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理解方源
海市福地
嘩啦啦——
一大團水柱洶涌澎湃，其中裹挾着一大羣海魚。
其身形修長，好似綢緞一般富麗堂皇，周身遍佈彩色鱗片，在陽光照射與水流的折射下，好似一條光柱，璀璨奪目。
半響，這道耀眼的水柱終於中斷。
秦一觀低眼望着水面遊動的數萬彩鱗緞帶魚，暗中催動數種殺招，一一探查。
“趙仙友，不知我這豢養的彩鱗緞帶魚成色如何？”
在秦一觀身側，一位四、五十歲模樣，濃眉挺鼻，厚脣寬顎，臉頰兩坨贅肉，富態十足，散發着七轉氣息的蠱仙，信心滿滿道。
秦一觀聞言，擡手含笑道，“漁淼大人的這些魚羣個個體態肥碩，鱗片排列有序且完整，一看就精心培育，自然一等一的好！”
“哈哈哈！仙友過譽了！”漁淼仙君擺擺手，嘴角卻止不住上揚，顯然十分受用。
“那行，說好的，八萬頭彩鱗緞帶魚，二十塊仙元石！”
“自然自然！”
秦一觀也乾脆，二十塊仙元石當場交割，銀貨兩清。
“趙仙友哇，豢養這彩鱗緞帶魚對於水質有特殊要求，它們偏愛酸性水質，你養些臭泥大腳蛙就行！”
貌似生意一舉做成心情不錯，漁淼仙君還主動提點，傳授豢養心得。
“咳咳！”秦一觀面色有些尷尬，也不好說破，便一臉虛心受教，奉承似地請教問題。
他買彩鱗緞帶魚自然不是打算豢養，而是直接餵給水乳交融仙蠱，但也不方便明說，若碰上有心人探尋一二，便能知曉其掌握水乳交融仙蠱。
作爲中洲十大古派之一的重要仙蠱屋，靈緣齋一直沒有放棄過搜尋，且報酬豐厚。正因如此，原著中北原拍賣大會時，鳳九歌願意仙蠱以二換一，便來源於此。
此外，中洲十大派底蘊深厚，據其所知在其他四域都有棋子。
爲圖謀真陽樓，靈緣齋更是不惜培養安插一位八轉蠱仙鳳仙太子。
至於資源最爲豐厚的東海，必然也少不了。
貌似就有位東海八轉散修，欠中洲天庭方面一個人情來着……
眼下知曉了彩鱗緞帶魚的穩定賣家，水乳交融仙蠱的食物就算有了着落，大不了下一次換個馬甲，或者託別人代購，總之法子多的是——他已通過先前蒐集的情報知曉，漁淼仙君手中並不掌握仙級偵查殺招，見面不相識不怕被識破。
聊了一陣，秦一觀主動告辭，婉拒了漁淼仙蠱互換信蠱的請求。
……
離開海市福地，秦一觀前往與掛售銀月桂樹荒植的賣家見面，中途收到來自琅琊地靈的信件。
拆開一看，果不其然，仍是關於幫忙出售蠱仙俘虜的事情，甚至不惜將分成提到五五開的地步。
秦一觀舔舔了脣，按下念頭，回信拒絕。
又飛一陣，琅琊地靈再度來信。
這一次，他不再提分成之事，轉而開出另一份籌碼——壽蠱！
“好傢伙！居然肯給一隻百年壽蠱，這地靈也算是跟方源學聰明，知道瞄準我的弱項了呀！”
秦一觀訕笑自嘲。
不得不承認，隨着仙竅的逐步經營，仙蠱食物餵養的有序解決，與借用天元寶皇蓮了卻仙元儲備的問題，以及陸續獲得或自行推演殺招，和跟隨方源探索繁星洞天，手頭大爲寬裕。
自己已經渡過剛昇仙那會兒，渾身上下掏不出幾塊仙元石的窘迫，逐步走上正軌。
在可遇見的未來，伴隨仙道殺招推演的推進，秦一觀的戰力必將迎來一個大的跨越，考慮到月刃仙蠱的自身特性，或可觸及七轉普通層次。 且六顆白荔仙元帶來的龐大仙元儲備，又能增強他的戰鬥續航，可以有恃無恐地使用排難仙蠱以及水乳交融仙蠱——當然，如果他不害怕暴露的話。
再加上催動因禍得福渡劫，所帶來的倍餘道痕加成，秦一觀未來將會如同滾雪球一般，戰力愈發膨脹。
理論上，即便他不用渡過第三次天劫，便可擁有匹敵七轉蠱仙的道痕數量。
回望最初升仙后，所定下的數項代辦事宜中，唯有搜尋壽蠱一項，依舊困擾着他。
到達蠱仙這一層次，已經有實力搜尋並且把握壽蠱，或者有其他種種手段來延壽。尋常凡人，壽命爲一百歲，但蠱仙只要經營有加，都是數百歲。甚至上千歲。
悠長的壽命和時間，使得積累這個詞的意義更加重大。
沒辦法，這樣的苦惱並非他一人面對過，過往歷史中下至凡人、蠱仙，上至近乎無敵於世的九轉尊者，都曾面對過。
（注2）
或絕望，或掙扎，或苦惱，或不甘，在死亡這一世間最大的公平面前，沒有人能夠例外！
沒有！
從來沒有……
就年近花甲的秦一觀自己而言，不足四十載壽元的確是個問題。
死亡的最大恐懼就是未知，尋常凡人並不清楚自己會在何時死掉，所以愈是逼近理論壽元，愈發惶惶不可終日。
尤其是成就蠱仙后，對於身體各項機能、感官的掌控，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他甚至能清楚知道自己還能呼吸多少次！
必須承認，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生死間有大恐怖！
想想看，你一睜眼就能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還喘息多少次，還能再看這世界多少秒，這感覺其實無異於凌遲。
知曉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步流逝，卻又無能爲力，再理智的人，在這種生死的逼壓下也難免變得瘋狂。
說真的，秦一觀突然有些理解方源了……
方源前世顛沛流離三百年，必然無數次面臨生死考驗，爲了生存他需要力量，爲了不老死，同樣也需要力量去奪壽蠱。
而當方源升後，這種生命流逝的感覺，將會更加強烈，促使他進一步不擇手段。
或許，這就是造就方源矢志追逐永生的原因——爲了頭頂不再有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秦一觀惆悵地感嘆一聲，依舊回絕了琅琊地靈的請求。
“百年壽蠱雖好，那我也得有命過啊！
這下想從白毛地靈那兒謀求壽蠱，幾乎是不可能了，還是等黑毛地靈登場再說，那傢伙一心好戰，肯開價什麼都願意賣！”
言罷，秦一觀暗暗期待起下一次影宗進攻琅琊福地來。
“秦百勝你們可快點來吧！伱們不來，琅琊福地這塊肥肉我沒法下嘴呀！”
……
數日後，望着身前巍峨挺立，散發出澎湃荒植氣息的銀月桂樹，秦一觀笑容滿面。
注1，關於蠱仙的壽命，需要說明的是並非傳統修真那樣，突破一個層次就會帶來提升，凡人的壽元額定是一百，蠱仙的層次手段多，能力強，可以通過不同的手段進行延壽，也需要去搜羅壽蠱。譬如原著中凡人蠱師百歲童子所用的延壽方法，蠱仙必然能得到，甚至能擁有效果更好的。
當然，這些延壽方法或多或少都有危害，原著也說了，最好的延壽方式還是壽蠱，別的方法用多了，可能就會發生再也無法使用壽蠱的情況，舉例南疆武家八轉蠱仙武獨秀。
十大尊者中壽元最久的元始仙尊，也是靠天庭蠱仙不斷蒐羅壽蠱，才達到兩萬五千歲的記錄，所以蠱仙想活得久，還是要靠蒐羅壽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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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