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子匆匆來到御書房內,“皇上,林御醫有要事在外求見。”
“何事?”帝王還埋首與書案前。
“剛纔林御醫告訴奴才說是關於”小明子在帝王耳邊將剛纔的事情再敘述一遍。
帝王聽罷,眼眸瞬間放大,手中握着的御筆掉落,奏摺被染上墨跡,心中震撼不已,聲音越發的暗沉,“這事可已經證實?”
“這事讓林御醫自己回答不是更好。”小明子現在正處於幸災樂禍的狀態,陸唸啊陸念,沒想到你有一天也會摔一個大跟頭啊!
“讓他進來。”
“是。”小明子深知這件事關係重大,讓其餘在御書房內伺候的宮人都下去。
“臣林偉明叩見皇上。”
“起來。”帝王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林偉明你可知污衊大臣的罪責!”若他敢有半句假話,定不饒他。
林偉明忙嚇得又跪了回去,心裡又急又怕,他匆忙跑來告密是爲了立功,可他卻忘記了帝王這喜怒無常的脾氣,也不知現在帝王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臣行醫數十載,從未號錯過脈,這是開給陸大人的藥方,皇上請看。”
閒暇之餘帝王也會翻閱一些藥理的書籍,這川芎、當歸、白芍是養血活血的,一個男子,何以用得着這藥!黃芪?居然還有黃芩!
“這事還有誰知道?”陸念,你竟敢一直欺瞞朕!
“臣第一時間便來想皇上稟告,再無其他人知道,連陸大人自己恐怕都還不知道,不然昨晚也不可能喝這麼多酒。”
“很好,很好,這件事你出了這個門口,便將它忘記。”
“是是是,臣什麼都不知道。”林偉明心中懊悔不已,現在還被皇上這樣警告,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下去。”
陸念,從一開始便覺得你身份神秘,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而你萬不該欺騙朕!
朕竟然還跟個傻子一樣,這般信任你!
“小明子,去把陸念帶來!”
“奴才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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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嫿映寢宮這邊,擦過楓香薄荷油一刻鐘之後就醒了。
貪杯的後遺症,嫿映捂着腦袋,“嘶,頭好疼。”再加上反胃,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
“御醫的藥還真管用,之前可把奴才嚇了一跳,還沒見人醉酒醉上一天一夜的。”
原來是他守了自己一整晚,還叫來御醫,“多謝,有心了。”
“這是奴才的本分。”宮人紅了臉,以前還從沒有一個主子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感謝一個奴才的,陸大人還真是好相處。
嫿映微微一笑,胃裡又是一陣泛酸,捂着嘴,到處找痰盂。
“瞧奴才又忘記了,大人再忍忍,御藥房的人待會兒就會送藥過來了。”
“恩。”
“陸公子”
“恩?德公公?”他怎麼會突然來了?
小德子見屋裡還有人,揮揮手讓他去門口候着,忙開口道,“王爺有要事相告,請您快跟奴才去王府。”
“這。。。”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王爺不會這麼着急讓她過去,看來只有那件事了,想了想便點頭,“走吧。”
只希望不會有好事之人亂嚼舌根,說她與攝政王府關係密切纔好。
嫿映前腳剛出了宮門,小明子後腳便來到她的寢宮。
“小的給明公公請安,公公您怎麼來了?”
“裡頭的人醒了沒?”
“陸大人剛醒了一會兒,不過他出宮了。”
小明子一驚,難不成有人給陸念通風報信?
“怎麼回事!你這奴才,怎麼不好好地看着他!”
“奴才怎麼能攔着陸大人啊。”這宮人心中委屈,“是攝政王府的人過來和大人說了幾句悄悄話,大人就跟德公公一起走了,也沒交代奴才什麼。”
攝政王府?
“你確定是攝政王府上的人?”
“是的明公公,奴才見陸大人跟德公公兩人說話的語氣,應該是相熟的。”這宮人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語,在之後害得嫿映險些喪命。
這陸念怎麼還跟攝政王府扯上關係了?
小明子大感事情不妙,忙回去稟告。
“皇上,皇上,大事不妙啊。”
帝王此刻已經被一個陸念弄得心煩意亂,“什麼事這麼慌張?不是讓你去把陸念帶來,人呢?”
“奴才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剛纔奴才去了陸大人的寢宮,結果守夜的宮人說,攝政王府的德公公親自前來,把陸大人接走了。”
“什麼?!”帝王拍案而起。
“奴才猜測這陸大人似乎和攝政王府有些什麼關聯。”
這時候無需小明子再多說其他,帝王已經領悟,所有的事情這麼一串聯,竟都有了頭緒。
秦衍!你竟把朕當成三歲孩童這樣耍!
“陸公子,王爺就在裡面。”
“好。”嫿映推門而入,便看見秦衍坐在一旁,對着桌上的紙張發呆。
“王爺。”從未見他這般失神的模樣。
秦衍擡頭,眼眸中再無往日的光彩,“我已經仔細調查了阮清陽的身份,她確實是煜兒派來潛伏在王府的奸細,王府內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她變回利用信鴿傳遞消息,這桌上的,就是這半個月來截獲的信鴿上面的字條。”
嫿映努力回想,卻只記得,那個女子很柔弱,會讓人心生憐惜,可沒想到,她竟將心機藏得如此深沉。
對於這個阮清陽,他沒有任何感情,與普通人無異,並非是恨這女子在王府竊取情報,而是心中悲涼,“十年,整整十年,我竟然毫不知情,十年前煜兒纔多大!”
嫿映似乎能夠理解此刻秦衍的感受,重生之前,她也被至親的家人瞞騙,還有他們做的事情寒了心。帝王這樣費盡心思也不過是爲了保全皇位,誰都沒有錯,錯在他們不該生在帝王家。
“皇上身處高位,他不能對任何人真心,其實皇上內心也是掙扎的,想相信王爺,卻又害怕王爺奪走他的一切,王爺既然能夠瞞着皇上讓我去他的身邊輔助,就已經做好會知道這些陰暗的事情不是嗎。”
這般能知他心思的,世上只有陸嫿映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