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到茹兒成親的日子,雁天朗在咸陽城最大的酒樓擺下宴席款待前來道賀的賓客,武林各派的門人幾乎無不到場,就連瀘州韓家都打發人送來了賀禮。當天咸陽知府洪佔澤親自前來捧場,恰巧顧雪濤也趕回到了咸陽,有了這兩位參加,這場酒宴成爲咸陽武林史無前例的盛會。
成親的前一天晚上,海棠留在上官茹房中住下。天還沒亮海棠就把上官茹拉起來幫着她梳妝打扮,仔細的收拾了一個時辰總算是收拾妥當了,上官茹看看天色尚早埋怨道:
“我說多睡一會你就是不依,起的這麼早收拾好了還得等着,怎麼比你自己出嫁還要着急啊!”
就在此時有下人進來稟報說迎親的轎子已經來到門外,海棠說:
“怎麼樣?來了吧?你以爲別人都像你這麼懶呢?”
上官茹沒好氣的問:
“廖家的公子是不是怕娶不上媳婦啊?怎麼這麼着急?”
“那得看他娶的是誰家的千金,敢不早些來嗎?走吧,前面的客人還等着咱們呢!”海棠一邊說一邊攙着上官茹來到前廳,上官茹先到顧雪濤跟前笑着問:
“顧爺爺,今日您怎麼沒有去截您的孫女婿要賞錢啊?”
顧雪濤聽上官茹說起羅若婪成親之時自己搗亂的事不由的哈哈大笑着說:
“顧爺爺現在老了,腿腳也不行了,否則非得狠狠的敲你爹孃的竹槓,像他們這樣的財主整個咸陽也找不出一家!”
廳裡的人聞言都大笑起來,雁天朗插言道:
“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都該出嫁的人了還這麼沒大沒小。”
顧雪濤對雁天朗說:
“自小我就看茹兒這丫頭一臉的福相,現在果不其然吧!以後你再不許給我隨便教訓了,老頭子我身邊就這麼一個孫女,還指望着她給我養老送終呢!”
上官茹說: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伺候您老人家。”
“我就說這個歲女不白疼吧!”顧雪濤說:
“以後誰要是敢欺負我這孫女,老頭子可饒不了他。”
這句話雖然說的輕巧,可是它的分量卻不輕,從此江湖上都知道上官茹在咸陽又多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上官茹拜倒在地說道:
“多謝顧爺爺的疼愛,茹兒拜別顧爺爺。”
顧雪濤扶起上官茹拿出一個方形的錦盒說道:
“顧爺爺爲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雖說不算貴重,你可不要嫌棄啊!”
“茹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敢嫌棄?”上官茹說着將錦盒打開,她知道顧雪濤送的必然是極其貴重的禮物,所以想打開炫耀一下,打開錦盒一個看只見裡面裝的是一個活靈活現的翡翠娃娃,從精湛的雕工上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這份禮物自然是早生貴子的寓意,上官茹臉一紅趕緊蓋上錦盒笑着說:
“多謝顧爺爺。”
顧雪濤笑而不語,上官茹又來到雁天朗和沈雲晴的面前雙膝跪倒在地說道:
“爹、娘、茹兒走了,爹孃日後要多多保重。”說完叩了三個頭。
沈雲晴拉起上官茹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她說:
“茹兒,這些銀子是娘給的,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多謝娘。”上官茹說完將銀票接在手裡。
衆人都想看看沈雲晴到底給了上官茹多少銀子陪嫁,紛紛擠上來觀看,只見這張銀票上除了宣和的印記一個字也沒有,馬上有好事的人問沈雲晴:
“夫人,你怎麼給小姐一張空銀票啊?”
沈雲晴笑着說:
“這怎麼是空銀票呢?這是我這些年在白家出生入死拿命攢下的,白姐姐說了,我想要多少就在銀票上添多少,我這輩子是花不着這份銀子了,就送給我這閨女吧!”
衆人聽了連聲歡呼,海棠過來將紅蓋頭蓋到上官茹的頭上扶着她走上十六人擡的花轎,即將上轎之時上官茹抱抱海棠說:
“姨娘,茹兒最該謝的就是你,要不是你,茹兒哪有今天啊?”
說的海棠落下淚來,擦擦眼淚說道:
“別忘了常回去看看姨娘。”
上官茹答應一聲轉頭在人羣中環顧了一番問:
“姨娘,我娘怎麼沒來啊?”
海棠說:
“她看着你呢!這個場面不方便讓她出來送你,你要記住,你是雁天朗的閨女,白家的小姐,這可是中原武林之中最尊貴的身份。”
上官茹點點頭走進轎子,海棠上了後面的一頂小轎隨行而去。羅若婪在人羣之中把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看着上官茹一路遠去她坐在地上痛哭起來,這哭聲完全被喧鬧之聲所淹沒,根本沒有人理會。
廖廣承自從見到白家那個如花似玉的丫鬟對她是念念不忘,只盼着今生還能有機會再見她一面,可是來迎親的時候看遍了白家的丫鬟也沒有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不免覺得有些失望,嘆了口氣拜別雁天朗和沈雲晴掉頭返回廖家,他騎着高頭大馬在前面開路,上官茹的花轎連同尾隨的幾十輛拉嫁妝的馬車在咸陽城中轉了整整一圈纔來到廖府門前,此時只聽見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一幫半大孩子攔住花轎來討賞錢,海棠走上花轎從裡面拽出一大口袋碎銀子往人羣之中大把的扔去,廖府門前的大人孩子都出來哄搶,直到把一口袋的銀子都攘淨了,海棠才扶着上官茹走下轎來。就連廖騫在一旁看了都覺得心疼。
海棠扶着上官茹走下花轎穩穩的走進大門,劉媒婆看到新娘子來了也趕緊滿面喜色的上前攙扶,二人扶着上官茹走進廖家的大廳,只見這廖家大廳之中佈置的甚是奢華,每個角落都綻露出濃濃的喜氣,海棠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廖騫說:
“廖掌門辦事很是妥當,海棠回去自當向老爺和夫人如實稟報。”
廖騫客氣的說:
“多謝女使,廖某初次辦這等大事,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女使見諒。”
海棠笑着說:
“廖掌門就別客氣了,你跟我們家老爺是親家,海棠不過就是白府的一個丫鬟,您叫我海棠就行了。”
廖騫說:
“海棠姑娘真是個爽快人,這兩個孩子的親事多虧姑娘撮合,廖某日後自當重謝。”
海棠毫不在意的說:
“重謝就免了,若是哪天海棠再來咸陽免不了要上門討擾,到時候還請廖掌門不要嫌棄海棠身份低微啊!”
廖騫說:
“海棠姑娘取笑老夫了,以您的身份地位,恐怕在這咸陽城中除了我這兒媳還沒人能請的動您!”
海棠說待要答言,只聽到有下人喊道:
“吉時已到,新娘新郎準備拜堂。”
海棠吩咐兩個陪嫁的丫頭扶着海棠來到香案前面跟廖廣承並排站在一起,廖騫是個謹慎的人,一應的禮數安排的絲毫不差……
二人拜完天地廖廣承便將上官茹帶進洞房之中,還沒來得及掀蓋頭,進來幾個同齡人連攪帶鬧的把他拉了出去,直至二更廖廣承終於打發走所有的客人來到洞房之中,只見上官茹還穩穩的坐在牀頭,他走到上官茹跟前輕輕的掀起蓋頭,端詳了幾眼吃驚的問:
“怎麼是你?”
上官茹微微的擡起頭反問道:
“難道大少爺從前認識我?我怎麼不記得了呢?”
廖廣承答道:
“你不就是那日奉茶的丫鬟嗎?”
上官茹紅着臉低下頭羞澀的說:
“沒想到你的記性還不錯啊?”
廖廣承喜笑顏開的說:
“只因你長得太美了,這幾日惹得我日夜思念!”
上官茹推了他一下說: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我若真是個丫鬟,你還願意娶我嗎?”
廖廣承斬釘截鐵的說:
“當然願意。”
上官茹盯着廖廣承的眼睛微微一笑,廖廣承說:
“你信不過我?如果你願意,我們今日就離開咸陽,從此你也不是白家的小姐,我也不是廖家的少爺,咱們逍遙快活的去過咱們自己的日子。”
上官茹撲哧一聲笑着說:
“我放着好日子不過,非得跟着你出去受苦,你當我是傻子啊?”
廖廣承露出憨厚的神態說道: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真心實意罷了。”
上官茹問:
“真心在哪呢?你掏出來我看看?”
廖廣承湊到上官茹跟前說:
“好啊!等到了被窩裡我把什麼都掏給你看。”
二人親熱了一番廖廣承抱着上官茹喜出望外的說: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你……你……”
上官茹略一思索會意的一笑問道:
“我怎麼了?難道你做了雁大俠的乘龍快婿還不滿意?還想和他的關係更近一點?”
廖廣承羞得滿臉通紅說道: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上官茹撅着嘴問:
“不是什麼啊?你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你有什麼毛病犯病了呢!”
廖廣承撓撓頭傻笑起來。上官茹自然是又把她那個證明自己貞潔的故事給廖廣承講了一遍,廖廣承看着上官茹身上的傷疤又是欽佩又是憐愛,自此拿上官茹視作掌上明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