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阿來站在門口,正衝我詭異地笑。
我讓他進來。
“你找死啊麻痹的,跑到我這裡來。”我說。
“來自既然敢來,就自然沒有問題。”阿來大搖大擺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知道不知道伍德在追查泄密的事?”我說。
“我操了,當然知道,伍老闆安排皇者和你那個老情人冬兒同時調查這事呢,媽的。”阿來說。
“那你跑我這裡來幹嘛?”我說。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內部有人和你勾結泄密的,我他媽怕你沉不住氣出賣了我,來給你吃個定心丸。”阿來說。
“什麼定心丸?”我說。
“我給你說啊,兄弟,這事你放心,怎麼查都不會查到你我的頭上來,即使有人懷疑你也沒證據,反正我這邊是絕對安全的。”阿來得意地笑起來。
“什麼意思?”我看着阿來。
“現在,財務總監,這個人,消失了,現在,大家都在懷疑是他。”阿來說。
“消失了?怎麼消失的?”我說。
“不知道,或許是捐款畏罪潛逃了唄,或許是自知罪孽深重逃竄了唄?”阿來說。
“他什麼罪?”我說。
“鬼知道呢,反正是做賊心虛不見了,伍老闆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查找他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阿來說。
“那你找到了?”我說。
“活的不好找,但死的好找啊,哈哈……”阿來狂笑起來。
“我猜是你幹掉了他。”我說。
阿來一瞪眼:“操,你胡扯什麼?”
“我猜是你把他弄到一個山洞裡搞死扔下大海了。”我繼續說。
阿來臉色變了,慢慢站起來:“狗日的,你跟蹤我。”
“我猜你是想殺死他滅口然後你就安全了。”我又說。
“你想咋樣?信不信我能殺了你也滅口?”阿來說。
我擺擺手:“少他媽整天嚇唬我,坐下,老子既然敢和你這麼說,就沒有想搞你的意思,媽的,我現在和你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阿來點點頭:“有道理。”
阿來又坐下。
“你來我這裡,伍德說不定會發現的。”我說。
“我知道,我有理由啊,我就說來找你是詢問財務總監下落的。”阿來說。
“你他媽是不是想把殺死財務總監的罪名嫁禍到我頭上?”我說。
“操,財務總監就是死了也是畏罪自殺的,知道不?”阿來說。
“你……”
“你什麼你?傻逼。”阿來說:“我他媽這麼做也是爲了你我都好,我保全自己,自然也是保全你,這點你都沒數?”
我點點頭:“不過,你夠狠的,竟然殺了他。”
“我不殺他,伍老闆發現了就會殺我,你知道不?如果我交代出來你,伍老闆掌握了證據,你也不會利索,知道不?那財務總監已經懷疑是我了,如果他不找我質問,說不定他還不至於死,但這人偏偏就不知好歹暗地找我質問那天的事,你說他這不是自己找死嗎?操”阿來理直氣壯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給伍德交代?”
“我找啊找,沒找到活人,然後冷不防在海邊懸崖下發現他的死屍了,就這麼給伍老闆交代啊,這人畏罪自殺了,多簡單,多省事。”阿來輕描淡寫地說。
“這是你到星海之後的第幾條人命了?”我突然問阿來。
阿來一怔,接着就笑起來:“第一條,怎麼,打算去報案?去吧,老子不怕的。”
“沒打算報案,不過,你說是第一條,我不信。”我說。
“老子就是以後再殺十個人,也會說是第一條,甚至一條沒有。你打聽我這事,何意呢?”阿來陰沉着臉看我。
“好奇。”我回答。
“我勸你不要那麼好奇,再好奇,我讓你變成第二條。”阿來說。
“你殺過女人沒有?”我突然又問他。
“殺過,咋了?老子在泰國殺過好幾個呢。”阿來說。
“在星海你至少殺過一個女人,是吧?”我冷不防又說。
阿來渾身一顫,接着說:“放屁,你他媽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子在星海一個女人沒殺過。”
“你在撒謊?”我緊盯住阿來的眼睛。
“老子撒謊不撒謊關你屁事,你打聽這個幹鳥事?”阿來目露兇光。
“隨便問你個問題,你怎麼這麼緊張呢?我就是好奇而已。”我說。
阿來沒有說話,看着我陰涔涔地笑起來。
阿來的笑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易克,我很好奇一點。”阿來說,“似乎,你對我是否在星海殺過人,特別是不是殺過女人很感興趣,爲什麼?”
我淡淡一笑:“首先我要否定你的論點,我並不感興趣,我只是隨意問問而已,你似乎顯得很敏感。”
阿來獰笑一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易克,易大俠,記住我的話。”
我呵呵笑了:“你覺得你有資格警告我嗎?”
“你不服是不是?”阿來說。
我笑笑:“行了,這事不要談了,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什麼?”阿來說。
我說:“我勸你最近少去賭場。”
“爲啥?”阿來說。
“你他媽前段時間輸地掉了褲衩,要是你最近在賭場裡再大肆賭博,伍德知道了會不會懷疑你哪裡突然有了這麼多錢呢?”我意味深長地說。
阿來會意了,點點頭:“好,提醒的好,臥槽,我本來還打算今晚去賭場試試手氣的,看來是要歇幾天了。幸虧你提醒了我一句。”
我說:“你認爲伍德真的會認爲就是那財務總監乾的嗎?”
“那還能有誰?一出事就失蹤了,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阿來說,“而且,皇者和冬兒的調查結果也是如此。”
“你認爲伍德會這麼好糊弄?”我說。
阿來眨眨眼睛:“差不多吧。不過,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皇者和冬兒的調查結果驚人的相似,皇者是個有心計的人,他難道也會如此簡單地看這個問題?”
“所以,我勸你要小心點,不要不經意間露出什麼馬腳,不然,你出事對我來說無所謂,關鍵是連累了老子我。”我說。
“嘿嘿……看來你是因爲你自己開始關心我了,不管你什麼動機,你的關心我還是領情的。”阿來說。
“你可以走了。”我說。
“那好,告辭,合作愉快,以後有機會繼續合作。”阿來轉身離去。
阿來走後,我沉思着。
我的直覺,伍德未必就會確定是財務總監乾的,雖然皇者和冬兒給出了同樣的調查結果,他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分析。即使他目前找不到什麼漏洞,但他是疑心很重的人,他輕易不會放棄自己的懷疑的。
除了伍德,皇者也讓我很困惑,他的心機不必伍德差,他的鬼心眼多的是,此次爲何他也輕易就做出和冬兒同樣的結論呢?
難道伍德和皇者有同樣的欲擒故縱的打算?
我不敢對伍德和皇者掉以輕心,冬兒身處虎穴,任何細微的差池都會帶來極大的危險。
當晚,方愛國送來了李順的賀電:在三水集團此次的事件中,我們做出了應有的努力和貢獻,使得三水集團轉危爲安,甚慰,並祝賀。雖然老黎同志不遠和我們結盟,但事實上我們已經是一條戰線的同盟軍,面對共同的對手和敵人,我們要繼續保持不驕不躁的作風,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爭取更大的勝利和光榮……
李順的賀電讓我苦笑不已。
第二天中午,四哥和我一起吃飯。
“那個田珊珊,你給他你辦公室的鑰匙了沒有?”四哥問我。
我搖搖頭:“我辦公室的鑰匙,怎麼會給她呢?”
“那你昨晚有沒有讓她到你辦公室去拿什麼東西?”四哥又問我。
我繼續搖頭:“沒有啊。”
四哥皺起眉頭:“那很奇怪……”
“怎麼了?”我看着四哥。
“昨晚秋書記有個招待,送她回家後我到辦公室來取個東西,那時已經是11點多了,各個辦公室都沒人,我看到你辦公室有光亮,就悄悄走過去,看到你辦公室的檯燈開着,田珊珊正在你辦公桌上翻着什麼……”
“哦……”我有些意外,看着四哥,“然後呢?”
“我沒有做聲,悄悄退會到辦公室裡去,然後咳嗽了一聲,就進了辦公室。接着一會兒田珊珊就進了辦公室,看到我笑了笑,說:你還沒下班啊,我加班的,剛去了趟衛生間。然後她就走了。我出來後看到你辦公室的門已經關死了。”四哥說。
“田珊珊怎麼會有我辦公室的鑰匙?她到我辦公室幹嘛?”我有些吃驚。
“我懷疑,這個田珊珊是想翻什麼東西,或者說,這個田珊珊是受什麼人指使,在暗中監視你。”四哥說。
“你猜會是什麼人?”我看着四哥。
“無非是集團內或者外,內,就是孫東凱或者曹麗,外,就不好說了,可能是伍德,也可能是其他人。”四哥說。
“看不出這個田珊珊會有這麼複雜啊。”我喃喃地說。
“當然希望我的猜測是錯誤的,但是這個人,今後你要提放,這孩子我覺得聽有心機,但城府並不深,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四哥提醒我。
我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辦公室裡不要放什麼重要的私人物件,電腦裡也不要存放。”四哥又提醒我。
我答應着四哥,琢磨着這個貌似單純貌似對我崇拜敬仰的小師妹田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