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三號房中
趙沁夢毫無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哥,你說皇兄會給書呆子一個什麼樣子的官呢?”
趙溫永卻是沒有回答,說來簡忻之才確實嚇了他一跳,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不禁嘆了口氣:“你這樣子,讓我怎麼向母后交代啊?”
“那就不用交代咯!”趙沁夢拿起桌上的點心放入嘴中:“真好吃,沒想到這答案客棧不僅名字怪,糕點也與別處不同,好吃的緊。”
“你這沒心沒肺的丫頭,明晚不許去花魁賽,你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有損名譽。”趙溫永看着趙沁夢說道。
“不要,我就是要去,那麼好玩的事怎麼能缺了我。”聽到趙溫勇的話,趙沁夢趕忙坐正身體看着趙溫勇說道。
“沁夢,你有沒有覺得嚴律這個人不太對勁?”趙溫永突然很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問道。
“有什麼不對勁的?”趙沁夢自顧自的吃着糕點,根本沒反應過來趙溫勇說的什麼。
趙溫勇看着趙沁夢的反應一拍自己的額頭:“我怎麼這麼笨,問你這個笨丫頭問題,也不知道天揚哪去了,一下午都不見人影!”
“是哦,剛剛順民也在向我要書呆子,不知道這兩人上哪去了?回來非得好好盤問一番不可。”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趙溫永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只見一個丫鬟扶着一位姑娘站在門口,那女子一襲白色碎花裙,頭髮僅是一支木簪簡單的盤起,留下幾許青絲風中飛揚,卻是一股冰清玉潔的模樣,肌膚如水,人如玉,怕說的就是這般女子。
“姑娘是?”趙溫永問道。
“簡公子在嗎?”若是柳仙兒在此怕是要叫聲姐妹了,這女子是揚州四大烏舫之一的盼風烏舫花魁泠泠,也是去年揚州選出的四大花魁之首。
不過今年這變化怕是大了,要知道四大烏舫有兩個烏舫的花魁換人,不知這舊人新人就竟是那邊更厲害。不過看到柳仙兒邀請簡忻,泠泠這會便出現在答案客棧就可以看出還是老人會做人一些。
“濟生不在。”趙溫永回答道,算算天揚不見的時間也有幾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也不說一聲。
正想着便見簡忻古天揚卻從外間回來:“濟生,你回來的正好,有人找你。”
“這便是簡公子了,小女子泠泠,聽聞公子大才,特來拜訪公子。”泠泠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輕公子,好一表人才,眉峰輕揚微帶英氣,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帶着溫和氣息。
“姑娘說笑了,濟生這點微薄學識怎當的了一句大才。”簡忻帶着十五度的微笑謙虛道。
“公子答出百年不曾有人答出的問題,怎當不得一句大才,公子莫要謙虛了。”泠泠笑着說道。
“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簡忻不在糾纏於前面問題,畢竟自己知道自家事,還是不多做糾纏的好。
“你這人怎的如此無理問話,我家小姐找你是你的福氣,要不是聽了你的對聯讓離兒佩服,纔不會讓小姐失了面子主動來找你。”一旁的小丫鬟一聽簡忻的問話頓時不樂意了,要知道揚州四大烏舫的花魁哪一個不是高傲的主,都是有錢還不一定見的到的人,如此連帶着丫鬟也是水漲船高,多少人盼着能與她們單獨一會,自然不時的有人討好這些姑娘身旁的人。小丫鬟何事聽過這樣的問話。
其實也就一句普通問話,可是不同的人就是能聽出不同的味道。
“離兒,不得胡鬧。”泠泠瞪了一眼離兒,有轉向簡忻歉意道:“小女子管教無方,讓公子見笑了。”少一停頓,才又開口道:“小女子聽聞仙兒姐姐邀請了公子,便忍不住來瞧瞧公子,這一看,不禁讓泠泠感嘆仙兒姐姐的好眼光。”
“姑娘說笑了。”
趙沁夢不喜歡眼前這女人,雖然清新美麗,這一番話卻讓人覺得這相貌欺人:“既然你看也看了,也沒其它事,那還不回去好好當你的姑娘。”最見不得別人在自己眼中囂張虛僞,還非得兩者同時出現,趙沁夢自然要出手教訓一下。
“看我,倒忘了這位姑娘了,姑娘是公子的相好吧,難怪見不得別的女子,泠泠說這兩句怕是讓這位姑娘泛酸了呢。”泠泠袖口提起掩嘴笑的好不風情。
趙沁夢再怎麼調皮也是個姑娘家,被人如此一說卻是臉上紅起,心中氣起:“你道所有女子都如你般不要臉面,隨隨便便便說這羞人的話。”
“我這樣的風塵女子本就沒有了臉面,還在意什麼呢,簡公子,真不好意思,泠泠本是想見識下你的風采,卻鬧出這等不愉快來,泠泠這便告辭了。”泠泠眼睛斂下,臉上現出柔弱,引得旁人好一番憐惜,心中都道沁夢的話重了,平常調皮也就算了,卻說這麼重的話傷人。
“姑娘,人的臉面不是身份決定的,而是自己決定的,只要自己尊重自己,旁人見到也只會嘆一句‘好一片無暇玉,誤落風塵花柳中。’卻不是使點小心計。”簡忻看着泠泠說道,風塵女子豈是一般的人,能坐上這花魁寶座,自都是有一些手段的人,如果僅是漂亮,腦子卻是草包,早就被人踢下來了,每個行業都是有爭端的,陰謀並不只只在後宮。剛剛一段話便可見這女子的手段,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最後一句更是牽起男人的憐惜之情。
正要離開的泠泠聽到簡忻的話卻是臉色稍稍改變:“公子說的是,泠泠告辭了。”這句話卻是中正的很,之前的一番嫵媚全失。
望着泠泠遠去的背影,簡忻一陣後悔,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我又何必如此,要好好的生存在男人之間畢竟是不易的,每天帶着自己都覺得賤的嘴臉生活,磨去自己最後的自尊和人性,那是多少的苦難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