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皇甫府上。
管家皇甫螄拿下信鴿腳上的字條,看完後瞬速向書房走去。
皇甫紀看着底下官員明天早朝要上的摺子眉頭緊皺,只見摺子上參的是禮部給事中範仲楠,參他擅離職守,任職期間離開京師。
範仲楠離京之事本就私下得到過皇帝批准,也不知道誰這麼不懂事,竟寫出這樣的奏摺,一點都不會看臉色,可以抓把柄早就參了,還會等到此時嗎?不過能彭家添點頭疼卻也不錯。
“老爺,揚州來了密報。”就在皇甫紀思考間,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皇甫紀放下手中的奏章。
管家走進屋中站定,纔開始向皇甫家主說道:“揚州來報,孫少爺已經找到,不過他們沒用動手將孫少爺請回。”
“哦?”
“據說和他一起的公子回答出了答案客棧的題目,揚名揚州,現在不好動手,特響老爺請示。”
皇甫紀眉頭皺起,良久才吩咐道:“不用請了,隨時注意他們的行程,你下去吧。”
……
卻說這琉璃酒好是霸道,幾盅下來古天揚幾人竟都有些醉意。再加上泠泠柳仙兒有目的的敬酒,這一幫子人中最後只有順民紫顏沁夢清醒。她們自然不能留在盼風烏坊,當然以她們的能力也無法將這幾人搬走,最後無法,只能將幾人都留在了盼風烏坊。
煙玉因爲這身份不能留在盼風烏坊過夜,可芊芊卻放心不下簡忻,泠泠那複雜的眼神中她可是看到了一絲怨一絲恨,簡忻是她的恩人,她怎能在他們都醉酒後,將他獨自留在對她心懷不軌之人的地盤。最終還是決定自己留下照顧簡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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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朗,露水點點,秋老虎特有的涼沁入人的心底。
芊芊站在窗外看着躺在牀上的簡忻,只見她的臉在月光下朦朧,不自覺的便想起那年幼的妹妹,如果她再警覺一些妹妹便不會死了吧,可終究是她不夠警覺呢。
……
“離兒,古公子他們可都睡死了?”泠泠的聲音沒有溫度的響起,嚇的離兒一個冷顫。
“離兒剛纔都去看過了,都睡死了。”離兒小心的回答,對於小姐她是越來越害怕,要知道從前小姐總是很溫和的,可是這一年來卻越來越冷了,只要一沒外人,小姐的臉上便會冰封,特別是見了簡公子後。
“小姐……”離兒遲疑的喊道,離兒想說簡公子是個好人,可終究嚥了回去,她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可總覺的是不好的事,想那簡公子那樣爲女子說話,她真的不希望小姐去害他。
“恩?”泠泠看向離兒,她怕是不知道她自己被愛這個字變成什麼樣了,爲了愛,她離開故土從大遼來到大宋,爲了愛,她甘願流落風塵整日賣笑,她爲此一字卻究竟要犧牲多少,那自信,那驕傲還留存幾分,曾幾何時已變的如此醜陋猙獰?
此時的泠泠眼露兇光,竟嚇的離兒再不敢說後面的話:“小姐多穿些衣服吧,莫要着涼了。”
“提上燈,我們去看看簡公子。”泠泠站起身淡淡的說道,那個人的命令她怎麼抗拒的了?
走出房間,迎身而來的便是那冷冷的河風,吹的人從心底涼起。
畢竟是休息在同一條船上,簡忻的房間離的並不遠,不一會泠泠便走到了:“你先在外面等着。”說着一個人走進簡忻的房間,不一會燭光亮起。
泠泠仔細打量躺在牀上熟睡的簡忻,其實眼前之人長的要比公子俊俏,可世間不就是如此,人不一定會愛上最美的東西!
泠泠的眼神變換不定,真的要那麼做嗎?許久才認命的向前一步,少爺的命令她拒絕得了嗎?可泠泠望着簡忻的眼神中卻滿是恨意,若不是眼前之人,她也不會被少爺下這樣的命令,都是你的錯,想着眼神冰冷:“離兒,”
“小姐什麼事?”離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可以聽出裡面帶着受凍的顫音。泠泠心裡一嘆:“你先回去吧。”
離兒遲疑,終還是應了一聲離開。
泠泠轉過身走到牀前,緩緩的將外衫脫下,眼線不停的顫動,燈光下能看到她臉上一線光芒劃過,水滴落下,簡濟生你今天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十倍的還給你的。
卻說簡忻醉死,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無端的得罪了一個人。而泠泠之所以要如此做是被人下了命令,自是有人不希望簡忻那麼早離開揚州或該說如此人才誰不想握在自己手中,爲此設了這麼一條美人計。
這也是這兩日來嚴律對簡忻的瞭解,這是一個十分憐惜女子的人,做了事,自然會承擔責任,可惜他是不知道,簡忻憐惜女子那是因爲她本身也是個女子。
芊芊皺起眉頭,不明白泠泠這是要做什麼,可當看到她退下外衫,心中卻是一驚,若是讓人發現簡忻是女子,那後果……
泠泠自是不知屋外還有人在,只見她一步一步的走近簡忻,就要動手解去簡忻的衣服……
芊芊看着泠泠靠近簡忻就要動手解去簡忻的衣服,再也藏不住身形,一咬牙站起身,發出聲響。
泠泠聽到聲響心中一驚,迅速的穿上衣服望向門外,不知道是誰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卻來這裡?
芊芊整了整因爲蹲下而變得褶皺的衣服,然後才走進房中,眼睛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泠泠躲藏的地方纔走近簡忻。
伸手拂去簡忻臉上的髮絲,緩緩的坐到牀邊,猶如戀人般看着簡忻:“濟生,爲什麼來揚州這個是非之地?”這話自然是說給泠泠聽的,要知道,她如此突兀的出現,還要繼續留下自然需要理由。
燭光愈加朦朧,恍惚間月隱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