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回事,這是我女朋友,我是在這裡住宿的!”
保安看看我,禮貌地說:“先生,對不起,這幾天在這裡開一個國際會議,我們接到領導指示,對進入酒店的人員要嚴格詢查,特別是女士。”
我一聽就明白了,因爲有重要的國際會議,酒店肯定也是接到了會議主辦方的要求,防止*小姐進入酒店,以免出事。
海珠這時出示了身份證,保安看完後還給海珠,接着對我說:“這位小姐是在這裡住嗎?”
“是的!”我說。
“那麼請到服務檯也登記下吧,”保安和氣地說:“這是我們的規定,請您配合。”
我於是帶着海珠又到了酒店前臺,海珠也登記了身份證,然後我們才進電梯上樓。
在電梯裡,海珠吐了吐舌頭:“這五星級酒店管理真嚴格!”
“因爲有重要的接待嘛,很正常!”我說:“其實主要是防*小姐的。”
我們的房間在16樓,進了房間,我對海珠說:“今天玩了一下午,也累了吧,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海珠嬌媚地看看我,笑了:“你帶我來這裡住,不會是就爲了洗澡睡覺吧?”
我笑了下:“你還想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哦……”海珠拉長了聲音,嬌笑一聲,當着我的面脫了衣服,然後臉色緋紅地進了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接着海珠又探頭出來:“哥,要不要和我一起洗呢?”
我說:“你先洗,我抽顆煙。”
衛生間裡很快想起了嘩嘩的水聲,我點燃一顆煙,靠着牀背半躺在牀上,腦子裡又盤旋起下午冬兒說的那話……
不可否認,冬兒走之前說的那段話重重擊中了我。
我沒有想到,冬兒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直覺,她竟然能直覺到我的內心深處,那是我自己很多時候都不敢直面的軟肋。
是的,和冬兒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愛冬兒的,我是想一心一意好好對待冬兒的,冬兒走了之後,我也是如此一樣對待海珠的,我無數次告訴自己是愛海珠的,是必須要好好愛海珠的。
可是,在我內心的最深處,在我靈魂的另一面,我卻無法隱藏無法揮去秋桐的身影,就像亦客無法將浮生若夢從自己心裡抹去。
我想努力好好面對現實,我想努力好好愛自己現實裡的女人,可是,我又時不時似乎在欺騙自己,又時不時無法讓自己真正做到淡定,做到淡然,做到坦然。
那個冬兒說的影子,是我在孤獨深夜裡魂牽夢縈的偶像,是我在寂寞心靈裡默默品味的苦咖啡。
邊抽菸,邊默默地想着心事……
這時,海珠出來了,裹着浴巾,頭髮溼漉漉的。
“哥,我洗好了。”海珠對我說。
我看着剛剛出浴後的海珠,如此白嫩,如此豐滿,如此嬌豔,如此鮮豔,如此光滑。
海珠被我看得有些嬌羞,緊了緊裹着身體的浴巾:“哥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吹頭髮。”
我坐起來,脫衣,然後進了衛生間,簡單洗了一下,然後出了衛生間,海珠正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鏡子吹頭髮。
我站在海珠背後,看着海珠吹頭髮。
海珠的臉紅撲撲的,不知是剛剛沐浴後的原因還是因爲別的,海珠從鏡子裡衝我笑了下,笑得很甜美。
我站在海珠背後,身體一抖,浴巾滑落到地上,露出了我的果體。
海珠吃吃地笑了:“光着屁股,不害羞。”
我將雙手放在海珠的肩膀,輕輕撫摸着海珠光滑的肩膀,彎下腰,下巴抵住海珠的腦袋,海珠的頭髮已經快吹乾了。
我看着鏡子,看着鏡子裡的海珠,突然說:“阿珠,我愛你……你說,我是不是愛你……我真的愛你,你知道嗎?”
海珠放下電吹風,一隻手摸着我的手,笑了下:“我知道的,哥,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的……我也愛你,我深深地愛着你……”
我不理會海珠的話,繼續喃喃地說:“真的,阿珠,我愛你,我必須愛你,我一定要愛你……”這一刻,我像是在自己給自己打氣,自己給自己鼓勁。
海珠的眼神裡閃過幾分奇怪和迷惑,但是還是微笑着:“嗯,哥,我知道的,你是愛我的。”
我的兩隻手同時從海珠的肩膀遊滑下去,心裡有些歇斯底里,嘴裡還是神經質地一遍遍重複着:“我愛你……我愛你……”
海珠閉上眼睛,將腦袋向後靠着我的身體,輕輕呻音了一下:“嗯,哥……我愛你……”
我的心裡有一種不可遏制的痛苦和憋悶,此刻化作了我在海珠身上的瘋狂……
我要證明給自己看,我是愛海珠的,我必須要證明!
我將海珠抱起來,放到牀上,隨手關掉了房間的燈。
房間裡漆黑一團,我和海珠在牀上緊緊摟抱在一起……
我躺在柔軟的牀上,仰臉看着四周無邊的黑暗,心裡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獨,還有莫名的恐懼……
“阿珠。”我叫着。
“嗯,哥,我在。”海珠的身體輕輕摩擦着我的身體。
“我愛你……你知道嗎,我愛你……”我又重複着這句話。
“嗯,哥,你……你今天怎麼了?”黑暗裡,傳來海珠的聲音,我看不到海珠的臉,不知她此刻是什麼表情。
我沒有說話,發出重重的一聲嘆息。
“哥……你不開心了,是嗎?”海珠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縈繞。
我沒有說話。
“哥,開心點。”海珠說着,舌尖在我的皮膚上輕輕掠過。
一切都在黑暗裡進行着……
很快,我感覺自己的大腦一陣噴涌,身體一陣火山即將噴發的壓迫感,我知道,我的肉體,我的靈魂,即將要和海珠深深融爲一體了。
可是,就在這一刻,我的腦海裡突然一道閃電,突然閃現出了冬兒,閃現出冬兒下午說的那些話,接着,又火速閃現出了秋桐,閃現出了浮生若夢……
不可遏制的激流和火熱突然就在這一瞬間停滯了,冰凍了
瞬間,我突然渾身就僵硬了
我像個殭屍一般,突然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這時,我聽到了感覺到了海珠不可抑制的聲音,她到了。
而我,卻在這一瞬間軟了下來,軟得一塌糊塗。
我一動不動地伏在海珠身上,大腦成了一鍋粥,眼前出現了紛亂幻覺……
這一刻,我沒有了任何直覺聽覺視覺,我的心裡也沒有了任何感覺,沒有痛苦,沒有歡樂,沒有悲哀,沒有憤怒,沒有興奮,沒有失落,繼而唯一出現的,是巨大的孤獨和寂寞。
我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最後一刻會有這種東西突然出現在我的大腦,我竭盡全力想將它揮去抹去,在我幾乎就要成功的時候,在最後的臨界點,卻終於冒了出來,終於將我的肉體和靈魂擊潰。
這一刻,我想哭,卻無淚,我想喊,卻無聲,我想動,卻無力,我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翻不開眼皮。
海珠一動不動趴在那裡,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她的高潮在漸漸退去。
“哥……”海珠無力較弱嬌柔地叫了我一聲。
我不語。
“哥”海珠的聲音有些疑惑,身體動了下,海珠的身體一動,我從海珠身上滑了下來,滑落在牀上。
我任意伸展着四肢,一動不動。
“哥你怎麼了?”海珠的聲音有些驚慌,欠起身,接着“啪”牀頭燈亮了。
雖然我閉着眼睛,雖然牀頭燈的光線很弱,但是我感覺這亮光還是很刺眼,甚至刺痛了我的眼睛。
“關燈,不要開燈!”我突然叫了一聲。
海珠慌忙又關上了燈,黑暗又重新籠罩了我。
海珠過來摟住我的腦袋,嘴巴貼在我的耳邊:“哥,你怎麼了?”
我這時有些回過神來,說:“沒怎麼。”
“你……你剛纔好像最後沒出來。”海珠說。
“嗯……”
“剛纔我光顧着自己了,沒注意到,這纔想起來。”海珠的聲音帶着歉意:“哥,你……你怎麼沒出來呢……好”
“我不行了。”黑暗裡,我的面部抽搐着。
“爲什麼突然會這樣呢?”海珠小心翼翼地說着。
“不知道。”
“哦……哥,你是不是今天中午喝酒太多,晚上又喝酒的原因呢。”海珠乖乖地躺在我的懷裡。
晚上和海珠吃飯的時候,我自己喝了半斤白酒。
“可能吧。”我拍了拍海珠的臉蛋:“阿珠,不說這個了,睡吧。”
“嗯……等你睡醒了,你就會好了,哥,別有心理負擔。”海珠溫柔地蜷伏在我的懷裡。
“嗯,好。”我輕輕拍着海珠的身體。
不一會兒,海珠的呼吸變得均勻。
我輕輕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枕在腦後,然後睜開眼。
依舊,眼前是無邊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我在這看不見的世界裡,努力睜大雙眼,努力想讓自己看到什麼,但是,徒勞。
我默默地思索着,默默地品味着自己釀的這杯苦酒……
這杯苦酒,是由生活愛及錯綜複雜多變的情感關係組成,再隨着日復一日,日月輪迴,自然而然的釀製而成。
我知道,或許從今以後,只要我還活着,不管願意不願意,總得要品嚐這杯苦酒,總要有酸甜苦辣這碟下酒菜相陪伴。
漫漫人生路,冰清伴我行,也許我的這杯苦酒要到生命終結纔可把它喝完, 沒法變甜。
我苦澀悲涼獨孤寂寥地想着,眼前的黑暗漸漸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