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鈴聲徐徐響起, 鈴聲的音樂是杜芷健爲顏若熙特意設定的一首歌。
杜芷健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顏若熙的大頭照片,真好看, 墨黑的發, 墨黑的眸子, 白裡透紅的皮膚, 筆挺的小鼻子, 小櫻脣還俏皮的撅起,小臉嘟嘟地像個小女生,這張照片是杜芷健用手機抓拍的, 得意之作呢,每次他看到這照片都會傻癡癡地笑, 怎麼看都不覺得膩。
看了好一陣, 他纔不慌不忙地按下接通鍵, “喂,若熙。”
“很忙?是不是打擾你了?”電話那頭, 顏若熙小心地問,生怕自己突然來電驚擾他的工作。
“哦……不忙。”杜芷健的聲音故意拉長,他總不能說因爲看來電顯示裡面的大頭照而看失神了吧,然後他又補一句,“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杜芷健在電話這頭還幻想着顏若熙聽他這麼說話會臉紅紅靦腆的樣子, 顏若熙則在那頭直吐舌頭, 就不明白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酸溜溜, 陰陽怪調的。
沉默數秒, 電話那頭的顏若熙才緩緩出聲:“別忘了晚上要過來吃飯, 要不鄭阿姨又該叨嘮我了。”
“恩。”杜芷健應了一聲,心裡甜滋滋的, 這感覺就像要去岳母家吃飯一樣,總算不是黑戶了,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當着所有人的面拉住顏若熙的手,他光是想想就美得屁顛屁顛的。
“那……沒事了,你忙吧。”
“哦……”杜芷健呆應一聲,無賴地笑開,“若熙,親我一下。”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喂,若熙……”
“我……我的話說完啦,沒別的事了,先掛啦,就這樣。”
杜芷健聽到電話那邊是猛地一下掛電話聲,然後是忙音,他拿住電話看看,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反倒是眯起嘴笑開。
要麼怎麼說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癡,杜芷健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掛了顏若熙的電話,已經快四點,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小時,杜芷健就已經開始坐立不安,滿腦子都是顏若熙,零零碎碎的片段將他的大腦塞得滿滿的,他一睜眼一閉眼全都是顏若熙的影子,害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纔剛到青春期。
這一想不要緊,杜芷健就是做什麼事都亂七八糟,看着手上那些厚厚的文件,半個字就看不進腦子,合同文件上的字彷彿全部都變成了蟲子亂糟糟地爬着,他一看就煩,更巧的是,秘書還在這個時候走進來提醒他,六點鐘林氏的代表會帶合同過來簽約,他當時差點要瘋了,一個人憋在辦公室裡抓狂。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自己叨嘮着,碎碎念念,本來一個美好的約會又要破滅。
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他只好硬着頭皮給顏若熙撥了個電話,這會兒,連聲音都有氣無力,“若熙……”
“怎麼啦?是不是想我了?”電話那頭顏若熙那聲音嗲到不行。
杜芷健先是一愣,沒想到顏若熙也會學他的腔調說話,弄得他哭笑不得,“若熙,我真的好想你,想你想到我恨不得把你綁在我身邊,這樣我就可以安心了。”
“幹嘛?怕我跑了不成。”電話那頭傳出顏若熙的笑聲,“然後呢?綁我在你身邊做什麼?我可不像你秘書那樣給你倒水倒茶的。”
“然後……然後我就和你二人世界啊,我哪裡捨得讓你給我倒水倒茶?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再也不用怕這些煩人的工作了。”他失望地垂下眼皮,“啊……若熙,我不想上班了。”
“別啊,那我以後吃西北風啊?”
“不會的,我哪怕賣血也會養你,哪捨得你吃西北風啊?”
“你就會油腔滑調,快老實招了,這些話都和那些女人說過了,說得這麼順口,一定練習了很多次了,對不?”
“小樣兒,除了你我還能對誰說啊。”
“誰知道你啊,你以前那些風流史都可以寫一本書賣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
“看看,心虛了吧。”
“誰告訴你的?”
“還用告訴嗎?就你那點事,隨便抓一個人都能說個八九不離十。”電話那頭又傳出顏若熙一陣笑聲,杜芷健聽着心裡暖暖的,“盡聽人瞎說來的吧。”
“好啦,不跟你瞎扯了,你是不是要加班來不了啊?”
“就你聰明。”
“你忙吧,我跟鄭阿姨說一聲。”
“恩。”杜芷健就知道她會明白他。
“那你忙歸忙,要記得吃晚飯。”
“恩。”
“別恩恩的,答應我就得做。”
“遵命。”掛上電話,杜芷健心裡覺得特別踏實,翻開桌上的文件,靜下心看了進去。
待到和林氏的代表簽完合同,已經七點多,送走林氏的代表,杜芷健就想着把手頭幾份文件看完再走,於是又埋頭繼續努力工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芷健聽到幾聲敲門聲,他沒擡頭,悶應了一聲,“進來。”
這話剛落音,他就覺得不對路,秘書早就下班了,這一層據他所知今晚是沒人加班的,這麼一想他才擡頭,躍進眼底的居然是顏若熙。
她身上穿着件米色的風衣,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小臉半低着,抿着脣,懷裡抱着個保溫壺,傻了八幾地站在他面前。顏若熙是很少來公司找他的,晚上聽着他說要加班,吃完飯在家又呆不住,就盛了些菜跑了過來,她覺得她的心真的慢慢被這個男人所感化,他對她的好,她懂得,她的心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了記掛。
“若熙?怎麼是你?”杜芷健意外之後更多的是驚喜,匆匆走上前拉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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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過飯了嗎?”顏若熙邊問着,邊向旁邊的沙發走去,杜芷健摟着她的腰,笑得合不攏嘴。
她轉臉,看他傻癡癡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又忘了,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不怎麼會對自己好,照顧她的時候細心着呢,一到自己身上就什麼都忘了。
“又忘了吧?豬腦子。”顏若熙邊坐下邊扭開保溫壺,“說你多少回了,你的胃傷過,不能這樣餓一頓飽一頓,一工作起來就什麼都忘,怎麼就不聽話呢?”
杜芷健壓根沒聽進去,他就知道他的若熙是個好女人,她連叨嘮起來都跟唱歌似的,特別好聽,他怎麼也聽不膩,還特別享受有人在身邊絮叨的感覺。
保溫壺裡有一份紅燒排骨和幾條菜心外加白米飯,顏若熙慢慢幫他鋪好在桌子上,然後遞他一雙筷子,“先吃點,不能老這樣忘記吃飯的,豬頭。”
“遵命。“杜芷健接過筷子,聞到紅燒排骨的香味,肚子就開始抗議,二話不說,端起白米飯就狼吞虎嚥。
“你慢點吃,就不怕噎着啊?”見他吃得那麼急,她在一旁都緊張,自從兩人的關係明朗之後,顏若熙纔算真正瞭解他多一些,這男人吧,雖然生在一個挺好的家庭,可總覺得他缺少家庭溫暖,每次去老樓吃飯都吃得撐到不像樣,鄭阿姨見到都心疼,每次他一去吃飯,總是大碟小碟做滿滿的一桌菜,後來很久之後,顏若熙聽他說起以前小時候的事,她才明白爲什麼。
沒一會兒功夫,杜芷健就將顏若熙帶來的東西全部進口,連湯汁都沒浪費,和着白米飯全部都給掃光,還很不文雅地打了個飽嗝,將保溫壺往桌子中間一推,美美地衝顏若熙一揚眉:“若熙,我吃飽了。”
“知道啦。”顏若熙遞給他一張餐紙,然後邊收拾着保溫壺,邊問:“你還要加班到什麼時候?我也沒什麼事了,留下來等你好嗎?”
杜芷健猶豫了半秒,手頭上那兩份合同的確是明天要用的,還有幾份資料要他過目的,他看天色不晚,就答應了。
吃過飯後,杜芷健又繼續工作,顏若熙拿着保溫壺去衛生間洗了洗,之後又回到杜芷健的辦公室,拿起放在一旁的財經雜誌就看了起來。
翻了幾頁,就看見雜誌上有關於樊謙澄的報道,她草草掃了兩眼,又翻過,漫不經心地,和杜芷健在一起已經有半年,這半年,她過得是輕鬆開心的,杜芷健對她很好,很疼她,而她偶爾還是會想起些過往,想起那些往事的時候,她也只是甩甩頭髮,不願意再多想,她和樊謙澄也很少聯繫,不過礙於杜芷健這層關係,她和樊謙澄總難免一見,可是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問好,眼神交匯一下便離開,她和樊謙澄都知道,彼此之間不應該再有瓜葛,彼此之間都該互相祝福,所以過去的,她就由得它們慢慢過去,這半年,她學着去和杜芷健相處,學着去好好待他,其實她知道杜芷健對於樊謙澄還是有些避諱的,非不必要,他都不會讓他們碰面,顏若熙也明白,她會順着他的意思,不管是忘記一個人還是再愛上另一個人,對於她來說,也不難,也不容易,不過她會試着去愛,試着接受杜芷健對她的愛。就似半年前在機場的時候,她還搞不懂自己心裡那份感覺,她只是覺得,再也找不到一個人會對自己這麼好,她不能再去傷害一個這樣的人。
待到杜芷健再擡起頭的時候,顏若熙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他坐在辦公桌這頭,靜靜地看她沉睡的樣子,眉頭緩緩舒開,再看看手上這些資料,心一橫就合上了。
輕聲走到沙發旁邊,他在她旁邊蹲下身子,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心頭不禁一顫,伸出手輕輕撫着她的臉,半晌,他俯下臉,在她薄薄的嘴脣上輕印上一吻,她的脣軟軟的,微溫,他有點眷戀,捨不得移開,嘴脣輕輕摩擦着她的脣,誰知這時,顏若熙也伸出了一隻手,圈住他的脖子,然後回吻他,他被她的舉動驚住,怔了幾秒,她卻忍不住笑開,躲離他的脣,貼着他的臉側說:“不帶這樣叫醒人的。”
“是你引誘我的。”他壞壞地摟住她,俯在她的頸窩,“誰叫你連睡覺都那麼誘人?”
“你少來……你那張嘴哄過多少女人……”她和杜芷健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天天互相鬥鬥嘴,耍耍嘴皮子,這日子就這麼過得悠然自得。
“記不清了。”他努努嘴,湊過去,還想再親親她,他總是親不夠,逮着機會就喜歡膩着她,他眷戀着她薄薄軟軟的脣,喜歡摟着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更喜歡她依在他懷裡,彷彿他就是她的天與地,那份被依靠感覺會讓他很滿足,他不希望她再像以前那樣做什麼事都是一個人,他希望她不要再像從前那樣逞強。
“什麼?”她被他湊過來的臉蹭得癢癢的,聽到他這樣的答話,覺得不對勁,稍稍一推,才說了兩個字,他卻沒有給機會讓她再多問半句,再一次吻住她的脣。
至於杜芷健以前有多少女人,其實他真的記不清了,女人對他來說,一直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幾年,他好玩,出出入入換個伴都是家常事,曾經也和幾個女人有過不短的相處,後來又受不了女人那種粘膩,時間長了,女人總對他癡癡纏纏,所以最後都以分手宣佈結束,其中時間最長那段有兩年,那個女人,也算是最瞭解杜芷健的一個。
有那麼一次,在岩石裡,杜芷健碰見過她。
她叫絲竹,兩年前嫁給了一個銀行家。
再一次見到她時,杜芷健身邊還坐着顏若熙。
杜芷健那晚沒喝幾杯,自從上次胃出血之後,顏若熙就不讓他多喝酒,即使喝,也只能喝那種低度的,她知道有時候場面上的應酬免不了,所以她也就只能這樣。
見到絲竹,是因爲她走錯房間,她推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杜芷健身邊一直都是這幫好友,大夥都知道絲竹和杜芷健以前是什麼關係,她這樣突然冒在衆人面前,而且還很不巧地顏若熙還在場,當時大家都傻了,絲竹一看見坐在衆人裡的杜芷健,也是一驚,分手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碰面,這樣的愕然,場面倒是挺滑稽的。
一陣詭異的沉默,包房裡只有音樂的響聲,杜芷健和絲竹都愣住,看着對方,有好一會兒,杜芷健才拍拍旁邊顏若熙的手,湊到她耳邊說句等會兒,然後走向站在門邊的絲竹。
“來玩?”杜芷健揚揚眉,順勢和絲竹走了出去,還帶上包房的門。
他們的相識,也是在這樣的場合,絲竹是他朋友的朋友帶來的朋友,至於到底是誰的朋友杜芷健早就忘記了。
絲竹擡眼看他,臉上回復平靜,扯扯嘴角,“對啊,好久沒見了。”她說着,揚起臉,眉眼一挑,露出她的招牌勾魂笑臉,想當初,杜芷健就是因爲這一魅惑的笑容而被征服的,而今日一笑,在他心裡再也泛不起漣漪,他已經對這類的女人適應不了,濃妝豔抹嫵媚撩人,卻怎麼看都沒有顏若熙清湯掛麪來得舒服。
“是啊,這兩年怎麼樣?”杜芷健說着,似乎想起什麼,“對了,聽說你結婚了?”
“是啊,和你分手後就結婚了。”絲竹說這話有些諷刺,她其實是在笑自己,本以爲自己可以很輕易放下一段感情,結果還是沒有。
杜芷健其實也搞不清楚自己對這個女人有沒有愛過,那幾年,在他心裡,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合則在一起,不合則分開,兩人在一起,舒服開心就行,也就是找個伴兒。他低下頭,絲竹沒變多少,還是以前那頭黑色短髮,濃濃的煙燻妝,嘴脣不塗顏色,看起來很病態,十隻手指甲塗得黑黑亮亮,身上還是穿着小背心和迷你裙,看來她的老公對她也不太管,否則,那樣的家庭,怎麼會容得下這樣的女人?
他皺皺眉,也不好多問。兩年來,看起來她還是沒怎麼變,除了眉間一抹淡淡的失落。
“旁邊那個是你的新女朋友?”絲竹靠在牆邊,仰起下巴,長長的睫毛一眨,眼睛似貓一樣明亮,問話的樣子還帶着幾分嫵媚挑逗。
“我老婆。”杜芷健答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事實上他和顏若熙是剛在一起沒幾個月,不過他就固執地認爲,顏若熙就是他這麼多年要找的女人,就是他未來的另一半,結婚也只是時間問題。
可他這個答案卻讓絲竹着實一顫,“你這種男人也會想結婚?”言辭之間,她更多的是妒忌,想着從前,她也有真心真意待他好過,他們同居整整兩年,對他還是對她,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她被他的瀟灑不羈所迷倒,她爲他放下小姐脾氣,圍上圍裙下廚房,爲他夜夜守在家中,爲他斷絕了大部分朋友的邀約,可是到最後,她還是對杜芷健一句無所謂而感到泛力,杜芷健依然我行我素,那時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杜芷健沒有心,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過她,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其實不是對她,也是會對其他人,他做出來,只是因爲女人喜歡。於是,她放棄了,這樣的男人太危險,即便是愛,也不會有結果,他的心裡什麼也裝不下,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你這種女人都結婚了,我這種男人怎麼就不能結婚呢?”杜芷健攤攤手,沒遇到顏若熙之前,他不懂什麼叫愛,遇上顏若熙之後,他才知道,什麼事都有可能。
“我和你不一樣。”絲竹几乎是喊出來,她真的不一樣,她結婚,是因爲她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一個人,再也不會像愛杜芷健那樣愛上一個男人,她不會再待別人好,更不會輕易將心交出來,所以她才接受了父親的相親,嫁給了一個陌生男人。
杜芷健被她這麼一吼,有點嚇倒,絲竹的婚姻,其實就是聯婚,他怎會不知呢?沒想到絲竹這麼敏感,對於男人來說,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也就將就了,反正橫豎都對生意有利,也不會很吃虧。可對女人來說,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那要面對的,將是什麼?大多數女人除了順從只有順從,她們得不到更多的金錢利益,也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權利,就這樣一輩子,什麼都沒有了。
似乎絲竹也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跟着一眨,帶上幾分失意,“你朋友還在裡面等着吧,你先進去吧,我也過去了。”
“好的。”杜芷健想着,也沒什麼必要說再多的話,他和她早就無瓜葛。
“再見。”絲竹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開,杜芷健當然不知道,絲竹轉身之後,眼淚也奪眶而出,其實她不是傷心,只是可惜,可惜自己沒找到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拉開包房的門,杜芷健若無其事地走回到顏若熙的身邊,大夥當然識趣地閉口不問半字,顏若熙也只是笑笑看着他,什麼話也沒說。
夜深,杜芷健送顏若熙到老樓的門口,車子停下來之後,他纔開口,“若熙,剛纔那個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哈?”顏若熙側臉,琢磨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曼曼說了。”
杜芷健沒想到她會是這樣回答,心一虛,竟問:“她都對你說什麼了?”
顏若熙沉下臉,“她說……”
杜芷健見顏若熙臉色不對,着急得要死,“若熙,我和絲竹早就不聯繫了,今晚真是碰巧。”
顏若熙擡眼,“曼曼說,她很愛你。”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杜芷健急急解釋。
“曼曼還說,她後來是因爲賭氣才嫁人的。”
“那個……我不知道。”杜芷健撓頭,這曼曼怎麼什麼都說?
“她還說什麼了?”他就怕本來沒什麼事,最後被越描越黑。
“還有很多啊……”顏若熙瞅他一眼,其實她一點都不介意的,曼曼的確和她說了不少,不過她一點都沒往心裡去,曼曼那個女人有點怪,說了一大堆,就爲了等她的反應,結果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反問了句還有麼?曼曼算是碰到木板,就說顏若熙這女人太容易相信男人,不是好事。可是顏若熙心裡清楚,兩個人在一起,信任比什麼都重要。
“這個死曼曼……”杜芷健此刻想掐死曼曼的心都有。
“不過……”顏若熙伸手板過杜芷健的臉,“她說的歸她說的,信不信在我啊。”
杜芷健眼睛一亮,“那……你信嗎?”
“信啊,她說的時候明浩也說,都是真的,他們那幫人還以爲你會和她結婚的呢。”
杜芷健狂暈,這幫兄弟,枉他平日待他們那麼好,關鍵時刻就這樣落井下石。
顏若熙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她沒忍住,笑了出來,“行啦,不就一個前女朋友嗎?你至於那麼在意我怎麼看嗎?你杜芷健也不像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的人啊?”
“若熙?”他真的還在意她怎麼看,他怕她誤會,怕她亂想,之前她還在問他以前的事,他不是怕讓她知道,是怕她在意。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連這些小事都生氣的話,那不是也太小氣了?”她衝他撇撇嘴,杜芷健的心裡可以裝下她和樊謙澄的過去,她怎麼不能呢?
“若熙,謝謝你。”杜芷健伸出手,摟住了她。
顏若熙是不知道,她這樣的信任,對於杜芷健來說意味着什麼,她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爭風吃醋,更不會多疑,他就喜歡她對他這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