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錦蓉當真是有一副好嗓子,短短的時間內,就讓君天野對她產生了興趣,且看起來在乎至極。
如果不是聽到她婉轉動聽的歌喉,巫苓甚至忘了錦蓉曾說過,她以前是個戲子,刻苦訓練只爲有朝一日能夠成名。
她的歌聲配上她這副打扮,當真是仿若仙子降臨人世,顯得那麼地纖塵不染,那麼的無憂清麗……
不過巫苓不解,爲何錦蓉要如此做?她即便是歌聲再空靈動聽,似乎也與君天野無關吧?沒有必要非要等到君天野來的時候,才唱歌啊……
而且更讓巫苓匪夷所思的是,錦蓉還要她用刀子刺她……
寒光一現,刀刃飛出手中的那一刻,說實話,巫苓後悔了,她怕真的傷了錦蓉,她怕對朔無法交代……
她怕,再一次傷了他身邊的人……
漾着冷光的刀子劃破風聲,穿透花葉,直直的飛向站在花叢中的錦蓉,無比準確的飛向她。
錦蓉好似尚未知覺,依然沉浸在那醉人的花香之中,君天野心思一沉,速度極快的竄出身子,迅速將她拉開到一側!
刀是橫空飛來的,即便是君天野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它停下來,於是危急之中,他做了個連自己都震驚不已的舉動,那就是反射性的將她抱住,替她承受這苦難。
君天野想,雖然刀鋒可能會刺入自己的脊背之中!不過,能夠救下她,便已是萬分幸運了!
“公子小心!”錦蓉驚呼一聲,竟然瞬間攔在君天野身前,阻止了君天野的動作,轉而用自己的胸口替他擋住了那把刀子!
“姑娘!”剎那之間,君天野心中一顫,眼看着那刀鋒噗地一聲刺入她柔軟的胸脯。
血液飛濺,也震撼了君天野的心!
這姑娘竟然如此英勇,看着纖柔孱弱,卻有這麼善良堅強的一顆心!竟然能在電光火石之間生出反過來救他的想法!
鋒利的刀子實實的扎進了錦蓉的胸口,只留下一把刀柄。
不過錦蓉事先計算過,這把刀子的刀身甚短,雖然刀刃寬,留下的傷口看起來很可怖,但是全然沒有性命之危,只是會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方纔巫苓刀鋒出手之時,她便算計好了時間,只不過這位置算差了一點,不知會不會影響她的美麗……
冰涼的刀子扎進身體裡的感覺很奇妙,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衝動,整個頭腦似乎完全凝滯了……
“太好了……公子……沒事……”錦蓉虛弱的說完,便腳下一軟,靠近君天野懷中,昏了過去。
“來人!喚大夫來!救人!”君天野慌忙將已然昏倒的錦蓉抱出了菊園,到處喊着人。
巫苓站在身後看着,被抱着的錦蓉,竟然緩緩睜開雙眼,對着她微笑了一下……
錦蓉,這是何意?
君天野就這麼一路抱着錦蓉,他也並不認識帝子府的路,徒勞的跑了個滿頭大汗,半晌才找到大夫,衆人七手八腳的將她弄回了閨閣。
大夫檢查了許久,判斷這刀子插得並不深,所以她的傷勢並不嚴重並無性命之憂,只消拔了刀上些藥便可。
拔刀的時候,錦蓉幾近昏迷,口中一直喊着:“別離開我,好痛,我好痛。”
君天野一直緊緊的皺着眉頭,伸出一雙大掌捂住她的小手,用最輕柔的聲音哄着:“乖乖地別動,只消一下便可,稍後便可上藥了。”
錦蓉痛到深處,死死的咬着牙關,攥着他的手,在拔刀的同時,迸出一聲慘烈的哀嚎聲後,徹底昏了過去。
之後大夫驅散了屋內衆人,爲她上了些傷藥後包紮好,才找到君天野開始交待朔,這女子的傷口不深,不必太擔心,只是傷口頗大,禁止讓她沾水,不要太劇烈的活動,好生修養一段時日,便可恢復,切記不要劇烈活動。
君天野連忙點頭應着,記下大夫說的話,並賞了大份的銀兩。
大夫高興而回,君天野獨自進屋,看着躺在牀上面色蒼白的女子,心中一顫。
這女子太特別了,特別到讓他覺得不由自主的想要深入瞭解,探究她的一切,讓她屬於自己。
甚至比當初看到巫苓的時候,更讓他震撼,衝動。
君天野緩緩伸出自己的手,又再次握了握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此刻也許因爲太過疼痛而滿是汗漬,涼涼的。
堂堂一國君主,竟然起身尋找室內的水盆,在盆上找到了一個方帕,弄溼了,給她擦乾淨了手掌心的汗漬。
那粉嫩的小手,和他略有些黑的大掌比起來,算得上是個貓兒的爪子了,讓他恨不得想要塞進口中,啃噬一陣,才能解饞。
輕道一聲安好,君天野轉身離去,心道,該好好找人調查一下這個女子了,他對她,生出了極致的興趣。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時隔五日,巫苓沒想到,就此,君天野就再未想起過她,好似根本沒有認識過她一般。
對於君天野,他甚至覺得,這巫苓的臉色,永遠是冷冰冰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遠遠不如之前帶給他的震撼強烈,也不如在戰場上看到的那般勇猛有趣,更不如她殺朱厭時那清冷高傲的神態。
現在看來,只有那一頭紅髮與紅眸特殊了些,其它的,平凡無奇,且他本以爲她是清冷孤傲的性子,卻發現根本就是冷淡漠然,並不是他所喜歡的。
但是他還是常來帝子府,卻不是來看巫苓,而是來照顧錦蓉,最近君天野常帶些奇珍異寶來送與她,錦蓉皆是笑着回絕。
下人們皆議論紛紛,不明白這當家主母是什麼意思,竟然明着與男人來往!
之後的幾日,因爲君天野也常來帝子府,故而也能看到巫苓幾次,皆是一笑而過,便轉而去看錦蓉了。
故而君天野越發的發現,自己對於巫苓,好似失了興致一般,反而對那擁有着動聽歌喉的美麗女子,增添了無數的牽掛,讓他每日都想要看到她,想要見到她。
那柔媚的笑顏,那婉轉的嗓音,無時無刻不讓他心中牽掛。
更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是,無論自己送給她什麼作爲禮物,她皆是婉言謝絕,即便是他說,就當是爲了她救他一命而表示感謝,她都表示自己無功不受祿,那日分明是公子要救她。
如此明白事理的女子,怎麼能不讓人心動?
而且,這女子一顰一笑中的柔媚俏麗,當真是不似凡物。
若說柔媚俏麗,還不似是青樓女子那般的媚勁兒,其中,還多了些矜持與婉約。
若說矜持婉約,她看起來還不像矜持守道的好女子,一舉一動都帶着那麼一絲挑逗的誘惑,那麼誘人。
若說挑逗誘惑,可絕大部分時候,卻更好像優雅,撩撥着他身上所有的神經。
君天野被弄得團團轉,一顆心焦躁不休的,全都是她,滿滿的被佔據!
君天野覺得,這名叫錦蓉的女子,應該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因爲每次見他,她都是喚他公子,而不是國君或者是別的什麼。
故而君天野甚至有決定想要告知她自己國君的身份,不知她會有怎樣的表現?
派去調查的侍衛,很快就帶回了關於她的一切,這女子名叫花錦蓉,是幾年前雲國大帝子在外救下的一名女子,自此便留在了府中,給了她名分。
可是事雖如此,她卻頗不受寵,入府幾年也一無所出。
這般年紀的女子,又生的花容月貌,怎能獨守空閨?豈不是暴遣天物?
君天野思慮了一陣,雖說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但他覺得,這樣的女子,若是娶回去,給個低賤的名分,定也比呆在這裡強上許多。
至少,就目前來說,還是很喜歡她的,便不至於冷落了她。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會跟他走。
正想着,前方便到了錦蓉的庭院,君天野收起手中準備好的烏金磐玉鐲,打算給她個驚喜。
這烏金本就稀有,再加上能工巧匠把它鑲嵌在一個上好的玉鐲上,可謂是價值連城,君天野想,用它來求親,再好不過,她若是答應,日後的珍寶定然是數不勝數的,且也不至於放她獨自一人在家。
進了小院兒之後,君天野熟門熟路的尋至錦蓉的閨閣,擡手敲門。
很快,屋內便傳來了聲響,一人過來開門,正是錦蓉。
“公子你來了?”錦蓉柔柔一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壯雄偉的男人,面帶嬌羞之色。
“你可以自由活動了?”見是她開的門,君天野連忙詢問了兩句,一雙眼雖上下的探看着,卻唯獨不敢盯着那傷口看。
只因是傷了胸口,他知曉雲國女子皆守禮,故而不敢多加詢問,甚至連瞄都不敢多瞄一眼,生怕她因此而生氣。
“嗯。”錦蓉側過身將他讓進來,優雅的伸手關上門,示意他可以隨便坐。
“當真可以?你可莫要逞強,屆時落下病根可難弄了。”君天野坐下,卻依舊關切的看着錦蓉,生怕她還有哪裡不好的。
“可以了,本也就是不重的傷勢,只是大夫說,恐怕要留下醜陋的疤痕了呢。”錦蓉又是一笑,撩下裙子優雅的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壺斟了一杯茶,用手帕隔着遞給他喝。
“那倒無妨,誰人身上沒有幾道刻骨銘心的傷痕呢,哈哈!!”
君天野肆意笑開,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覺得她的動作甚是有趣,爲何要用這手帕隔着呢?不然說不定他可以藉機親近一下。
看來這雲國女子當真是禮數多多,他得要好好學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