般!
簡忻離開開封府,便獨自回簡府,簡忻是個好習慣的人,也是一個不適合官場的人,或許,一個裝扮成男人的女人,都不適合官場吧。
可曾聽過一句關於男人關係最鐵定律的話,男人間關係最鐵的是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嫖過妓的。
作爲假男人,簡忻總不能和別人一起逛青樓吧,不上酒樓不逛青樓,不和那些自命風流,又或者貪得無厭的官員們一起,簡忻是孤立的!
她唯一能依靠的是之前的功績,和對事的認真,至於人際關係,那也就只有趙溫勇和公孫奉之了,本來如此也就夠了,朝堂上的事情只要是面子上過得去就是了。
可偏偏簡忻因爲王雲兒的失蹤多了個仇人——範仲楠。
輕輕的將銅圈在門上撞了幾下,不一會福伯便出來開了門:“大人你可回來了,夫人病了!”
“什麼?病了?怎麼會病了?”簡忻緊張的問道。
“可能是夫人太累了吧,對了,夫人病了後,叫順民請了古大夫來看!”福伯微微擡眼,不經意的說完,見簡忻快步的走進了院子,纔跟着順民進院子。
有個會照顧家的人就不一樣,這不一樣在於一個小小的地方都能變的與衆不同。
待得簡忻進的門,卻是一愣,因爲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許久不曾見了的人——古天揚。
古天揚看上去瘦了許多,自從身體變化後,簡忻便不曾再去見古天揚,不爲別的,只是不想再牽扯什麼關係而已,身體會隨時變異,生命會隨時逝去,她還有什麼能留別人的,這世界上的感情,最深的,簡忻總覺得叫做放棄!所以對古天揚,她便是能躲則躲,卻是不想在這會場面下,竟然遇上了。
簡忻微一愣,便低下了頭走到藍思雨旁邊,看着牀旁站着的順民問道:“思雨怎麼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曉得,就是突然就暈倒了!”順民看着簡忻仰着頭,帶着一絲疑惑的模樣!
見順民那疑惑模樣,簡忻秀眉一擰:“你這孩子不是學了醫術,怎麼不曉得給你思雨姐把把脈?”
順民低下頭,嘴角喃喃了一句話,簡忻卻是沒有聽清,轉頭看了一眼滿臉蒼白的思雨,簡忻咬了咬下脣,才轉頭看向古天揚,這一看卻是正好對上愣愣的盯着她的兩隻眼睛,簡忻趕忙將頭撇向別處:“古大夫,思雨這是怎麼了?”
看着簡忻的表情,古天揚微微一嘆,將眼中的癡戀收起,揚起一抹疑慮,好一會纔對着簡忻說道:“我們還是到外面說吧!”
“有什麼話不好在屋子裡說的,你直接說吧,這屋裡沒外人!”簡忻不看古天揚,她不想和古天揚單獨相處,一個人久了的人,纔會發覺一個人的孤單,這孤單會想要吸取溫暖,她不想吸取古天揚的溫暖,也不想讓古天揚誤會什麼。
“這……”古天揚低頭看着臉色愈加慘白的藍思雨微微遲疑。
就這片刻簡忻也看出這中間的不對勁,想了想,對着古天揚開口道:“我們還是出去吧!”
簡忻說完話,便轉身領先向外走去,直到走到院子中,才停下腳步看向古天揚:“思雨她究竟是怎麼了?”
古天揚的表情古怪中帶着一絲凝重:“思雨懷了五個多月的身孕!”
聽完古天揚話的簡忻卻是滿臉震驚,隨即臉上的震驚被喜悅取代:“懷上孩子是好事啊,正好做我的孩子!”只是這話剛說完,簡忻的表情便變的凝重,只因思雨來簡府後,再不曾開顏的心情。
就是因爲這孩子才恨的她嗎?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古大夫,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肚子裡的孩子消失?”正當簡忻想着這中間的可能,藍思雨的聲音卻突然在這院子中響起。
簡忻轉頭,便見藍思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屋子,如今正一臉慘白的扶着牆壁。而順民則是一臉擔心的看看藍思雨,又看看簡忻:“思雨姐非要出來,我攔不住!”
“沒事,你先到屋裡呆着!我有些話要和思雨說!”簡忻皺着眉,思雨的話太過怪異,並不是孩子能聽得,於是便看着順民安慰了一句,打發順民回屋。
直到順民進了屋,藍思雨纔看着古天揚重複道:“古大夫,能不能替我開上一副打掉孩子的藥?”
“思雨,懷了孩子是好事,爲什麼要打掉,你放心,我們可以一起養,若是你想離開和孩子的父親一起,只要說上一聲便可!”簡忻急忙對着藍思雨說道,她根本沒有想到藍思雨會剛知道懷上孩子,便不要肚子裡的孩子。
古天揚劍眉蹙起:“你可知道打掉孩子對一個女人可能會有多大的影響?”
藍思雨看向古天揚,臉上表情有若瘋狂:“對於我藍思雨來說,還有什麼更不好的影響?你可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她是個孽畜,是個孽畜你們知道嗎?”藍思雨瘋狂的搖着頭,整個人透着神經質:“我不能要她,我絕不能留她,即使這孩子生下來,我也會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