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發展何其可笑,那些朝官竟然爲了此事而拒不上朝,皆是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樣,只爲了讓睿將巫苓處死!
本來他們的目標已經從這上面轉移開來,可因爲睿的不卑不亢,衆臣們便將所有的炮火又指向了巫苓。
他們覺得,如今帝君如此與這妖孽有脫不開的關係,甚至有人口出狂言道若不處死國師便自盡以示忠心!
睿自然覺得,這是,無比可笑的事情,怎麼?他若是不做這百官罷朝,雲國便就此消亡了嗎?
一般來說,歷史上每一次,羣臣罷朝,結果都是帝君妥協。
這話算起來也便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的緣由,可是睿不同,他生來便是一副孤傲的性子,甚至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帝君的位置甚至於雲國會怎樣,在他心中這些皆什麼也不算,他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巫苓。
睿看着百官上奏的寫滿了尋死覓活的奏章,全數推於地上,挑脣一笑。
他記得誰曾說過: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便由他們去罷。
結果這罷朝,最後便衍變成了帝君公然的假期,每日不用上朝,他更是樂得清閒,可是羣臣忠貞不二,他們不能看到帝君如此放鬆自己,便自動恢復了朝政,一切一如往常。
帝君勝,百官敗。
可這一天,睿上朝回來卻未見巫苓,旋即心中一冷,她去了哪兒?難道她醒了嗎?
此時剛巧碧瑤端着清晨的洗漱用具踏入公主的房間,一進門便見到全身幾乎散發着冷冽氣息的帝君,忽然嚇得不敢出聲。
她又看了看榻上,便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公主竟然不見了!那榻上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好似從未睡過人一般!
“來的正好,你可知公主去了哪裡?”睿轉身,冷冷地看向剛進門的碧瑤。
而此時,碧瑤也是一臉的震驚,更是被帝君着冷冽的表情,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今日她還未曾來陪伴公主,這乍一見,公主不見了,她也是不明爲何,張開嘴,結結巴巴的解釋:“回稟帝君……奴婢……奴婢……並不知公主去向……”
“你整日的工作便是伺候她,爲何會不知她去向?”睿聽她說的話後,更是心中怒意直線躥升,眯着眼眸狠狠的看向碧瑤,甚至幾乎要將她撕碎,一雙拳頭也是握的咯吱作響。
“可是奴婢……奴婢……”碧瑤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確實她整日的工作便是伺候公主,可是除了伺候公主,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這裡畢竟她是主事宮女,有許多額外的事情要她監督查看,所以,才未曾顧得上公主,也當真是罪過。
若說一般公主皆是許多貼身侍女伺候着,可巫苓不同,巫苓喜歡清靜,所以基本上只有碧瑤以及桃月二人伺候。
可偏巧最近桃月偶感風寒,無法伺候公主,碧瑤也曾想過找尋其他的侍女來伺候公主,可卻怕他們笨手笨腳的做錯了事,或者說她考慮了公主的情況,覺得不想讓更多的人接近她,這也算是一種保護行爲,卻未想到,好心辦了壞事,竟然讓公主……失蹤了
“來人,將她打入死牢!公主若不歸來,便秋後問斬!”睿一聲令下,其它幾個侍衛便衝了進來,將碧瑤拖走。
“帝君!帝君!奴婢冤枉啊帝君!奴婢真的冤枉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去了哪兒!帝君,饒了奴婢吧!”碧瑤就這麼被拖走了。
宮外的大臣或許不知曉,但宮內的侍人卻皆知曉,二王爺當初在宮中之時是何等暴虐,記得原先,這二王爺一個不高興便將人就地處死,這也是常有的事兒。所以那些侍衛不敢不利索。
慶幸的是,帝君如今說秋後問斬,還算是給了她一個緩衝的時間,意思是若是公主回來了,便免除她死罪,放她歸來。
所以所有的侍衛只能嘆息着,心中祈求公主早日回來,也能夠免除他人罪過。
睿在之後又問了未央宮中許多人等,衆人皆搖頭說不知公主去向,甚至未曾見過公主出未央宮宮門。
幾個守門的侍衛也皆嚇得跪在地上,求帝君原諒。
睿見此心中便滿是怒意,他忽然覺得自己身邊竟然全是一羣廢物!卻也只能怒道:“若公主出了什麼事,唯你們試問!”便拂袖離去!
他陪伴了她這麼久,她竟然在醒來之後一聲不吭的便離去了!睿此時除了憤怒,更多的,卻是委屈!
七尺男兒,爲感情所委屈!這更讓睿覺得自己沒勁透了!爲了一個心中沒有自己的女子如此上心,當真懦弱!
巫苓此時正是在南下的路上,一身紅衣飛散,穿房越脊,甚至比駿馬跑的還要快速!
起先,天不亮她便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了知覺,隨後過了不久,手指以及腿腳便有了感覺,能夠慢慢移動。
可是當時睿還未上早朝,她便只是按兵不動,暗自活動着自己的雙手,並緩緩的將自己體內的靈氣運轉開來,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她似乎便能活動自如了,張張嘴,便是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裡面吐出。
巫苓驚訝於自己躺了這麼久,竟然還有能夠站起來的機會,她幾乎欣喜若狂,爲自己很快便能找到朔而歡喜!
這麼多年來,雖然與說之間一直是不冷不熱的關係,可是,這還算是巫苓近期與他分隔時間最長的一次!特別是如今眼下的這種情況,她幾乎日日躺在牀上擔憂!這種擔憂幾乎毀了她的一顆心!
她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做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否吃飽穿暖,或者有沒有人欺負他,亦或者,他是否真的活下來了?
故而在巫苓身子全部恢復之後,只是略微一感應,便覺察到了他此時所在的方向,一顆心放下之後,只等着睿去早朝之後,他前腳走巫苓便身形一晃,迅速離開了未央宮。
那些宮人們肉眼凡胎,自然見不得巫苓如此迅速的挪移,而巫苓也只是略施小計,便躲開了所有守門侍衛的眼光,輕輕鬆鬆地便出了帝宮的大門,飛速前往南方。
這一個月以來他一直躺在牀上靜養,身上的傷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那巫醫給的丹藥也卻是對她體內的靈力有些作用,竟然此時用起來,如魚得水。
其實巫苓不想承認的事,自己此時,與這丹藥確實沒什麼關係,驅使她的全然是心中的牽掛。
她曾在臨行之前,給睿留下了一封信,因爲,她覺得自己就這麼走了,確實是個不負責任的行爲。
這一個月以來,睿對她說了許多話,巫苓也確實聽進心裡去許多,但是她對於睿永遠是另一種感覺。
就像她夢中所見,朔和睿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兩個人。
雖然睿與巫苓的交集並不多,巫苓也曾經自欺欺人的覺得,睿對於她只是比陌生人多那麼一點點交集而已,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幾次三番,她與睿相見,都是……與任何人感覺都不同的。
可是雖然睿與常人給她感覺不同,卻與朔也不同。
對於睿,她只是牽掛惦記,甚至於有一種,割捨不開的感情。可是朔對於巫苓來說,卻是真真實實的難以分開。
只是這幾日不見,巫苓便覺得好似有半生未曾見過他了!此時她心中的焦急也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甚至於,她恨不得立刻飛身南下,尋找到他看他安然無恙纔好。
而睿此時卻翻遍了整個帝君也未曾找到巫苓,卻聽到下人稟報說在公主房間尋得書信一封,立即呈給帝君觀看。
睿將信封拆開,抽出信箋,上面只有寥寥幾字,是巫苓的脾氣,信中只表明了她自己心情不好,故而暫時辭去國師之位出門散心一陣,待到心情好了自然會回來給他一個交代。
她心情不好,爲何不會與他說她想要去哪兒,他自然會陪她去,爲何又要自己一個人離開?她可知曉他心中會有所惦念?
睿握着那封信件,心中,有些委屈。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看完這封信之後,他原本非常暴露的心情卻變得漸漸的平穩下來,原來巫苓並不是一聲不吭的便逃走了,她至少也給了他一個交代給了他一封信,讓他知曉,她此時人在何處,也知曉她會再次回來而不是丟下他永遠的走了。
睿攥着巫苓所留下的信箋許久,而後長嘆了一聲後,低聲對侍衛說道:“放公主那侍女出來吧,本君累了要休息了。”說罷便轉身離去。
侍衛領命退去,將碧瑤放出死牢。
碧瑤原本已經做好了在大牢中坐穿牢底的準備,甚至,她覺得自己可能難逃一死。
因爲看了許久,她早知道,公主對於帝君的感情。
雖然不知爲何公主會對帝君動手,但是公主並不普通,總有異於常人之處,也許公主是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況下作出了那許多事也未可知,所以碧瑤從未懷疑過公主對帝君的感情。
如今突然來了幾個侍衛將她從牢中接了出來,碧瑤倒是覺得有一絲奇怪,聽侍衛說,公主是留下了信件也給帝君交代了自己的去處,帝君才放下心來。
聽聞此事碧瑤才明白過來,可是無論如何這也不是她一個小小侍女該管的,她所能做的,便只有請蒼天祈求,祈求公主順利安康,早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