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西漠
灼日高懸，金沙遍野。
從高空俯瞰下去，只見沙丘連綿起伏，線條舒緩流暢。只是這片沙漠並不死寂，稀稀疏疏地生長了一些植物。
有似仙人掌，表面上都是尖針一般的葉子，各式人形手掌模樣的仙人指路；有一丈來高，枝條又細又硬，西漠間最爲常見的灌木梭箭灌木；有彷彿向日葵，有臉盆大小，花盤中央一片白花花牙齒的白牙花。
百十來棟低矮的凡人土屋圍簇在一起，在荒蕪的沙漠中構建起一座村落，將村落中央的一口水井緊緊戍衛。
一位身姿窈窕、容貌傾城的女修身披血袍，自高空徐徐落下。
她將周遭萬里仔仔細細地探查了一遍，除開發現了一個凡人村落，便再無旁人。
“些許凡人而已，倒算不得什麼，如此便就在此地昇仙吧！”
女修鄭重其事道，話語中夾雜着一絲久違的激動，與對未知的忐忑不安。
'我終於又要重歸仙位了！'
東方長凡在心間咆哮。
沒錯，這位名不見傳的神秘女修，正是昔日北原第一智道蠱仙，在北原各黃金部落間縱連橫，帶領東方家從衰敗中崛起，卻也因其導致毀滅的最大功臣和禍首——東方長凡！
自從她與秦一觀達成以自身智道真意換復活的交易，已然過去許多年，她先是一路輾轉來到西漠，以血道爲依仗，行魔道行徑，四下屠戮大小綠洲，被正道聯手通緝，成就其喋血魔女的威名。
奈何西漠實在是太過貧瘠，在她晉升四轉後，即便靠着一路瘋狂屠殺，時至今日才成就五轉巔峰，期間還要躲避正道的追捕，修爲提升速度在東方長凡自己看來，着實太慢。
要知道，時間每過一秒，留給奪了自己傳承和記憶的那傢伙煉出仙蠱的概率就會越大。這對於一心想要重走智道的東方長凡而言，無疑是難以容忍的。
呼~
東方長凡重重地呼了幾口燥熱的空氣，心頭毅然。
下一秒，她腹部空竅內的晶紫真元開始不斷沖刷竅壁。片刻後，竅壁再也承受不住沖刷，化作粉碎。
昇仙第一步，碎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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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
“柳如煙仙子，前面就要到了！”
廟明神朝身側一位女仙說道。
其身形婀娜，縱然不施粉黛，那光滑如玉的臉頰，精緻的鎖骨，以及那裂衣欲出的惹眼身段，與容貌中上，五官較爲普通的廟明神站在一塊，有種莫名的錯愕感。
女仙不假言辭，螓首微啄，便算是迴應了。
廟明神對此卻不在意。
這不僅因他向來待人寬恤，也因對方有傲視自己的底氣。
新得一隻十年壽蠱，又能與這位‘準八轉’女仙攀上關係，廟明神自前不久東海混戰闖出名聲的好心情，又高漲了幾分。
‘說來，我能有如今的當下，多虧了與秦一觀的那筆交易，若是能再和他打打交道，就好了。’
廟明神心間嘀咕，卻殊不知此刻秦一觀就在他身邊，只是變了個模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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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二人齊齊來到一片普通海域的一座無名小島。
此刻，這座連些許草蘚都不曾生長的荒蕪島嶼，迎來了罕有的熱鬧。
攏共有七位東海七轉蠱仙在此，顯然恭候多時。
“廟兄，別來無恙！”
“明神老弟，這次我可沒遲到啊！”
“喲，你可算來了！”
見召開此次私人交易會的主人到場，在場衆仙與之打着招呼，也難免發發牢騷。
廟明神連連告罪，態度誠懇。 只是衆人的目光很快齊聚至其身側，有些格格不入的女仙身上。
‘等等，這人不是柳如煙嗎？她怎麼在這兒！’有蠱仙馬上洞悉女仙身份。
‘不好，莫非這是個圈套？廟明神和這柳如煙想協力吃下我們？’有人心懼於其，幾欲先走。
‘廟明神居然能邀請來柳如煙，倒是小瞧他了。’亦有蠱仙觀察點別具一格。
秦一觀瞧見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匯聚己身，呵呵一笑，“你們是在擔心它嗎？”
她話音未落，一道銀白流光自其胸脯前兩座山巒間的溝壑中鑽出，氣息乍現。
羣仙大駭。
太古荒獸，一指流鯊！
這可是妥妥的八轉戰力啊！
居然真的能被一位六轉蠱仙所掌控，這真的是太瘋狂了！
至此，荒蕪小島上陷入詭異的沉寂，唯有海浪無休止地拍打聲，迴盪上空。
其他人都在打量着這頭體型袖珍，實力卻足以輕易屠殺在場所有人的鯊魚。
而藉着一指流鯊的磅礴氣息做遮掩，秦一觀仙竅中得以暗暗調動數萬蠱蟲，對着在場七位蠱仙中唯一一位女仙，有序催動。
仙道殺招——一見鍾情！
須臾，一指流鯊彷彿收到了什麼指令，又重新鑽回了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
哪怕一指流鯊的蹤影消失不見，衆仙還是戀戀不捨地凝望着它最後消失的地方，好似在那波濤洶涌之下，隱藏着什麼龐然大物。
見場面有所僵持，作爲發起人的廟明神適時出聲介紹，“諸位，這位柳如煙仙子對在下的私人交易會頗有興趣，未能事先稟明，還請不要介意！”
衆仙連連擺頭稱不。
廢話，有太古荒獸一指流鯊在此，他們誰有膽子敢說半個不字？
旋即，羣仙順勢步入地底開挖出的會場，進行此次的主事項。
目送柳如煙順着階梯進入洞穴，廟明神心間緊繃的心絃，總算鬆弛了下來。
‘還好還好！’
他先前也與旁人一樣，擔心柳如煙一來就大開殺戒，現在想來是他多慮了。
“唉！”廟明神餘光注意到什麼，扭頭回望，“秦百合仙子？”
“呃，呃，來了。”
秦百合回過神來，愣愣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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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百合感覺，在自己看見柳如煙的第一眼，便被對方那可人的身段，絕美的容顏所吸引，心生歡喜。
但不知怎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心頭油然而生，她曾許多次體會過這種感受，卻從未如此綿長與難辨。
在那之後，她心頭對柳如煙的那種情愫愈發洶涌，儼然如濤濤江水般不斷翻涌，生生不息。
這不同於昔日的歡悅和酣暢，反倒有種前所未有的淡然與平和。
似乎可以一直這樣般靜靜地看着她，此生就已知足。
秦百合不禁捫心自問，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感受，從來沒有！
聯想到對方先前展示一指流鯊所彰顯的強大實力，秦百合心底不自覺地對她有意靠攏，想去了解她，知曉她的過往，她的一切。
總而言之，種種複雜的感受匯聚，最終化作了最直接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