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半老徐娘,陸揚娘也認爲自己風韻猶存,黑鷹一句“肥婆娘”差點沒把她氣暈過去,而寒婧等人則笑翻了。
“黑大個子有前途,這肥婆娘就交給你踩了!”寒婧笑道。
“好咧!”黑鷹興奮的衝下臺階,被馬臉漢子虛拍一掌給震翻回來,被冷無涯跟何遠山同時伸手扶住,兩人把他撥到後面,動作一致的躍下臺階劍指馬臉漢子。
陸揚娘吼道:“黑家的小子也敢在老孃面前遞爪子,回去看你家那個跑我們家裝孫子的黑老鬼會不會剝了你的皮!”
最怕祖父的黑鷹心虛了,但他看到大哥黑龍在院子外面看熱鬧的人羣裡,這黑大個子忖度大哥不攔自己的意思,就是要自己跟緊寒老大了,他膽氣頓時又壯了甕聲吼道:“你敢惹我們老大,就等着被剝皮吧!”
黑龍覺得這個傻弟弟還有點心機,微微一笑。這一笑,讓黑鷹更有底氣了,揮拳就衝。
混戰開始,冷無涯跟何遠山衝向對方實力最強的馬臉漢子,寒婧後發先至,飄身從兩人之間掠出,舉掌拍向馬臉漢子。黑鷹他們就奔陸揚娘那些人去了。
“無知螻蟻!”佩戴着金質勳章顯示自己是黃金玄騎身份的馬臉漢子馬景仁,自恃實力高強,根本不把幾名小蝦米看在眼裡,隨手拍來一掌跟寒婧雙掌接實。
饒是馬景仁隨手一掌,寒婧一掌接實也立馬全速後退,透掌而出的冰寒之氣也順着他掌心如利劍刺破他的玄力防護,侵入他的筋脈之中,薄薄的冰迅速從他手掌蔓延而上。
吃了個小虧的馬臉漢子來不及吃驚,冷無涯跟何遠山的兩柄劍已經攻到面前。他急怒之下厲聲吼道:“小輩爾敢!”強橫的水玄力也隨着吼從噴礴而出。
如同置身在無邊無際的水網之中,冷無涯跟何遠山都感覺自己像隨浪起伏的小舟不能自控。假如擱以前,他們肯定應付不來,在看過寒婧跟白一鳴的戰鬥後,兩人各有感悟。
冷無涯柔韜如小草,任水浪翻天,依然故我的輕盈起舞。
何遠山心神融於水,如河流奔流入海,海浪再大,又豈能傷害得了自身?
林教官在屋裡也一直用精神力觀察外面,頓時感慨:“如今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這兩個小子就算比不上寒青,悟性也着實不錯了!”
林音娘擔憂的問:“這麼鬧真的沒事麼?”
“沒事,你不要出來,我出去看着點。以免馬景仁那條狗當真下殺手。”林教官到底也放心不下坐不住了,但他所擔心的跟妻子壓根兒不同。
寒婧像被秋飛颳起的落葉在風裡打了好些個轉之後,才卸去所承受的攻擊力,輕盈落地。再看手腕都腫了虎口還在發麻,她更是火大,正要召出冰魄劍硬拼,院牆外飛進來一柄劍,有個陌生的聲音說:“寒青老大你的清寒劍!”
清寒劍是黑龍要送但被自己拒絕的,寒婧情知是黑龍打發別人送的劍,接劍在手當即說了聲:“好,清寒劍我收了!”
黑龍在院外的人羣之中微微的一笑。現在他越來越覺得寒青神秘了。林教官這等於是縱容學員們鬧事,這其中雖然可以說是看冷無涯的家世,但他還是覺得林教官更看重的是寒青。所以能結交寒青,他覺得肯定不是一樁虧本的買賣。
再者,即便賭錯了,也可以說黑鷹跟陸家人動手是私人行爲,頂多把這個弟弟推出去頂罪。黑龍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不曉得親哥哥已經想好的退路,做好了讓自己當替罪羊的準備,黑鷹單純的以爲大哥的意思就是讓自己跟定了寒老大,奮勇當先,以門板般的身體撞飛陸揚孃的侍女後,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扯住陸揚妨就拗斷了她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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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陸揚娘殺豬般的慘叫,她再也不敢放狠話了,哭喊着求饒。
“黑大個子放了她吧。”寒婧說話的同時,持劍朝馬景仁衝去。
馬景仁一時之間沒能收拾了冷無涯跟何遠山,又看到自家主子被打傷,正是心火上衝之時,看到寒婧持劍出來暴吼道:“找死!”
纏在馬景仁腰間的花蛇飛躥出去。實力弱些的根本看不清花蛇的影子,只模糊看到彩色流光一閃。
林教官沒料到馬景仁跟小輩們動手還會動用契約玄獸,眼睜睜的看着花蛇躥至寒婧胸口,一時救援不及,驚急大叫:“快閃!”
寒婧不閃反進。她壓根兒就沒管那花蛇,清寒劍上劍氣乍現如老梅吐豔,朵朵劍花逐浪而去,一直畢拔的棉桃曬炸的響聲密集響起,困住何遠山跟冷無涯的水網空間破開,兩人的劍同時脫手射出,分別扎向馬景仁的前胸跟左腿。
三個螻蟻般的小傢伙還想傷自己?剛浮現出這個念頭,馬景仁想放聲大笑,結果笑容剛起就變成死了親孃的慘號:“啊!你殺了我的阿花!”
這一連串的變化讓人目不暇接,連林教官近距離都沒看明白那條花蛇咬中寒婧胸口,是怎麼突然就變成冰棍掉在地上的。寒婧一招破開馬景仁的水網空間更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以至於何遠山跟冷無涯的動作反而被他忽略了。
狂怒之下的馬景仁不閃不避,憑由兩劍刺中,面目猙獰的他只惡狠狠的盯着寒婧,一幅要將她碎屍萬段再挫骨揚灰的神情。他的手裡出現一根黑黝黝的旗幡,朝着寒婧當胸扎去,帶出一種類似鬼哭的怪異聲音。
“竟敢在學院用這種邪物!”林教官怒吼一聲,身如大鳥撲來,擋在寒婧身前以攻對攻跟馬景仁硬拼一記。
冷無涯跟何遠山的劍也刺在了馬景仁的身上,何遠山那一劍紮在他腿上就直接滑開了,連印痕也沒劃出一條。冷無涯那一劍卻是透胸而過。
倒不是說冷無涯比何遠山的實力強橫,而是他手裡的劍非尋常玄兵,是冷家祖傳天階玄兵——洛水神劍,據說本來是神級玄兵受損之後降爲天階的。
洛水神劍本來是傳給家族長房嫡長子的,這一輩應該是冷無痕拿的,但冷無痕最疼這個弟弟,當禮物送給了他。在之前試煉的時候,冷無涯都沒有動用過這把劍。從這也看出他是決意要殺馬景仁。
林教官之前就跟馬景仁實力相當,日前突破實力又漲了,他全力出手對付馬景仁已經是綽綽有餘,馬景仁被冷無涯一劍穿胸的同時跟他硬拼那還能有個好?
兩股雄渾的力道激撞,衝擊波如海浪激盪。學院裡的每一幢建築都布了防禦陣。首先是林教官的宿舍防禦陣受到衝擊自主開啓,附近的宿舍防禦陣都相繼開啓。半透明的能量防禦罩像蘑菇傘升了起來。
學院的高層與高手們紛至沓來。其中就有學院僅次於莫院長之下的第二號人務——陸副院長,老頭子踏劍而來,鬚髮飛揚好不威猛,飛臨小院上空吼道:“哪個王八蛋的敢在學院鬧事,都活膩歪了是不?”
馬景仁在這時候砸在地上,卻已經是在被冷無涯刺傷後,讓林教官一掌斃了。
陸揚娘尖聲叫道:“老爺子,您再來遲一點,兒媳今天就跟馬景仁一樣死在這裡了!”
陸副院長也看到馬景仁的屍體了,老臉發青,眼冒狼光的盯着林教官森然道:“林教官,你需要給個解釋!”
冷無涯大聲說:“人是我殺的,陸副院長要找麻煩衝我來吧!”
對於學院的貴族的子弟,陸副院長自然熟捻,但不表示他能硬生生忍下自家人受欺負的惡氣,尤其是家裡的護衛還被斬殺。
“冷家的小子!你覺得你就可以在學院可以胡作非爲?你還能夠讓教官做你的打手?”
陸副院長這就等於是給冷無涯和林教官的行爲定了性。
“老傢伙,你講不講道理!”寒婧怒道。
陸揚娘正以爲靠山到了好不得意時,聞言吼道:“死小子,死到臨頭你還敢囂張!”
陸副院長老頭子這時才注意到個子嬌小的寒婧,心裡一哆嗦。人老成精的他立馬轉了口風:“林教官,你說說吧,究竟是什麼情況?”
對陸副院長一家橫行霸道的行徑一直就看不慣的林教官,剛纔聽到這老頭子直接給自己和冷無涯定了性本來就有氣,現在見其轉變口氣更生輕視之心,他不冷不熱的答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令媳帶人闖入寒舍被寒青打了不服氣要拆房子,就鬧了起來。”
聽說兒媳是首先跟寒青鬧起來,陸副院長瞪了兒媳一眼,再道:“那你怎麼不阻止呢?”
“冷無涯他們一向遵守院規,寒青這個學員根本不聽我的。馬景仁不顧身份出手之後,我更沒法約束。”
聽林教官把責任都推到馬景仁身上,陸揚娘吼道:“鬼話連篇,是你出手殺的馬景仁,大家都看到了,他當時跟那三個死小子在打,根本沒招你!”
要的就是陸揚孃親口承認馬景仁攻擊寒青,林教官迎着陸副院長鐵青的老臉解釋:“馬景仁馭使契約玄獸咬了寒青,冷無涯他們倆個學員也被馬景仁困住無法救援,我不出手寒青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