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海棠的婚事白傲月開始催促沈雲晴張羅雁萇楓和李婷婷的親事,沈雲晴自信的說:
“姐姐儘管去張羅,等萇楓成親的時候我自有辦法不讓菲兒惹是生非。”
白傲月埋怨道:
“妹妹,你好糊塗啊!萇楓若是不點頭,我怎麼派人去下聘禮啊?萇楓是一頭倔驢,你得讓菲兒勸他同意才行。”
“爲什麼爲難的事都得留給我?”沈雲晴不高興的說:
“這個婷婷也夠沒用的,讓人家從漢口大老遠都給拐回來了,死活也得把萇楓留在自己的牀上啊!”
白傲月笑道:
“你以爲都像你啊?活脫脫一個潑婦,你那寶貝兒子連人家的屋裡都不去,人家丫頭怎麼往牀上拉?反正我是都跟你說清楚了:若是讓這個李婷婷跑了,萇楓的名聲恐怕再也無法挽回,他若是繼承不了盟主之位,咱們倆這輩子也就白忙活了。”
“我這就去說行了吧?”沈雲晴站起身哭喪着臉出去找譚菲兒。
她一路走一路盤算,等到邁過西跨院門口的時候把該說的話也都想好了。
譚菲兒正摟着雁萇楓在屋裡聊天,遠遠的看着沈雲晴進來二人相繼起身迎到門外。沈雲晴來到房中安然的坐在椅子上關切的問:
“小師妹這幾日住的還習慣吧?”
譚菲兒捧過一杯茶答道:
“多謝師姐惦記,菲兒一切都好。”
沈雲晴轉頭看着雁萇楓埋怨道:
“你大娘讓我喊你一聲,也不知道有什麼事?這一天真夠麻煩的!”
雁萇楓笑着說:
“那你們先聊,我過去看看。”
沈雲晴擺擺手說:
“快去吧!”
待雁萇楓出去之後譚菲兒開誠佈公的問:
“師姐來找菲兒恐怕是有什麼事吧?”
沈雲晴微微一笑說道:
“我和白姐姐準備給萇楓張羅婚事,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譚菲兒聽了心頭一震:她是多麼想做雁萇楓的新娘子!可是在她心中明白這個新娘子絕對不會是自己。想到這淡淡的問:
“是要娶那個李姑娘吧?”
“沒錯,婷婷他爹是出了名的正直之士,娶了婷婷對萇楓的名聲大有好處。”沈雲晴看着譚菲兒的臉色答道。
譚菲兒又放低了一些聲音說:
“師姐與白姐姐只管張羅就是,我也不通俗事,問我又有何用?”
“咱們姐妹就直說了吧!”沈雲晴說:
“以萇楓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娶婷婷的,還得請師妹幫我們一起勸勸他。”
譚菲兒聽沈雲晴如此說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毫不掩飾的問:
“師姐當年是否勸過朗哥娶白姐姐爲妻?”
沈雲晴答道:
“當然沒有!”
譚菲兒又問:
“那師姐爲何要讓我去勸自己心愛之人娶別的女人呢?”
沈雲晴冷漠的說:
“因爲你不能嫁給萇楓。”
“爲什麼?”譚菲兒毫不讓步的問。
沈雲晴反問道:
“這還用問我嗎?你和萇楓在一起叫**,武林中怎麼會容得下你們?”
譚菲兒氣勢洶洶的說:
“只要我們願意又礙得了別人什麼事?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也就罷了,可是師姐你什麼事沒做過?你憑什麼來教訓我?”
沈雲晴早知她會如此說所以絲毫沒有生氣,反倒坦然的說:
“我做的錯事我自己都可以承擔,從來不會連累別人。”
譚菲兒辯解道:
“菲兒也沒有連累過任何人?”
沈雲晴喊道:
“你連累了萇楓,他日後可是要做武林盟主的。”
譚菲兒凝視着沈雲晴半天說不出話來,沈雲晴問:
“你可知道你和萇楓出了這麼大的事師父爲何沒有處罰你?”
譚菲兒驚奇的問:
“爲什麼?”
沈雲晴直言不諱的說:
“當然是爲了保全萇楓的名聲。爲了不讓你們的事在宮中謠傳,師父殺了柳姨割了鶯姐姐的舌頭,你以爲這都是爲了你嗎?”
譚菲兒更加吃驚的盯着沈雲晴,沈雲晴接着說:
“萇楓是白家的希望、是占星宮的希望,若是因爲你毀了萇楓的前途師父饒不了你、白姐姐饒不了你、我也饒不了你,到時候你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三小姐了,而是白家和占星宮的罪人,說的直白些:若是與你私通的不是雁萇楓,你跟本就活不到今日,你一直在萇楓的庇護之下活着難道你不知道嗎?”
譚菲兒聽沈雲晴如此一問,如同晴天霹靂打在頭上一般,她徹底的輸了,再也沒有去辯駁的勇氣。沈雲晴喝了幾口譚菲兒剛剛遞過來的茶,嘆了口氣勸道:
“咱們都是女人,你的難處師姐也知道,師姐也很心疼你。”
譚菲兒冷笑着說:
“師姐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沈雲晴無奈的說:
“師姐都已經把這個院子讓給了你你還想讓師姐怎樣對待你?這個世道對咱們女人就是不公道,當年朗哥身邊那麼多女人我不是也忍下了嗎?咱們也就是爲了給萇楓一個好名聲而已,只要他的心都在你這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況且我們這些自幼苦練武功的女人是很難生養的,你跟了萇楓這麼久不是始終也沒有身孕嗎?若是萇楓沒有後人咱們到了九泉之下你又怎麼去向朗哥交代?如果沒有朗哥恐怕你到現在也只是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吧?”
沈雲晴這一把接一把的軟刀子顯然更爲奏效,譚菲兒擦拭着淚水說:
“師姐放心,我去勸說萇楓就是。”
沈雲晴喜笑顏開的說:
“這就對了,既然你心中有萇楓也得多爲他着想纔是,這個跨院就送給你住了,日後你在這府裡的地位也絲毫不會比婷婷低。”
譚菲兒低聲說:
“多謝師姐。”
沈雲晴看看自己再待下去也甚是無趣,起身說道:
“我累了,改日再來看望你。”
譚菲兒點點頭把沈雲晴送到門口。
沈雲晴出去以後並沒有返回正房而是到後花園散心,一邊往前走也不由得爲了譚菲兒黯然淚下!
雁萇楓來到白傲月房中湊到跟前親切的問:
“娘,您找我有事?”
白傲月笑着說:
“當然有事了,而且是喜事。”
“什麼喜事啊?”雁萇楓驚奇的追問道。
白傲月說:
“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你二孃想趁早把你的婚事給辦了。”
雁萇楓聞言心裡七上八下的跳動起來,自以爲兩位孃親是要讓自己和譚菲兒成親,不由得紅着臉推辭道:
“楓兒年紀還小,我看還是等等再說吧?”
白傲月擺擺手說: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害羞的,婷婷這丫頭已經跟你回來幾個月了,老在咱們家稀裡糊塗的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看你們倆的事還是早些辦了的好!”
此時的雁萇楓好像從三十三層天一下子掉進了十八層地獄似得,瞪大了眼睛問:
“您是要讓我跟她成親?”
“是啊!”白傲月眉開眼笑的說:
“李家雖然門楣低了一些,但是婷婷她爹爲人剛正不阿,江湖上的名聲還不錯,跟咱們家也算的上門當戶對。”
雁萇楓急的汗都流出來了,他趕緊辯解:
“我也沒說過要跟婷婷成親啊!”
白傲月問:
“那你把人家大老遠的帶回來做什麼?”
雁萇楓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解釋是好,吭唧了好一會喃喃的說:
“反正我是不能娶她。”
白傲月堅決的說:
“我和你二孃都相中她了,除了婷婷你娶誰我們都不同意。”
雁萇楓問:
“這到底是我娶媳婦還是你們娶媳婦啊?”
白傲月板着臉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雁萇楓說:
“反正我不娶,要娶你們娶。”
白傲月假裝氣呼呼的罵道:
“少在這惹我生氣,滾回去想清楚了再來跟我說,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讓個女人就能把你鬧的神魂顛倒。”
“孩兒告退。”雁萇楓見白傲月生氣只好答應一聲怏怏而去。
走到西跨院門前雁萇楓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現在他不敢再去面對裡面那個更加霸道的孃親。轉了許久他把心一橫拿定了主意:不管誰說什麼反正我就是不娶李婷婷看她們能把我怎麼樣?想到這邁步走進院門,進去一看沈雲晴已經走了,只剩下譚菲兒獨自坐在椅子上落淚。雁萇楓走到跟前問:
“我娘都跟你說了。”
譚菲兒委屈的看着雁萇楓點點頭然後依舊低下頭垂淚,雁萇楓安慰她說:
“你別擔心,不管她們怎麼說,我就是不娶婷婷誰拿我也沒辦法。”
譚菲兒無奈的的勸道:
“你還是跟她成親吧!”
雁萇楓伸手摸摸譚菲兒的腦門問:
“你也不發燒啊!菲兒姐姐,怎麼說胡話了?”
譚菲兒嘆了口氣說:
“一直都以爲是你連累了我,直到今日才明白原來是我連累了你,跟你比起來我又算什麼呢?”
雁萇楓給譚菲兒擦拭着淚水問道:
“你怎麼這麼說?難道我又做錯什麼事了嗎?我這就去把婷婷送回去,免得她在這惹你難過。”
譚菲兒搶着說:
“算了,打發走李婷婷她們會找來張婷婷、劉婷婷,總之你是必須要跟別人成親的。”
“爲什麼?”雁萇楓問。
譚菲兒撫摸着雁萇楓的臉說:
“你是白家的獨子,雁氏的嫡孫,你生出來就註定要做這武林中的人上人,她們又怎麼會讓我拖累你的聲譽呢?你就和李婷婷成親吧!別再讓她們來逼我了!”
雁萇楓看着譚菲兒可憐的模樣心中非常震驚,自從他兒時見到這個女人至今還從來沒見到過她這般模樣,雁萇楓覺得保護譚菲兒已經成爲一份男人不可推脫的使命,他拉起譚菲兒說:
“菲兒,咱們走,咱們遠離這個沒有人情的世道。”
譚菲兒端詳了雁萇楓好一會,然後把臉貼在雁萇楓的臉上說道:
“你能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菲兒沒白跟你一回,可惜咱們走不了。”
雁萇楓問:
“難道她們還能捆住我們不成?”
譚菲兒苦笑着說:
“那倒不會,但是師姐會以宮主之命判我個**之罪,她會逼着我自盡!”
雁萇楓聽到這句話嚇了一跳,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般地步!猶豫了一會堅定的說:
“那咱們回西海找師爺庇護,她們總不能在老爺子面前殺了你吧?”
譚菲兒無奈的說:
“若是回了西海恐怕我會死的更慘。”
雁萇楓喊道:
“爲什麼?爲什麼她們非要苦苦相逼?”
譚菲兒嘆了口氣說:
“因爲她們太過疼愛你了,她們要把她們爲你創造的一切完完整整的留到你的手裡,我是她們的棋子,李婷婷也不例外,只不過我是一個已經衝到盡頭的卒子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罷了。”
雁萇楓垂頭喪氣的問: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譚菲兒冷冷的說:
“有,咱們一起死。”
雁萇楓說:
“好,我願意陪你去死。”
譚菲兒目不轉睛的盯着萇楓問:
“真的?”
雁萇楓慷慨激昂的說:
“我雁萇楓對天起誓,若是欺騙譚菲兒就叫我斷子絕孫。”
聽到這句話譚菲兒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她不由得想起了沈雲晴的質問:“如果萇楓沒有後人九泉之下你又如何去向朗哥交待?”
她本想死了是個解脫,帶着萇楓一起去死也是對白傲月、沈雲晴甚至對雁卿淞的報復,可是如今的譚菲兒連死都死不能解脫,她還欠着九泉之下那個人一筆還不清的債!她徹底輸了,儘管她不甘心!譚菲兒閉上眼淡淡的說:
“既然你願意爲我而死,我也願意爲你委屈的活下去,你必須得答應我要去和李婷婷成親。”
雁萇楓不解的盯着譚菲兒看,心中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匪夷所思,譚菲兒霸道的問:
“你到底答不答應?”
雁萇楓以爲譚菲兒還是在試探他,咬着牙說:
“不答應。”
“那我這輩子就不在見你。出去。”譚菲兒說着連打帶推的往外趕雁萇楓。
雁萇楓說什麼也不走,譚菲兒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把雁萇楓踢倒在地上,雁萇楓哭着說:
“你不要再趕我走了,我答應你就是。”
譚菲兒跌入雁萇楓的懷裡二人相互擁抱着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