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向易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擔憂的看着顧青城面無表情的臉。
“我無事。”顧青城淡淡的回一句,她說的是真話,聽到這件事後她真的沒有感到什麼不適,也許,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每個帝王的愛情都是奢侈的,擎蒼沐言也不會例外,一個真正的帝王就要做到斷情絕愛。否則,難成大器。
“胤岐,交給你一個任務,打入金鳳!”顧青城露出一個妖媚到極點的笑,美,極美,卻令人止不住的哆嗦,“本官要讓金鳳成爲歷史!”
胤岐和任夜現在絲毫不懷疑顧青城的決心,以前殘肢斷臂滿地的場景他們都不帶眨一下眼,可現在看着顧青城的笑容,他們額頭連冷汗都出來了。
“如何打入?”胤岐當然不會以爲緊緊像個殺手一樣潛入銀環,雖然冥閣的實力不容小覷,但是想要扳倒一個國家,還是癡人說夢。
顧青城讚賞的看一眼胤岐,冷笑道:“金鳳公主不是自詡全才麼,本官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本事。”說着脣角勾起一縷笑意詢問胤岐,“你知道一個國家想要存在下去最重要的是什麼?”
胤岐想了想道:“軍隊。”
“錢。”向易淡淡道。
“說得好,軍隊固然重要,但是戰爭需要大量的金錢,打仗要糧草,百姓要生活,經濟纔是一國最重要的命脈。”顧青城淡淡的,似笑非笑的模樣令衆人皆是一愣。
她不是想要控制金鳳的經濟命脈吧?向易幾人頗有些懷疑的看着她。
“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本官就是要胤岐控制金鳳的經濟命脈!敢落井下石,就要有足夠的心理素質去承受後果!”顧青城肅殺的語氣在空氣中散開,冷了一室的溫暖。
“如何做?”胤岐絲毫不認爲他有能力做到這一步。
“這個你不用操心,今晚我會將詳細的計劃書給你。”顧青城胸有成竹的冷冷道,“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只有半年!做不到,你就別來見我了。”
胤岐神色清冷,可是卻沒有半絲不忿和逞勇之意,只是平靜的說道:“那要看你給我的計劃怎麼樣了。若是的確是我的能力原因,那麼我會自行了斷。”
顧青城挑挑眉,不置可否。
“城兒,我有話想跟你說。”向易語氣有些低沉,淡淡的笑顏暈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味道,與方纔邪肆不羈的模樣相去甚遠。
“我們先退下了。”胤岐和任夜很會察言觀色,看了一眼向易便閃身不見了。
顧青城許是感覺到了什麼,斂了眉眼反而沉默不語,更不想看到向易此刻的神情。
向易見顧青城眸光躲閃,輕嘆一口氣,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笑出聲:“怎麼,還捨不得我走?”
“你想太多了。”顧青城冷冷的吐出一口氣,語氣惱怒,心卻不是滋味。
“你猜到了對不對。”向易淡淡的說,手伸向顧青城散落在肩上的墨發。
顧青城身子一閃,輕巧的避開向易的動作,撇了頭不去看他,微微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眸中的澀意。爲何,自己早就知道他終會離開的,可現在聽他親口說出來,心卻這般酸澀。心底微微的害怕又說明了什麼,她經從不曾體會過這種感覺。
都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若換做以前,她會欣然接受這種結果。可是,爲什麼現在不一樣了。亂了,全亂了!她竟然是這般不想聽他說離開,昨夜他的吐息還在她的耳邊,可是現在就已經開始錯落了。
會不會就此一別,他們便負盡流年,不知故人何處?他說過的承卿一諾執此一生不相負還算不算數,還有沒有可能實現。瞧,她就說吧,他們就註定沒有結果。現在,終於要走到那一步了麼。
呵,自古情意難兩全啊。墨如蟬翼的睫毛微微閃動,沾了點點的星光,瑩瑩而亮。
向易默默看着顧青城的側影,淡雅絕美的俊顏忽的染上濃濃的笑意。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這輩子,他都沒有這麼高興過。就算現在給他一碗黃連,他敢說他吃着也是甜的。這麼多年的愛戀,這麼多的刻骨的相思,這麼多痛徹心扉的日夜,終於是值得的。也許,這丫頭不懂情,也許,是不敢懂,可不論哪種,她都陷進去了。
方纔離別的苦楚現在也變得微不足道了。向易甚至感謝這場離別,讓他看清了這個小丫頭情,還有什麼比這更寶貴的。風月依舊好啊,向易心裡漾開喜悅,這丫頭不懂自己的心不要緊,他會慢慢教她看清的。
“哭了?”清潤好聽的聲音像是潤了春風在顧青城耳邊響起。擡了眸,就看到向易絕美的容顏在眼前放大。他笑眯眯的像只慵懶的狐狸,笑兮兮的看着她。
心忽的漏跳一拍,可想到他要回昭和,苦澀又漾開一圈。“爲何要哭!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看着向易一臉滿足的笑容,顧青城更加氣惱,粗魯的推開他,冷冷道,“我要進宮去了。”
“口是心非的丫頭。”向易現在心情極好,那裡還惱的起來。
不過,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便再也無法回頭了。他已經嘗過那種煎熬一次,怎麼還會犯同樣的錯誤。愛一個人不僅僅要放在心裡,還要及時說出來,歲月和時光都不會等人的。
輕輕一拽,顧青城便被拉了回來。
“你這是做什麼!”寒冷的口氣一如她臉上的表情,若非向易不知她對自己的情愫,還真會以爲在這丫頭心裡自己多麼微不足道。
“告訴你,在這裡等我回來。”嘆息一聲,好看的眉眼間盡是溫柔。
心一軟,顧青城臉色悽楚,衝口而出的落寞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你怎知,還能回來?”
悽悽慘慘的低嘆,在房間裡迴盪。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命運太強大,總是玩弄他們於股掌,看他們在紅塵中掙扎,一次一次,傷的體無完膚。所以,教她該如何安心的等他?而他這樣一個風華俊逸的男子,她怎忍心毀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