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東方家
碧潭福地
萬千深潭宛若漫天繁星遍及整座福地，星羅棋佈，青碧交錯。
種種習性各異魚獸水草，就這樣獨具匠心地被單獨安置於座座潭水中，自成一派，互不侵擾。
而在某座碧潭旁，矗立有一棟毫不起眼的茅屋。
與凡俗間尋常茅草所搭建的屋舍，看似一般無二，可能落在北原超級勢力東方家的大本營中，自然不會簡單。
碧潭邊，一位雙鬢斑白的老者手握長杆垂釣，閉目假寐，頗具仙風道骨。
然而歲月無情，光陰長河的恢宏偉力仍在其身軀上，烙印下無法挽回的傷痕，默然倒數着迴歸生死門的時間。
其身側處，有一白衣少年，躬身侍立，態度拘謹。
“汝妹之事，待奪得本屆王庭之主，我會親自出手醫治！”
老者嗓音低沉，好似夢中囈語。
那少年聽了聞之大喜，當即叩拜行禮。
北原男子的雙膝，向來只跪天地、宗族長輩，尋常時候並不輕易下跪。
由此可見，老者的承諾對少年而言有多麼重要。
“去吧！我等着你的消息！”
老者偏過頭，微微一笑，眼底滑過一抹期冀。
“定不負老祖所託！”
少年拱手再禮，轉身遠去。
目送其離開福地，老者收回渾濁眸光，轉望向碧潭之中垂鉤。
魚鉤靜靜聳立，可任憑魚餌散發何等誘人香氣，也無一條魚出現，自然更別說靠近魚鉤。
“呵呵，鉤直餌鹹，願者上鉤。”
老者哼笑道，眼簾再度閉合，儼然半睡不醒。
……
東方一族族長別苑
四方庭院中，一株新栽幼植，鑲嵌在石板花卉坑間，根部的泥土尚未壓實，仍有少許濺落至石板邊緣。
光溜溜的枝條呈紅褐色，寥寥無幾的嫩葉質地如玉，溫婉細膩，在陽光折射下分外奪目。
可與站在樹前的少女一比，未免相形見絀，黯然失色。
少女膚白如玉，眼含秋水，身段窈窕，容貌堪稱傾城絕色。
“晴雨！”
少女看得出神，忽聞身後有人喚名，循聲望去，“哥哥！”
原來不知何時，東方餘亮悄然出現在其身後。
“老祖可有爲難你？”東方晴雨貼至近前，美眸打量一二，話語中透着關切。
“怎麼會了？老祖他老人家一直都很照顧我，談何爲難？莫要錯言！”
東方餘亮一臉輕鬆，顯然並不打算告訴妹妹有關消息，話尾又帶着提點。
“嗯，倒是我說錯話了。”
東方晴雨眸光斜瞥，頭卻不自覺地枕上東方餘亮肩頭，眼中似有湛光流轉，不再言語。
東方餘亮對此習以爲常，伸手攬住，默然不語，心頭暗忖。
妹妹！
我一定要奪下王庭之主，爲你治好重病。
又少許，東方晴雨抽身欲走，突聞天穹之上響起一道婉轉的燕啼。
“是之前的那隻信蠱？”
東方晴雨辨認出這隻五轉飛燕傳書蠱，正是哥哥前兩日發出的，故而有點印象。
東方餘亮稍稍揮手，打開蠱陣，飛燕傳書蠱旋即落入掌心。
“哥哥，我先出去了。”東方晴雨見狀，識趣地主動告退。 “不妨事，也沒什麼可回的。”
東方餘亮笑了笑，徑直將飛燕傳書蠱收回空竅，拉起妹妹來到石階上坐下。
“是草原上新出沒的一位五轉蠱師，正好與伱聊聊，解解悶。”
東方晴雨頷首點頭，洗耳恭聽。
“這人名叫陳瑞，是最近活躍於玉田地界的五轉蠱師，自封爲北原第一上單，呵呵，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稱謂。”
東方餘亮輕輕擺頭，對於草原上各種層出不窮、花裡胡哨的稱呼，已然脫敏，倒是東方晴雨對此歪頭遐想，低聲嘟囔。
“能叫哥哥發蠱去請的，必然不是什麼三流貨色，他有何出彩之處？”
“嗯，拋開五轉修爲不說，其一手月刃格外威猛，喜好在月夜出沒。
似乎僞裝手段也相當厲害，每個見過他的人所表述出的容貌，都大相徑庭，所以真人到底長什麼樣，無人知曉。”
“這倒是與那位魔道的影劍客有異曲同工之妙！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一個是叫人發現不了，一個是讓人辨認不出。”
東方餘亮笑着附和。
只不過，讓他主動聯絡這位北原第一上單的，還有一條。
在其首次出沒的月牙湖，恰巧爆發了一場水狼獸潮，緊急關頭這人就趕到救場……
好像很合理，又有點不正常。
只可惜事後的倖存者不多，沒搜尋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那……這人可是答應了哥哥的歸順請求？”
“沒有！”東方餘亮不由訕笑，他自認爲開出的價碼足夠豐厚，還有平日裡的戰功兌換，對於一位散修而言，不算差了。
“那就是拒絕咯！”
“也不是，既沒答應，更沒回絕。”
……
“就說給兩隻五轉蠱，打發叫花子了？”
秦一觀輕嘖兩聲，語氣嫌棄。
如今他身揣百來只五轉蠱蟲，區區一、二隻五轉蠱，顯然不足以打動他。
如果是那個叫東方晴雨的妹子，或者是完整的智道傳承，他或許會稍微考慮一下下。
不過想來也不太可能，倘若自己真展露出五轉巔峰修爲，說不定還有的談，但是嘛……
想了想，遂將信蠱中內容原封不動地催發出去，算是迴應態度。
眺望飛燕傳書蠱化作一個黑點消失於天際，秦一觀輕嘆一聲：
“是個人傑，不過可惜了！”
說罷，回望充滿紫色毒霧的腐毒草原一眼，朝月牙湖飛去。
他要在那裡，靜等方源到來，如此纔好利用琅琊地靈欠自己的那隻神遊蠱款子。
……
噼裡啪啦！
篝火搖曳，火光倒映出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影，滾落在地的千獸王頭顱，與少女粗喘的鼻息，共同訴說着她方纔經歷了一場怎樣的血戰。
好在，她終於得償所……
哧！
伴隨一聲輕響，少女嬌軀一僵，待費力擺脫方源的懷抱，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把鋒利的匕首，正穩穩紮在那裡。
刺穿皮肉，血流不止，更是傷及靈魂。
“爲，爲什麼？”葛謠難以置信地望着方源，嬌軀搖晃欲倒，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仇恨、震駭和疑惑。
“因爲，你阻擋我通往成功的路！”
方源一動不動，目光冷冽地看着少女。
他注視着少女，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堅硬，生命一絲絲的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