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沉思着,又聽到曹麗說:“好了,你進去吃飯吧,我先回去了。晚上你來不?哎你好些日子沒要我了,人家都想得不行了,就等着你來呢。”
曹麗的聲音和表情都有些曖昧:“死鬼,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整天忙着找別的女人啊,把我忘記了……你該不會是和秋桐那個狐狸精搞上了吧,那天你帶秋桐到金石灘度假村,晚上都沒回來,手機也關機,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那裡把她上了……
“哼,你口口聲聲說要整她,我看你是捨不得,你就糊弄我吧……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好的,她哪裡能比得上我,我伺候地你還不爽……好了,不和你說了,越說越生氣,哼,今晚你必須來。”
曹麗講話的聲音越來越不像話,我聽不下去了,正要離去,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在這個時候,鈴聲分外刺耳。
我大吃一驚,忙伸手按死了電話。
正在打電話發情的曹麗顯然也聽到了手機鈴聲,臉色倏地一變,短促地對着電話說了聲“有人來了,不說了”,然後就掛死電話,猛然站起來,帶着吃驚的神色迅速向後窗走過來……
我向左右看了一下,曹麗馬上就要走到窗口,我到巷子口的距離還有20多米,我行動的速度再快,也來不及了,就算我能跑到巷子口,曹麗要是從辦公室門出來,一樣能堵住我看到我。
只見曹麗快速到了窗口,邊伸手要開窗
我心裡暗暗叫苦,媽的,絕對不能讓曹麗看到我,曹麗剛纔說了那麼多事情,要是被她發現我偷聽,那可就壞大事了。
我擡頭看了一下窗戶的上部,發現有一條窄窄的水泥遮雨板,窗戶旁邊還有一根排水管道。
我靈機一動,一矮身,往左邊一閃,迅疾攀住了排水管道,兩手一用力,往上攀了幾下,到了窗口的側上方,接着,往右一用力,兩腳接着就站在了遮雨板的上面,邊用手牢牢握住排水管,站穩了身體。
在我剛站穩腳跟的同時,窗戶接着就被曹麗打開了,曹麗從窗口伸出頭,先往下,接着往左右看,看了又看……
我的身體緊緊貼着牆壁,牢牢抓住排水管,屏住呼吸
曹麗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到。
她左右下方都看了,唯獨沒有往上看,要是她扭轉腦袋往上看,那可就糟糕了。
曹麗顯然不會想到有人會在她的腦袋上方,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媽的,剛纔明明聽到有電話的鈴聲從這裡發出的,怎麼沒人呢?難道是我剛纔發情過度出現幻覺了?”
邊說着,曹麗邊關上了窗戶,一會兒,曹麗的辦公室燈光滅了,她走了。
我鬆了口氣,慢慢下來,然後也離去。
路上,我開着車,開機看了下手機號碼,是海珠打來的,我回過去:“海珠,你剛纔打電話了。”
“是啊,哥,我做好飯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啊,我擔心你呢。”海珠說。
“我這就到了。”我說。
“嗯,好!路上慢慢開,當心點!”海珠掛了電話。
我邊開車邊想着剛纔聽到的曹麗和曹騰以及孫東凱的對話內容,隱約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陰謀,這陰謀似乎胃口很大,想一網打盡。
至於想一網打盡對象,我卻又感覺不明確,有些模糊。
晚上吃過飯,海珠從包裡拿出一堆材料,說是小豬旅遊公司的基本情況,她打算細細琢磨下,特別是計調方面的情況。
“小豬這個旅遊公司的經營狀況怎麼樣?”我問海珠。
“聽說以前是很不錯的,不過現在小豬正在讀研究生,公司這邊投入精力不夠,分心了……最近好像經營一直在下滑,業績平平,也就是能正常運轉而已,談不上什麼很好的效益,”海珠說:“她這邊的好幾個經營業務骨幹都被同行挖走了,原來的計調部經理也被人家挖去做副總了……今天我在公司裡呆了一天,沒看到幾個客人,門廳有些冷落,生意有些清淡。”
“哦……是這樣……她是錢賺足了吧?”我說。
“那倒不是,我覺得是沒精力管公司了,又要做公司,又要學習,哪裡忙的過來啊……”海珠說:“我今天聽公司裡的人說業務骨幹走了,帶走了很多老客戶,新客戶又沒有人去開發,自然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冷淡了。”
“嗯,這是個問題,沒有客戶,那就完了。”我說:“我怎看小豬整天嘻嘻哈哈的,好像也不着急。”
“人家着急還非得表現在臉上?非得讓你看出來?”海珠邊翻看材料邊對我說:“我今天大致瞭解了下公司的情況,計調這一塊有些亂,原來的計調部經理一走,新來的一個計調是個生手,比我還生,業務計劃調度有些混亂,發團接團的計劃出現不少誤差,客戶都怨聲載道呢……我要儘快梳理一下這些情況,儘快進入角色,抓緊把業務理順好。”
“呵呵,你的工作熱情蠻高嘛!”
“可不是,俺下崗再就業容易嗎?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哦……”海珠笑着說:“我要是不好好幹,怎麼對得住小豬的真心實意,還有,我怎麼對得住你對我的一片殷切期望呢?”
我拿過海珠手裡的材料看了看,然後對海珠說:“你做這個崗位,不要只把自己侷限在計調上,要心中有全局,要胸懷整個公司,公司的所有業務都要裝在心裡,隨時掌控各個部門的工作進展情況,同時要和兄弟旅行社搞好密切的聯繫,隨時掌握市場行情的變化,這一點,尤其重要。”
海珠點點頭:“嗯,我記住了,我以後不懂的地方就問你,反正看着你這個全能高手!”
我笑了下:“我不是全能高手,真理來自於實踐,只有實踐纔是增加經驗提高能力的唯一途徑。”
海珠又點點頭,突然好想想起了什麼,對我說:“小豬一隻對我哥情有獨鍾,只是,我海峰哥的心思在雲朵身上,昨晚之後,小豬似乎絕望了,放棄了,我看她今天的神色有些低迷,彷彿失戀了一般。”
我說:“她這個人外表看起來很開朗活潑,其實內心裡也是很細膩婉約的,昨晚的事情,她應該明白海峰對雲朵的心了,愛情這東西,隨緣,沒有緣,怎麼折騰也白搭……小豬是個要強的人,不過,在她堅強的外表下,我似乎能感覺到她的脆弱和柔弱。”
海珠說:“昨晚我講話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是故意刺激雲朵的,只是心裡不由自主就那麼說了……我沒想到我那些無意的話會刺激了雲朵,讓她做出了一系列的舉動。”
海珠的神情語氣有些自責。
我說:“你不必檢討,我和雲朵過去的事情,雖然你一直沒說什麼,但是,多少你心裡也會有些芥蒂,這是正常的,我和大家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其實,昨晚,你的話刺激了雲朵,從某一個方面說倒也不是壞事,雲朵直接和海峰把盤子揭開了,大家面對面說開了,倒也好,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和想法了,對於海峰和雲朵的今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小豬也徹底死心了,沒了對海峰的想法,這對她也未必是壞事。”
海珠說:“雲朵看起來平時唯唯諾諾的,但是真做起什麼事來,還是很痛快很大方很利落的,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說:“雲朵是草原上來的姑娘,骨子裡帶着草原人的豪爽和直率,只是,昨晚,她要委曲求全,確實也讓她受委屈,不過,海峰做的很大度大氣,讓我刮目相看。”
海珠說:“哥,要是換了你是海峰,你昨晚會怎麼做?”
我毫不猶豫地說:“我也會像海峰那樣做的,真的愛一個人,就要讓對方真的開心幸福,只爲了自己的享受和開心,那是自私的……
我相信,海峰的真心遲早會打動雲朵,海峰遲早會讓雲朵從內心真正接受的,雲朵也會真正喜歡上愛上海峰的。”
海珠低頭想了一會,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說:“傻丫頭,笑什麼?”
海珠說:“哥,我想想很有意思啊,你想啊,雲朵現在是你妹妹,我是海峰的妹妹,假如海峰和雲朵以後真的成了,那我豈不是要叫雲朵嫂子,而云朵呢,豈不是也要叫我嫂子了。這互相都叫嫂子,豈不是很滑稽?”
我也忍不住笑起來:“這倒是個問題,稱呼有些滑稽!那你還是雲朵的小姑子,雲朵也是你的小姑子呢。”
“哈哈……”海珠大笑,我也大笑。
然後,海珠繼續翻看資料,我也掏出優盤,插到筆記本上,開始修改我今天做的方案。
邊修改方案,我的腦子裡又不由自主想着下午聽到了曹麗和曹騰以及孫東凱的對話。
我似乎隱約感覺,孫東凱正在集團內部策劃着一個巨大的陰謀,他穩坐後臺,曹麗在前面做急先鋒,曹騰和趙大健等人是跳樑小醜,在前臺表演。
只是,我不明白孫東凱會選擇哪裡選擇誰做突破口,他看我一直對他沒有積極靠攏巴結之意,是否會那我開刀作爲切入點呢?還是另有別的打算?
他策劃的這盤棋,最終目的是什麼呢?
我苦苦思索着,一時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