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沐言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的坐着,端起手邊的茶盞品嚐起來,他明白什麼都瞞不過睿親王叔,索性不再辯解。
“侄媳婦,你說,那個臭小子跑哪裡去了,竟然敢丟下你自己不見了人影。”睿親王看着顧青城氣哼哼的問道。
司馬洛笑笑地瞅着顧青城,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很期待顧青城會怎麼說呢。
顧青城心思瞬間百轉千回,在這個朝代,出了閣的女子是不能有太多抱怨的,出嫁從夫,這條道理在一般人家都是約定俗成的法則,更何況是帝王之家。睿親王這一麼一問,她反而拿不準他實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生擎蒼沐玄的氣。可是若是維護擎蒼沐玄,恐怕又有作秀之嫌。
顧青城看了一眼擎蒼沐言,但是他沒有什麼反應,淡淡的笑容在讚賞茶泡的很好。
顧青城暗暗運起,臉一下子漲紅了,盈盈水眸閃閃爍爍,低聲唯唯諾諾的說道:“沐玄是回都城了。”
“你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睿親王花白的鬍子氣的一翹一翹的,口氣裡含了恨鐵不成鋼的敗壞,“這個臭小子,不識好歹,放着這麼好的娘子不要,偏生生去找那個人,本王就沒看出那女人哪裡好!”
顧青城立馬低下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王叔,對不起,您老別生氣了,都是城兒的錯。”
司馬洛一口茶嗆在喉嚨裡,看着顧青城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心裡發笑可是又不能笑出來,可是難爲了他的肺,登時俊臉一片漲紅,終於憋不住咳咳的咳了起來。若不是睿親王在場,他定會跑到顧青城面前好好研究一下她是不是帶了人皮面具。
“不關侄媳婦你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小小年紀就知道勾引人,哼!”睿親王氣憤的說道,“別讓我見到那個臭小子,否則本王饒不了他。”
“呵呵。”顧青城知道自己算是安全過關了,暗暗鬆了一口氣,看到不久前還滿臉威嚴不苟言笑的老人現在一副被抓了小辮子氣的直跳腳的孩童模樣,忍不住笑出來。
笑過之後,方覺不大妥當,顧青城立馬止住笑聲,標準的站好。
“侄媳婦還是笑起來好看。”睿親王似不在意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復又說道,“侄媳婦趕緊坐下吧,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難得今日這麼熱鬧。”
“謝謝王叔。”顧青城行了一禮,才輕移腳步走到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擎蒼沐言淡淡的望了顧青城一眼,看着睿親王眼底無言的讚賞,若有所思起來。不過一會兒就恢復了尋常。
顧青城暗暗心驚,好銳利的眼神,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平時不愛笑?剛剛那一句是無意的還是真的被他看出來自己生性冷淡的了。顧青城臉上的笑容不變,心裡卻尋思起來。
“言兒,此番出行可還順利?”聊着聊着睿親王就問起了關於國事問題。
“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不過,我會想辦法的,王叔不要憂心。”擎蒼沐言三言兩語,從容清淡的神情,高貴優雅的舉止,天生帶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味道。若不是顧青城事先知道一路上多少波折,還真的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其實,就算是驚險萬千,顧青城也從未懷疑過擎蒼沐言的話語。僅憑感覺,她就相信擎蒼沐言有坐擁天下而遊刃有餘,面對千軍萬那馬而平淡如水的能力。這男子,從開始見他,她就覺得他像一種信仰,而非紅塵的行客。
在顧青城心裡,擎蒼沐言可用一句話形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但是,顧青城許是忘了,這世上沒有神,就算是擎蒼沐言,也是人,也有情感。
“言兒你瞞不過本王的,若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你也不會跑來叨擾本王。”睿親王目光犀利,嚴肅的看着擎蒼沐言。
擎蒼沐言淡淡呷了一口茶,溫和的笑道:“什麼都瞞不過王叔,二皇弟這次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雖說是兄弟,但是有些時候還是要早做了斷的。你這性子,有時過於寡斷。”睿親王看着擎蒼沐言清俊若仙的臉,有些責備的說道。
“王叔的話我記得了。”擎蒼沐言沒有說什麼,清淡的表情如風拂過,絲毫看不出痕跡。
“每次你都這樣說,可是每次你都會手下留情。”睿親王皺起眉頭不贊同的看着擎蒼沐言,“一個王者有時候不該心慈手軟,你懂麼,言兒。”
“我記得了。”擎蒼沐言有時不溫不火的一句。
睿親王也知多說無益,遂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繼而轉向顧青城笑着道:“侄媳婦,本王送你個禮物可好?”
“王叔送的禮物,做小輩的豈有不收之理,而且王叔送的禮物,定不會是什麼尋常之物。”顧青城一臉認真地說道。
“哈哈,侄媳婦這是在將本王的軍吶。”睿親王開懷大笑,“來人,去取本王的玄鐵令來。”
擎蒼沐言和司馬洛一聽玄鐵令臉色倏然閃過震驚之色。玄鐵令,當年睿親王十二鐵騎號令,得令者,掌權也,見令如見人。十二鐵騎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曾經十二鐵騎一夜坑說話啊三千禁衛軍,救了被叛軍圍困的先皇,此後,立功無數,不必多說。隨着睿親王退隱,十二鐵騎從此也銷聲匿跡。原來曾經威震秦風大陸的十二鐵騎在這裡。
“莊主,令來了。”一侍衛很快就將令牌取來了,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雙手捧着令牌奉上。
“你下去吧。”睿親王揮揮手,拿起令牌,眸光淡淡的停留在上面。
擎蒼沐言即使一貫優雅若仙,也不免有些吃驚,他敢確定王叔和顧青城從沒見過,爲什麼僅僅見了一面就決定將如此重要,甚至可以說招致各方勢力覬覦的玄鐵令交給顧青城!他深深地望了顧青城一眼,隨即溫柔若風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