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後,小青就着急着央求楊姨娘帶着她去亂墳崗,考慮到麥穗已經有身孕,所以就留她在家中,楊姨娘帶着小青和子通去到小青孃的墳墓前去祭拜。
亂墳崗是在村外的一個河邊,這裡埋着那些死去的流浪者和死刑犯,河水嘩啦啦的流着,遠遠的就看見在河邊隨意排列的小土包,上面的荒草已經有半人多高。
穿過兩旁是茂密野草的鋪滿石子的羊腸小路,楊姨娘帶着小青來到一個土丘前,“這就是你母親的墳了。”
那個墳頭很小,上面有很高的野草,不知道是老鼠蛇的洞佈滿了上面,墳前一株不高的葉子稀稀疏疏的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這樹是我去年種下的,一年時間竟然長成了這樣樣子。”楊姨娘看着那顆寒酸的小樹說。
看着這荒蕪淒涼的墳墓,小青在炎炎的夏日如同墜入冰窖之中,她臉色發白,緊緊的咬着嘴脣,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轉。
“小青,給你娘磕幾個頭吧。”楊姨娘說着用手扒開了一片野草,把供品放在清理出來的一小塊空地上。
小青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孃的墳前,始終隱忍着眼淚終於肆無忌憚的奔涌而出,順着清秀的臉頰打溼了地上清脆的小草,“娘,不孝女小青回來看你了。”
她哭的悲痛欲絕,雙手輕輕的在墳頭上撫摸,彷彿這樣就像撫摸那慈祥而善良的孃親,娘臨死自己都沒見到她一眼,娘是最疼愛自己的,短短是十幾年給了自己無限的關愛,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仁慈的女人被活活的燒死,埋葬在這裡已經變成一堆白骨,和自己陰陽兩隔,她在底下過的一定不安生,或者有蛇鼠的騷擾,或者有雨水侵泡,可是自己這個做女兒的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做,不知道娘知道自己來了會不會恨自己?不!娘不會恨自己的,她永遠是疼愛自己的孃親!如果有來世,自己一定還要做她的女兒。
小青越哭越悲傷,一旁的馮子通和楊姨娘也潸然淚下。
“小青,別哭了,人死不能復活,
只有你活的好好的你娘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的。”楊姨娘輕輕的拍了拍小青的肩膀。
可是悲傷至極的小青怎能聽進去任何人的勸說,她撲倒在孃的墳墓上嚎啕大哭,突然昏厥過去。
馮子通急忙上前,用手指狠狠的掐着小青的人中,終於小青甦醒過來。
“小青,我們回去吧,等有時間我們好好的修葺一下你孃的墳墓。”馮子通心疼的說。
小青戀戀不捨的看着孃的墳站了起來,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看見在墳頭的旁邊有一束野花,剛纔自己哭的太傷心,竟然沒有看到。
“姨娘,你看。”小青指着那束白黃相間的野花說。
楊姨娘上前仔細打量着那束花:“是誰送的花呢?想想你們家也沒有什麼親人啦?”
“或者是有人看娘死的可憐,就來送上一束花祭奠了一下吧。”小青說到這裡神情又悲慼起來。
“小青,我們快走吧,此處不是久留之地,要是被人發現可就壞事了。”楊姨娘擔憂的說。
小青又在孃的墳頭磕了幾個頭,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這次上墳讓小青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馮子通百般勸慰,麥穗想盡辦法逗她笑都無濟於事。
在楊家逗留了幾日小青才和馮子通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更是觸目驚心,道理兩旁開始有逃荒的災民,更有些人病死餓死在道理兩旁。
終於回到了家中,安頓好小青之後,馮子通就着急着趕往自家的商號。
還沒走到商號門口,就看商鋪的門口圍滿了人,他們都手提肩揹着布袋,馮子通好奇的走上前去。
就看陳嬌嬌站在門口,插着腰無比風光,“我說你們就回去吧,我們這裡根本就沒有糧食了,你們該到哪裡就到哪裡去買吧。”
“你胡說,昨天明明有人看見你們從外運進來了一袋袋的大米,怎麼現在不承認,爲什麼有糧食不買看着老百姓活活的餓死?”就看爲首的一個長着鬍子的大漢說。
“這位大哥,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買賣將就的是你情我願,別說我這裡沒有糧食,就是有糧食我不願意買這也不犯法。”陳嬌嬌得意而囂張的說。
“鄉親們,這家商鋪是要囤積糧食,哄擡物價,我們今天就砸了她這個黑心的奸商。”大漢說着就要朝裡面闖。
見大漢行動起來,其他早已經義憤填膺的顧客也開始朝前衝。
“你們想聚衆鬧事強搶東西不成,現在可以大明的太平盛世,容不得你們這些刁民撒野。”陳嬌嬌依舊囂張。
可是顧客有二十來號人,他們紛紛的朝前衝,看上去也非常的嚇人,陳嬌嬌急忙躲在了門柱後面,對一旁的家丁說:“快給我攔住他們。”
家丁們紛紛上前,頓時和那些顧客們扭打在一起。
只是這些家丁們手裡都用短棒,胡亂朝顧客揮舞着,竟然有幾個人被打倒,當然家丁們也吃了些拳頭。
馮子通看着這亂糟糟的局面頓時慌張起來,他站在圈子外面跳着腳大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是他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哪裡有人能聽見他的話。
這時就看陳嬌嬌對旁邊的管家輕輕的耳語幾句,就看管家趁着混亂悄悄的溜了出去。
混亂依舊在繼續,已經有幾個顧客的頭上被打傷,家丁的臉上也掛了花,就在局勢無法控制的時候,就看從遠處跑來了幾個衙役,上來就把把帶頭的那個大漢抓住,用鐵索鎖了起來,看到衙役抓人,這些膽小如鼠的草民生怕殃及池魚,都做鳥獸散。
就看爲首的那個衙役對着在一旁看熱鬧的民衆說:“大家請注意,現在有不法分子倒頭搗亂,打砸商鋪,各位千萬小心不要上了他們的當,對於這樣破壞國家安定的分子我們一定嚴懲不貸,也請各位鄉親們及時舉報,必有重謝。”
在場的人怎麼會看不出這是一場官商勾結上演的鬧劇,可是自古民不和官鬥,誰也沒有那個膽子那雞蛋朝食石頭上碰,只好暗歎自己倒黴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屁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