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真是累壞了。兩日後就要正式進祠堂,燕鴻只覺得這事兒比拜堂還要複雜,有一大堆祭祀的東西要清點,還要一長串人名兒要背,一籮筐的注意事項要牢記……
燕鴻趴在榻上裝死人,一動也不想動。最後還是掙扎着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見天色漸暗,已是快要到掌燈時分了。東方萌卻還未回來。
一整天她都在忙,幾乎沒什麼時間分神去照顧他,心裡不是不放心的,對他也隱隱有些愧疚。他對這個世界的適應能力漸漸增強,對她的依賴也慢慢減少。她總是在驕傲之餘卻忍不住患得患失,像個老媽子一樣,唉。
萌萌很喜歡跟小公主一起玩兒,她有着妙齡少女所獨有的活力與清新,並且對他總是擺出一副‘有事我罩你’的大姐頭架勢。咳,當然他們玩的遊戲也都比較……童真,經常時不時地抓些路過的壯丁湊數玩些老鷹抓小雞、摸瞎子、躲貓貓之類的遊戲,雖然大多數時候,東方萌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不過看起來他也很樂於當只傻呵呵的老鷹,躲起來的時候也總是沒多久就被找到。偶爾東方齊也會加入其中,雖然總是沒過多長時間就被小公主幾句話給氣走。
難道又是玩躲貓貓,藏在某個角落裡了?這傢伙也不知道餓啊……
到院門口去看了看,還沒回。燕鴻皺皺眉,叫來可人吩咐道:“去問問看小公主和沐世子回來了沒?”
可人應聲前去。
還未等可人轉來回話,東方齊便急匆匆地過來。
“二伯,可有見到相公?”燕鴻急忙上前問道。
“就是因爲到現在還不見萌弟,所以特地過來問問弟妹。十六公主和沐小世子也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東方齊急得火燒火燎的,在燕鴻對他有限的認知裡,他鮮少如此驚慌。
“會不會是躲在府中偏僻之處?”這種情形是常有的,尤其那小公主,特別愛往假山洞啊,柴房的空櫃子裡鑽,躲得時間越長她越得意。
“各個地方都找過,沒有發現他們。剛纔門房來報,說是申時一刻左右,見到小公主和沐世子在後門出現過,就怕他們把萌弟帶出去上街玩兒了!”這小公主想逛街想得快瘋了,可惜她心水的人不願意,願意的人她又嫌棄得半死。一個刁蠻公主,一個任性世子,這倆人都是吃不着虧的人精兒,可關鍵是他小綿羊一樣純潔的弟弟啊!要是碰見了壞人,那兩隻皇宮後院的土包子又只顧着自己玩兒……
東方齊被自己的想像嚇了一跳,越想越覺得恐怖,越恐怖越覺得有可能發生,又像個火車頭一樣急急地往來時的路上回奔,奔走前只留下一句話在夜風中飄蕩:“弟妹你彆着急,我這就帶人去找。”
燕鴻心下也有些惙惙,沒有多加細想,就進房換了身樸素的衣服,準備也出去找他們。
還沒走出院門,就見東方萌一頭衝了進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燕鴻心頭一鬆,凝重的表情很快升級爲溫暖牌笑臉:“萌萌回來了!”說完往院門內退了一步,伸手要拉了他進來。
就見東方萌一臉奇怪的表情看看她,又看看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不明白,很疑惑的樣子。糾結了好半天,他纔回頭來終於伸手拉住她的,一起進了屋。
臉上仍是怪怪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是在衝擊着他。他一反常態地不發一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直看一直看,眼睛裡蒙着迷霧。
“怎麼了?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燕鴻蹲下來,雙手擱在他的膝蓋上,仰頭看着他。
這樣的仰視,讓他的表情愈加顯得奇怪。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凝固了思維一樣,那樣明顯的困惑,讓燕鴻很想變成一個小人兒鑽進他腦袋裡翻看他的記憶,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欲速則不達,很顯然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表達一些複雜的意思或事情,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沒吃什麼東西。
先餵飽他再說吧。
“餓不餓?鴻鴻去下面吃,好不好?”聞言他的目光閃了閃,嘴脣微微動了動,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突然盯住她的脣,專注地凝視。
她嘴上有東西?燕鴻下意識地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摸到。疑惑地擡眼看他,他的目光……竟然移到了她的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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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怎麼了?”燕鴻被看得越來越糊塗,不得不再次問道。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喜歡的事,所以有些焦躁而不想跟她說話?
他突然伸出手來,抓向她的胸部。她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他不高興地抿脣,手仍然固執地伸過來,抓上去,握住。
呃,他從哪裡學到這種……這種……調戲人的動作的?!
……隔着衣服,身體卻還是有了微微異樣的感覺,他的手並沒有用力,握住之後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臉上的表情……燕鴻突然想起來他在別莊時聽說小貓的爪子很柔軟而非要去摸,最後得償心願時的樣子,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所以,她現在變成一隻貓了麼?
“萌萌。”燕鴻試圖拉他的手下來,卻被他瞪了一眼。呃,脾氣越來越大了。但是這樣的姿勢,她真的有點那個啥,只好橫了橫心,揪住他的手往外扯。
他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困惑起來,歪着頭,好像很不解她爲何如此抗拒一樣,眼中有着淡淡的委屈。
“萌萌,呃,還是去吃飯吧。”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她是他的妻子,他對她這樣或者那樣都是天經地義的,只是,他真的明白這是在幹什麼嗎?
他似是靈光一閃,想通了關鍵的一步似的,鬆開那隻狼爪,改爲拉她起身,入懷,按坐在他腿上,兩腿一夾,臉上帶着怪模怪樣的得意表情,在她傻眼之下,又抓了上來。
這哪個殺千刀的帶壞他的?!
燕鴻一動不也不敢動,因爲她只要一動,他就生氣。可是她又不是顆石頭,她是有感覺的!!!
可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姐,姑爺回到院子裡了麼?”
燕鴻生怕被她看到,急忙答道:“回來了回來了。”呃,聲音怎麼這麼啞,咳,趕緊清了清嗓子,拉下他的手,轉而扯了他起身,臉紅紅地說道:“去吃麪吧。”
扯了扯,人不動。少爺明顯牛脾氣犯了,兩頰鼓得跟包子似的,眼睛固執地看向別處,就是不看她。
“……等吃完麪,萌萌想如何……便如何。”看他犟着不肯挪步,只好先簽下不平等條約再說。說不定吃完了他就忘了,燕鴻心存僥倖地自我安慰。
煮麪的時候,他一直靜靜地坐在竈火旁,看着竈間紅紅的火焰,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安靜時的樣子,幾乎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個嚴重自閉的人。當然,他鬧騰起來的時候,更看不出來。
面煮好了,喚了他回神,就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將碗筷擺好,叫了他過來吃麪。他吃麪的時候好像很急,有點毛躁,不顧燙,呼拉一大口,結果被燙得全部吐了出來,眼淚汪汪。
燕鴻心疼地倒了涼開水給他喝,他聽話喝了幾口,仍可憐巴巴地看着她,舌頭伸出來晾着,小哈巴狗兒一樣需要人疼的神情。
燕鴻今晚一直受刺激的心終於恢復些正常,湊上去對着他的嘴巴吹了幾下:“吹吹,吹吹就不燙了。”
結果還沒吹幾下,他似是又想起什麼,不由分說地,舌頭舔上她的脣,一下又一下,真正像只小狗狗似的,讓燕鴻有些坐不安穩。
二人終還是摟在了一起,脣舌交纏,漸漸忘了時間,兩碗麪的熱氣漸漸熄了下去。
燕鴻輕輕揉了揉有些腫脹的脣,瞥眼看了看他有些氤氳的面頰和雙眼,只覺得心中有些東西一蕩一蕩,暈了開來,讓她有些眩,有些……呼吸不上來。
趕緊起身又重新盛了面來,在鍋中涼了一會兒,不燙不涼,溫度正好。他迷迷糊糊地吃完,愣愣地看着她。
急促地深吸一口氣,勉強恢復些心神,燕鴻喚了人進來收拾碗筷,趕緊拉着他回了房。他好像一直在想些什麼,連她喚他去洗澡也沒聽進去。正好趁他現在迷糊着,趕緊幫他洗了個戰鬥澡,她有預感,如果不速戰速決,他一準兒又能整出些嚇人之舉來。
呼,大鬆一口氣,洗完澡就像打完一仗,她全程精神高度緊張,生怕他又想起‘十八摸’。拿了乾布巾幫他擦頭髮,她腦子轉個不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十六公主他們帶出府去了,又去幹了些什麼,怎麼一回來就失常成這樣。不行,要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剛準備站起來,卻被一雙手牢牢地扣住了腰,跌入熟悉的懷中。剛洗完澡的他一身好聞的清爽味道,讓她有些不捨得起來。
但她很快又驚悚了,因爲他他他,他正在脫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