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衣人應道,“太子有何吩咐?”
“十二鐵騎的令主是沐王妃,現在你們跟着沐王跟沐王妃走,定要保護他們周全。”擎蒼沐言淡然的語氣裡滿是命令的口吻,還有那滲入人心的冷寒,令在場的人心神一顫。
“哼。”叫北風的鐵騎冷哼一聲,顯然對顧青城的話裡有話相當不滿意。
“好了,皇兄先走,本王斷後。”擎蒼沐玄眉宇間滿是冷色,對於幾人的脣槍舌戰很是不耐。
“你們先走,本太子自有辦法。況且,王妃的傷還未痊癒,實在不宜再添新傷。”擎蒼沐言淡然無波,暖如春風的笑容卻含着命令的意味。
“十二鐵騎的聽令!”顧青城忽的大喝一聲,渾身充滿了震懾人心的威嚴,帶着不可抗拒的令人臣服的霸氣,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現在我以令主的身份命令你們保護太子離開這裡,不惜一切代價!”顧青城高舉玄鐵令,眸子裡沉澱了厚厚一層白冰!
風揚起了她的黑髮,在空中和飛揚的白衣糾纏,冷酷的眉眼,肅殺的雙眸,再不是尋常淡淡透着疏離冷漠的絕代佳人!東風定定的看着顧青城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如夜空中星星般的眼睛,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擎蒼沐玄皺着眉看着顧青城,心神有些慌亂。冥冥中,註定了什麼,就在那一瞬間閃過。過不了多久,他就明白了那是什麼。一種預感,以後成了殘酷的現實,當再次回首,才發現,那一天早就被安排好了。
“十二鐵騎的聽令!”顧青城陰寒的語氣像是地獄裡來的修羅,窒息,低啞,殘忍。
“屬下聽令,定當保護太子,萬死不辭!”東風忽的跪下,決絕的說。其他的十一鐵騎的面色微變,隨即跪倒一片。
後來,東風才知道,當初他做的這個決定有多麼明智。他這一生,最自豪的不是立了多少功,殺了多少人,而是今天選擇了一個足以傾天下流芳名的主子!
“王妃無需如此,這樣反而徒增麻煩。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昭和那邊本太子還是要費一番心思的。”擎蒼沐言嘆息一聲。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傷人,但是顧青城卻明白他的心思,因爲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惜和不忍。無關愛情,只爲那個溫暖的眼神,她就算今日不能全身而退,也值得了。
“激將法對本王妃不管用。”顧青城邪邪的勾起一個笑容,看着旁邊美得冷豔的擎蒼沐玄,向他拋了個媚眼,“再說了,本王妃的親親夫君還在這裡,本王妃怎麼能夠先走呢。我與夫君可是生死相隨!”
說完這話,顧青城都覺得不可思議,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擎蒼沐玄和司馬洛這倆妖孽在一起,自己都變得腹黑了,竟然能說出這麼惡寒的話語。
“哦,怎麼個生死相隨法?”擎蒼沐玄忽的笑的開懷,桃花眼頃刻千種溫柔萬般風情,無賴的環上顧青城的腰,低頭笑笑地看着她的面容。好一副耳鬢廝磨的樣子。
要腹黑是麼,顧青城緩緩地笑了笑,眸光粼粼,勾魂攝魄。丹脣輕啓,款款擡起如玉般的手指,輕輕撫上擎蒼沐玄完美的下巴:“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冬雷震震夏雨雪,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此話一出,衆人一片噤聲。
擎蒼沐玄身子一震,愣住。
擎蒼沐言清涼的眸子看向顧青城,恍如穿越了千山萬水,帶着滿身的桃花翩翩而至。
多美的詞,多美的夢!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啊!這樣一個女子呵,世間真的有麼,那該是上天多大的垂憐啊。
顧青城看着擎蒼沐玄定住的漂亮的地眸子,美眸裡閃過一絲光,心裡竟然有了絲期待。她想知道擎蒼沐玄會有什麼反應。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顧青城有些自嘲的笑笑。
擎蒼沐玄心裡雜亂一片,抱着顧青城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看着那雙美眸,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人生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想放下又不能放下的感覺,讓她如坐鍼氈。
顧青城看着擎蒼沐玄呆住的神情,心裡微微閃過失落,臉上卻笑靨如花:“城兒說的怎麼樣?王爺。”
擎蒼沐玄看着顧青城一臉作弄的神情,一下子鬆了口氣。他甚至感覺脖子後面已經有了絲絲的汗滲出來了。
“還是本王的王妃最有才華,這是必須的。”擎蒼沐玄一臉得意的看着顧青城,桃花眼笑的快眯成一條縫了。
“謝謝王爺誇獎。”顧青城故作害羞的樣子看了一眼擎蒼沐玄。
周圍殺戮還在繼續,這裡卻在玩腹黑。果然,在古代時間久了,自己都變得冷血了。顧青城垂下眸子,遮掩了眼中的無奈和自嘲。
“受不了了,這天真冷。”司馬洛抱抱肩膀,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你可以去鍛鍊一下身體,正好給你大展身手的好機會。”擎蒼沐玄朝着遠處那些黑衣人努努嘴,笑的好不妖孽。
“好吧,本公子現在自動啞巴了。”司馬洛聳聳肩。
擎蒼沐言感嘆一聲,這個女子或許比任何人都適合母儀天下。看來,當初是他錯了。
“時間不多了,我們走吧。”擎蒼沐言淡淡的打斷擎蒼沐玄。
“不送。”顧青城淡淡笑道,還是一副無賴樣兒,看來她打算將腹黑貫徹到底了。
“是大家一起走。”擎蒼沐言又淡淡說道。
“什麼?”顧青城反倒愣了。
“一起走。”擎蒼沐言笑着又重複了一遍。
顧青城不明白的看着擎蒼沐言,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敢肯定擎蒼沐言有把握順利離開這裡。他身上的氣質教她不自覺地信任和依賴,像是久違了多年的老朋友。氣韻淡淡,芳華悠悠,總在記憶裡叫人流連忘返。
顧青城有時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見了他總有股縈繞不去的憂傷和小小的喜悅。這樣一個令天地都失色的男子,她不知道該如何與之相處。所以,她有時,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