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秋桐知道,小雪的事情瞞不住了,遊輪上意外的邂逅,將秋桐之前辛辛苦苦的遮掩努力化爲灰燼,李順父母終於知道了。
沒辦法,在小雪死活不肯離開秋桐的情況下,在海峰一行走之後,秋桐如實向老李兩口子坦白了小雪的身份:自己收養的孤兒。
聽到這個意外的情況,老李兩口子表現出了同樣的詫異,卻又表現出了不同的態度。
老李看着小雪和秋桐,深深嘆了口氣,雖然不大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卻也沒有對秋桐和小雪表示敵視。
但是,老李夫人卻用敵視厭惡的目光蔑視地看着小雪,用憤怒冰冷的目光狠狠盯住秋桐……
面對老李夫人犀利高貴敵對的逼視目光,秋桐什麼都沒敢說,小心翼翼地帶着小雪,生怕小雪收到老李夫人的傷害。
所幸,其後的旅遊行程裡,老李和老李夫人都保持了作爲“上等人”的氣態,沒有就此事和秋桐說任何話,也沒有搭理小雪,只是,兩人都拉着臉,老李夫人看着秋桐和小雪的目光一直是極度的冰冷……
一直到昨天晚上,終於結束了整個旅遊行程,秋桐帶着小雪回到家裡,纔算鬆了口氣。
聽秋桐說完這些,我稍微鬆了口氣,看來,事情不是我所想,沒有在外面就立刻爆發戰火。
“看來,這事或許就過去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事了。”我安慰秋桐,其實也是安慰我自己。
秋桐在電話裡一陣苦笑:“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安慰你自己?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你的想法當然是好的,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是,現實擺在這裡,此事絕不會輕易瞭解的,他爸爸其實脾氣好,工作好做,但是,他媽媽……我不敢想後面會發生些什麼。”
秋桐的聲音裡帶着高度的憂慮,還有些惴惴不安。
“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面對吧。”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收養了一個孤兒,這有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這是好事,應該弘揚的社會道德……再說了,當年,他們不也是這樣做的嗎,一直暗地資助你……他們自己都做過這樣的事,對你的行爲,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當年他們只是助養,不是領養,助養不需要操什麼心,只需要定期打錢就可以,我現在的方式和他們的不一樣……再說了,此一時彼一時,時代不同了,人的心境也會不同,思想意識形態或許也會發生變化,不能以此類推了。”秋桐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也覺得此事有些棘手,不過還是想安慰秋桐,就說:“這事先這樣好了,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壓力和顧慮,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我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如何決定小雪的命運,不知道會如何對待我和小雪……怎麼對我我都無所謂,我可以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和責難,只是,我不願意委屈了孩子,不願意讓小雪受到任何的歧視,不願意讓小雪幼嫩的心靈再塗抹上重重的陰影……童年時候的陰影,會伴隨她一輩子,會對她今後的成長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想到這一點,我心裡就難受地不行。”秋桐的聲音很沉重。
聽了秋桐的話,我的心情也沉重起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時,秋桐說:“好了,不談這些了,辦公室有人來了。”
說着,秋桐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走到走廊裡,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院子,點燃一顆煙,邊吸邊思索着此事的應對策略……
這時,我看到平總從廣告公司辦公處晃晃悠悠地走出來,站在門口吸菸,顯得有些無聊。
他沒看到我,我也沒有和他打招呼,沉默地注視着他……
一會兒,曹麗從外面急匆匆地走進來,看到平總,停住腳步,滿臉堆笑地熱情和平總打招呼,平總皮笑肉不笑地衝曹麗點了點頭,似乎不願意搭理曹麗,轉身就進了公司。曹麗站在那裡,衝着平總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冷笑。
曹麗的冷笑讓我不由打了個寒噤,雖然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曹麗的眼神,但是,我依然感到了幾分詭異和陰險。
看着曹麗急匆匆走進辦公室,我心裡升起一團疑問,今天不上班,還在放假期間,她又不值班,來辦公室幹嗎?
這樣想着,我慢慢下樓,衝曹麗辦公室走去。
走到經管辦門口,我放輕腳步,悄悄靠近,門虛掩了一條縫,從縫隙裡看去,曹麗正從一個信封裡拿出一些東西在翻看,邊看臉上邊露出得意的笑……
我不知道那個信封裡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不由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我伸手輕輕推開門,曹麗聽到動靜,一擡頭,就看到了我,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還有幾分警覺,接着就迅速把信封裝好,然後把信封放到了自己隨身帶的女式包裡。
“是你呀,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嚇了我一大跳!”曹麗邊說邊站了起來。
“我今天值班,剛纔看到你過來了,就過來看看你……”我說。
曹麗一聽,眼睛一亮:“不錯,很好 ,知道主動來看我了……不枉我對你一片苦心。”
邊說,曹麗邊走到門口,將門關死,反鎖,接着就衝我走過來,往我身上撲,我往後一退,正好退到沙發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曹麗的身體順勢就坐在了我的腿上,兩隻胳膊摟住了我的脖子,胡亂地親起來,邊呢喃着:“小親親,我想死你了,今天正好都放假,沒人會來打擾……”
曹麗的胸脯貼地太緊,堵住了我的呼吸,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往後推了下曹麗的身體,喘了口氣:“你要憋死我啊……”
曹麗呵呵笑起來,兩眼充滿了渴望和*:“小寶貝,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想要我了?”
我瞥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曹麗的包,看着曹麗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我就知道天下沒有不偷吃的貓:“曹麗笑着,抓起我的手往她的胸口使勁一按,低下頭……
趁着曹麗忙乎的時候,我的一隻手悄悄伸到曹麗的包那裡,打開包,摸到了那個信封……
剛要把信封往外拿,想趁機把信封裝進我的口袋裡然後找個藉口脫身,曹麗突然用眼角瞄到了我的手,一下子擡起頭來:“你幹什麼?你摸我的包乾什麼?”
曹麗剛纔還興致盎然的性趣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帶着警覺的目光看着我,站了起來。
我愈發感到,能讓曹麗連做那事都可以退讓的東西,必定十分重要。
看着曹麗警惕地看着我,我裝作意外的眼神看着曹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幹嗎,我再找套套呢……我想,你包裡應該隨時帶着這玩意兒吧。”
“哦……”曹麗長長出了口氣,似乎虛驚一場,將信將疑地看着我,接着笑了下:“包裡倒是有套套,只不過,今天不用,我今天是安全期……再說了,你喜歡用套套?像穿了襪子,不爽吧?”
說着,曹麗隨意走到包跟前,拿起包,走到辦公桌跟前,打開一個抽屜,將包放進去,鎖上了抽屜。
我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曹麗這時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努了努嘴,又走到我跟前蹲下……
我此時有些懊惱,媽的,這個臭娘們警惕性太高了,竟然鎖了起來。
雖然曹麗在繼續忙乎,但是,我也看出,她的興趣似乎沒有剛纔高了,似乎在例行程序。
我掃興地站了起來:“真沒勁,不玩了,你這麼一叫,反倒嚇我一跳,沒興趣了。”
曹麗也站了起來,似乎她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似乎她還沒有從剛纔我摸她的包受到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那……就坐一會兒吧。”曹麗說:“其實,我被你這麼一折騰,也沒了多大的興趣,我們聊會兒天,醞釀醞釀情緒……”
我沒說話,點燃一顆煙,吸起來,心裡繼續琢磨着怎麼把她包裡的那個信封搞到手,起碼看看是什麼玩意兒。
“對了,那天晚上你的表現非常好,提出嚴重表揚。”曹麗說。
“哪天晚上?”我說。
“就是你和雲朵秋桐在日本料理店門前遇到我和孫總趙大健曹騰的那天晚上啊……”曹麗說:“回去後孫總對你隨機應變的能力讚不絕口,對你幫領導擺脫尷尬局面的行爲十分讚賞,說你到底是沒有辜負他的培養,關鍵時刻表現地十分明智,站隊十分明確,立場鮮明,比起曹騰和趙大健都強多了,那會兒這倆都懵了,就沒你反應快。”
我無精打采地說:“算了,什麼讚不絕口啊,你們幾個一起聚會,都不叫我,明顯是把我當外人,把我排除在外……看來,我還是你們圈子之外的人。”
曹麗眼珠子轉了轉,笑着:“哎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們那晚就是一起吃閒飯,沒什麼別的事情,孫總約了大家一起閒聊的,本來是打算叫你的,只是聽說你跟着秋桐下去了,就沒通知你,你可不要多想啊,在孫總和我眼裡,始終對你是信任的。”
我吸着煙,沒有說話。
曹麗又說:“另外,其實,作爲領導,手下都有一批自己人,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所有的人都參與,有時候有些事需要這幾個人去做,有時候另外耳朵事情需要另幾個人去做,都是有自己的安排的,但是這並不代表領導對你不信任,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這都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多想,比如,之前讓你乾的事情,趙大健和曹騰就不知道……當然,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是沒有什麼事情的,絕對是閒聊的。”
從曹麗的神態裡,我斷定曹麗在撒謊,在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