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王聽聞墨亦兮已經被關入了地牢,暗自笑了起來,絕色再怎麼目中無人,不還是要聽他的話麼?不管她多厲害,王座上的人都是他!
他拉着如意夫人的纖纖玉手,溫柔的問道:“愛妃,可要跟寡人去地看看那墨家遺孤?聽聞她是鉅子令唯一的守護者,寡人想知道這鉅子令到底該如何用才能助寡人得到天下。”
如意夫人一想到地牢裡那陰暗潮溼的環境就打心眼裡不願意去,只是夜郎王都沒有嫌棄,她又怎麼能因爲嫌棄而不去,便藉口說自己不太舒服,無法相伴他左右。
夜郎王看她臉色的確是不太好,不但沒有強求她跟着去,還立刻傳了御醫進來給她檢查,待確定她身體無恙,只是有些疲勞了才放心,然後顧自帶着內侍章明去了地牢。
墨亦兮和堇年淚正在牢裡練功,夜郎王親自來地牢,自然是要驚動牢頭和獄卒,他們還沒進來墨亦兮就聽到聲響,連忙提醒堇年淚收功。
牢頭卑躬屈膝的引着夜郎王走到關押着墨亦兮的牢籠前,後有獄卒搬着凳子伺候他坐下,他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先行退下,只留章明在身邊伺候着。
墨亦兮之前並沒見過夜郎王,但看他這陣勢也猜到是他了,偷偷朝堇年淚使了個眼神,後者與她目前默契頗深,會意的點點頭,並且示意他也猜到了。
本來突然從國師府被帶到這裡,他們多少也能猜出其中緣由,在整個夜郎國,國師絕色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夜郎王還又還有誰能讓她把人交出去?
“你就是那墨家堡的遺孤?”夜郎王坐在椅子上,斜睨着墨亦兮。
墨亦兮嗤笑一聲,不冷不熱的回道:“你不是早已知道了麼?又何必多此一問?我若不是,你們爲何要費盡心機不擇手段的把我抓來?”
“大膽!”章明尖聲厲喝,“真是個沒規沒距的丫頭,你可知以下犯上乃是死罪。”
墨亦兮不屑的冷笑:“難道我不以下犯上,你們就會放過我麼?真是笑話,我們墨家堡遠在中原,與你們夜郎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們有放過我們嗎?”
堇年淚也厲聲附和了一句:“不錯,我們青衣坊也不曾與你們有過任何往來,你們照樣殺了我們上千條人命,夜郎王不過就是個暴君。”
“你們放肆!”章明拈着蘭花指,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又悄悄看向夜郎王,即便大家都知道他的確是個暴君,但敢當着他的面這樣說的這還是頭一次。
“你們說完了嗎?寡人不過問了你們一句話,你們便在這裡喋喋不休,看來你們壓根就沒把寡人放在眼裡。”夜郎王起身走到牢籠,開始打量起了墨亦兮。
墨亦兮迎上夜郎王審視的目光,怒道:“沒說完又如何?暴君,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們,想知道鉅子令的秘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鉅子令的消息是絕色故意傳出去的,而夜郎王又這般急切的想得到它,那就足以說明他是信了的,也就是說絕色並沒告訴他真相,那他現在來找她,最大的可能便是問她鉅子令的秘密了。
堇年淚默默看着墨亦兮,這人明明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在夜郎王面前卻說的跟真的一樣,難怪當初連神無月都會被她騙了,以至於現在都不敢跟她多言。
“哦?原來你已經知道我是來你問鉅子令的秘密,那意思也就是說你的確知道它的秘密了?”夜郎王看着墨亦兮,話題卻突然一轉,“小丫頭,你今年多大了?可有二八年華?”
墨亦兮七歲遭家變,十四歲離開青衣坊,十五歲拜師上蜀山,如今已滿十八歲,但由於人長得小巧玲瓏,看上去也不過及笄之年罷了,也難怪夜郎王會看錯。
“怎麼?難道你對我有興趣?”地牢裡雖然陰暗,但夜郎王就站在牢籠外,眼神犀利如墨亦兮,自然是能很清楚的看到他那猥瑣的表情。
曾經在青衣坊之時,堇千秋就對她露出過這種表情,所以她才能這麼輕易看穿夜郎王的心思,還當着衆人的臉不紅心不跳的面說了出來。
“寡人對你有興趣,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夜郎王並沒有否認墨亦兮的猜測,“你該知道,若非神無月無能,你早已死了多年,這次既然落入了寡人手中,那要生要死也不過是寡人一句話的事。”
墨亦兮想了想,被關在這地牢之中,她想要出去那比登天還難,如今能放她出去的也就只有夜郎王了,這大概是絕色唯一忌諱的人,只是難道她真的要淪爲這個暴君的女人麼?
“亦兮,不可。”堇年淚見墨亦兮當真低頭沉思,以爲她動了心思,連忙出聲提醒,“相信你師父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會來救你的。”
“沒人能從寡人這地牢中把人救走,連那龍清醉也不例外。”夜郎王自信滿滿的道,“寡人相信,他若當真敢來,只會落入國師之手。”
“你住嘴!”堇年淚厲聲怒喝道,“暴君,我若不死,終究有一天會取你性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爲我青衣坊上千條人命報仇雪恨!”
“哦?是嗎?就憑你?”夜郎王不不屑的冷哼,“據寡人所知,你不過是一個廢材罷了,還不如你那貌若無鹽的庶姐堇琉璃,若是連你都能殺了寡人,那寡人此刻又豈能站在這裡與你說話?”
“他當然殺不了你,所以你也不必在意。”墨亦兮態度一變,“雖然我也很想殺你,但我向來都有自知之明,所以很早就已經放棄了。”
“哦?此話當真?”夜郎王懷疑的看着墨亦兮,“你該不是故意說這種話讓寡人放鬆緊惕吧?當年可是寡人讓神無月去滅你們墨家堡。”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很恨你,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墨亦兮點點頭道,“但僥倖活下來之後我才明白活着的好處,與其拼了命都殺不了你報仇,何如好好活着?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堇年淚睜大眼睛看着墨亦兮,他是不太相信她真會這樣想,而且想想神無月被她騙的事,他也覺得她這一定是故技重施,在騙夜郎王了。
夜郎王沒說話,只是緊緊地盯着墨亦兮,想從她眼裡看到一絲說謊留下的慌亂,可惜最後卻什麼都沒看到,好似她剛剛說的是真的一般。
“你再怎麼看我都沒用,我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也就這麼說,信不信由你。”墨亦兮聳聳肩,“不過你若能饒了我一命,我定會對你感恩戴德,也許還能不恨你,畢竟逝者已逝,殺了你他們也活不過來。”
“你真想讓寡人饒了你?”夜郎王覺得這個理由倒是還能接受。
“好死不如賴活着,我還這麼年輕,自然想活下來,否則當年也不會躲起來了。”墨亦兮眼巴巴的看着夜郎王,然後卻嘆了口氣,“不過有國師在,你應該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真是可惜啊。”
後面這話是她故意說的,想給夜郎王一種感覺,雖然他是王者,但絕色國師卻還要凌駕於他之上,好像他只是絕色手中的傀儡娃娃一般。
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王者容得下自己的江山卻被別人酣睡,夜郎王也不例外,否則他就不會被如意夫人的枕風一吹,就下令絕色把人送來。
堇年淚立時聽出來了,她這是在挑撥夜郎王與絕色之間的關係,雖然顯得有些卑鄙,但用在仇人身上,離間計又何妨,這是他能答應麼?
夜郎王被她一句話說的想到了如意夫人之前說過的話,覺得自己被她一個小丫頭輕視了,而她之所以會這樣,便是因爲他太縱容絕色了。
“胡說,這整個夜郎都是寡人的,國師不過是區區一女子,她又豈能凌駕於寡人之上?”夜郎王果然中計,極力證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那你是說自己能做這個主,就算是真的饒我一命也不用問國師的意見了?”墨亦兮趁熱打鐵道,“可我怎麼覺得那不太可能呢?雖然我一直在中原,但也聽聞過,你雖然坐在王座上,卻還要聽命與國師。”
章明的身子不禁一顫,夜郎王的確是一直被絕色國師壓制着,這也是他最大的忌諱,但還從來沒有人敢當着面說出這種讓他丟臉的話來。
“寡人要放的人,她一個小國師又豈能攔得住!”夜郎王惱了,卻又沒有完全昏了頭,繼而問墨亦兮道,“只是寡人爲何要饒了你?”
“當然是爲了鉅子令的秘密,以及……”墨亦兮指了指自己,“我這個人啊,你不是剛剛好承認對我有興趣麼?難不成這會兒就膩了?”
夜郎王冷哼一聲:“原是要拿自己的身體做交易,看來你果然是很不想死。”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着墨亦兮,見她前凸後翹身材還不錯,而且那張臉長得有幾分姿色,想到自己後宮裡好些時候沒有新近女子了,便當真有了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