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說,兄弟,不要把話說早了,世事難料呢,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又需要我了。”阿來說。
“阿來,你除了跟伍德做事,除了和我有過合作,還兼職過其他賺錢的差事吧?”我突然問了一句。
阿來在泰國的時候就是職業殺手,我的直覺他即使到了內地只要有業務也不會放棄的。
阿來微微一怔,狡猾地笑起來:“丫的,你問這幹嘛,無可奉告!”
阿來的神態和話語似乎讓我愈發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很快到了吃飯的地點,原來是在一家日本料理餐廳。
下車後,阿來帶我進了房間。
伍德正盤腿坐在那裡,除了伍德,還有皇者保鏢,還有冬兒。
冬兒看到我,面無表情。
伍德滿面笑容迎接我,請我坐在他身邊,皇者也呵呵笑着。
保鏢和阿來坐在下面。
皇者隨即吩咐上酒上菜。
“易總,難得你有空能請你吃頓飯,來,我們乾一杯。”伍德笑呵呵地舉起杯子。
我也舉起酒杯,和伍德碰了下:“難得伍老闆如此盛情記得我,來,這杯酒祝伍老闆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伍德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笑着:“好,好,謝謝易總的祝福。”
皇者看了冬兒一眼,冬兒依舊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自顧吃菜。
從我進來,冬兒就沒有正眼看我,也沒有打招呼。
我不由多看了冬兒一眼。
伍德覺察到了,放下酒杯,也看了冬兒一眼,然後看着我:“易總,最近過的不錯吧。”
“還好,託你伍老闆的福。”我說。
“你過的不錯,不過我過的可不開心呢!”伍德說。
“怎麼了?”我說。
伍德眯縫起眼睛看着我:“老弟,不用給我裝傻,你心裡明白。”
“不明白,請伍老闆明示。”我說。
“好,既然你非要裝傻,那我就直說,”伍德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兩口,“最近我有兩件事很不開心,一來呢,是我一批貨在外面給人劫了,這批貨價值不菲,損失很大;二來呢,是我一家上市公司莫名其妙突然就破產了,我到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破產的,弄得我稀裡糊塗。”
“哦,那你可真不走運。”我心裡暗笑,端起酒杯:“來,伍老闆,這杯酒向你表示慰問。”
“謝謝。”伍德端起酒杯,看着我:“易總,今天我專門請你來吃飯,光表示慰問還不夠吧?”
“此話怎講?”我放下杯子。
伍德也放下杯子:“我想,最近我遇到的這兩起倒黴事,易總是否能給我一個解釋,或者是交代呢?”
“我擦,你的倒黴事我怎麼給你解釋,我怎麼給你交代?”我反問伍德,心裡不由提高了幾分警惕。我當然知道伍德今天不是沒事找我吃飯的,一定是有目的的。
“哈哈……”伍德大笑起來,笑畢,目光直視着我:“你能,你當然能。”
“抱歉,我不能,我當然不能。”我也笑起來。
“既然你說你不能,那我請你記住我的幾句話!”伍德說。
“請賜教!”我坐直身子看着伍德。
“記住我的話,給我記住了……”伍德的聲音開始有幾分發狠:“凡是搗鼓我的人,我要他加倍償還,我要他付出加倍的代價,凡是和我過不去的人,最後一定會倒黴,要倒大黴的,現在有人在笑,我想,或許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的。”
“就是這些?”
“是的,就是這些,你給我記住,同時呢,煩請你轉告你認爲有必要轉告的人也記住,不要和我伍德作對,把我伍德惹煩了,我六親不認,有人狠,我會更狠,到時候看誰更狠……”伍德的話裡飽含殺氣。
我分明感到了伍德的威脅,也感到了伍德有些發瘋。他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要瘋了。
我呵呵笑起來:“伍老闆,對你這樣家大業大的人來說,這點損失九牛一毛啊,怎麼,看你似乎有些急了,不會吧,伍老闆,你可是一向坐得穩的人,坐不住了?”
伍德冷笑一聲:“老弟,不用給我戴高帽,我坐不坐的穩是我的事,你記住我的這些話就行了,千萬千萬不要拿我的話當兒戲。”
伍德話的我還真不敢當兒戲,我當然知道伍德的能量,也知道伍德今晚說這番話的所指,更知道伍德的手段是極其狠辣的。
但我表面上依舊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行啊,伍老闆,誰敢拿你伍老闆的話當兒戲呢,我記住你的話就是了。”
伍德點點頭,舉起酒杯:“好,老弟,現在我們喝酒。”
我舉起杯子:“還是我提議的意思,安慰酒。”
伍德冷笑一聲,一飲而盡。
我也幹了。
放下杯子,伍德說:“當然,此次我的巨大損失,除了外因,我也不會懷疑沒有內因,我正在內部調查,一旦查出有內鬼有叛徒,那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不管他是誰,我都要他付出巨大的代價。”
聽了伍德這話,我掃了一眼其他人,皇者面不改色,依舊滿面笑容,冬兒呢,依舊面無表情低頭吃菜,似乎就沒聽到伍德這話,保鏢和阿來倒是擡頭專注地看着伍德,但也沒什麼異樣的表情。
我突然心裡一動,此次伍德的兩起事件,會不會和冬兒有關呢,或者是其中之一?伍德此時說這番話,是何用意呢,是已經覺察到了什麼還是並沒有什麼線索只是藉機敲打呢?
一想到在虎穴裡的冬兒的安危,我心裡又不安起來……
同時,我不由又想起了章梅,想起了那個章梅失蹤的詭異的夜晚……
今晚的晚餐,冬兒從頭至尾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正眼看我一眼,似乎她和我從來都不認識。
我也不知道冬兒心裡是怎麼想的。
在晚餐上,伍德也沒有和我提起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沒有提起秋桐的事情,似乎他忘記了這一切。
晚餐結束後大家一起下樓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遇到了也在這裡吃飯的關雲飛謝非和寧靜。
大家打了招呼,關雲飛似乎對我和伍德一起吃飯感到有些意外,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笑着和伍德互致問候。
我和謝非寧靜打招呼:“兩位師姐好。”
謝非看着我微微一笑,目光裡帶着只有我能理解的溫情:“師弟你好。”
寧靜呵呵笑起來:“師弟啊,今晚和關部長兩口子吃飯的時候還談起你了呢,關部長和謝非對你可是都讚不絕口的,都誇你是個人才……看來以後咱倆要多交流纔是了……”
“師姐是領導,師姐多指導纔是!”我謙虛地說。
“別那麼客氣,什麼領導不領導,你是市直單位,我是區裡的,按說你纔是領導呢。”謝非說。
“師姐見笑了,我是給領導打工服務的,你是正兒八經的區常委領導,師弟豈敢亂說?”我說。
“好了,你倆別互相給對方戴高帽了,聽見你們官場這些套話就膩歪!”謝非插話,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和寧靜都笑起來。
那邊關雲飛和伍德打完招呼,伍德一行先行離去。
關雲飛看着我:“你小子怎麼和伍德搞到一起去了?”
關雲飛的話裡似乎有些不滿還有不解。
“談業務的。”我撒謊。
“你現在是辦公室主任,和他談什麼業務?”關雲飛顯然不信。
“以前我做發行公司總經理時候承攬的他的業務,他和現任總經理唐亮不熟悉,非要和我談,我也沒辦法啦。”我繼續撒謊。
“哦,是這樣。”我編造地天衣無縫,關雲飛似乎信了,點點頭:“看來你這位前總經理還是很吃香的嘛,看來讓你做辦公室主任是用錯了地方。”
我嘿嘿笑起來,關雲飛說完也笑起來。
“東凱呢?”關雲飛說。
“去北京跑那個刊號去了。”我說。
“哦,又去北京了,進京連個招呼都不打,無組織無紀律!”關雲飛的話裡又有些不滿。
“行了,你們談夠了沒有,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了!”謝非說話了。
寧靜這時看着關雲飛:“對了,關部長,我剛想起一件工作上的事要向你彙報。”
關雲飛看了看寧靜,又看了看謝非:“這個……”
謝非看了看他們:“那你們繼續談工作吧,我要先回家了,身體不大舒服。”
關雲飛鬆了口氣:“也好。”
“那我請關部長去喝咖啡吧,邊喝邊彙報。”寧靜說。
“行,也好。”關雲飛看着我:“小易,你送你師姐回家,我和寧部長談點工作上的事。”
我沒有理由推辭,只能答應。
然後大家分手,關雲飛和寧靜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我打了一輛車送謝非回家。
我們一起坐在出租車後排。
夜色闌珊,我看着車窗外的夜景,沉默着。
謝非的手摸索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些發冷。
我沒有動,繼續沉默着。
謝非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聲嘆息,握住我的手的手用了一下力。
我依舊沒有反應,任她繼續握住。
謝非把我的手拉了過去,放在了她的腿上。
我的心猛跳了幾下,分明感覺到了謝非身體的彈性和溫度。
我有些緊張,不敢動,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