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讓話無休止的陳子羽一嚇,那雙冰冷的雙眸像一把利劍一樣穿透自己,小巧的身子開始後怕的朝二夫人身後躲去。
想到剛纔的旨意,拉着二夫人丹霞豆蔻的手哭着, “娘,你說說,你說說女兒該怎麼辦啊!全京城都知道我要賜婚容王的,娘,女兒該怎麼辦啊!”二夫人聽着女兒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裡,不斷安慰着懷裡的人兒。
二夫人看向一旁紋絲不動的陳子嵐,眼裡方纔的心疼驟然變成濃濃的恨意,這個賤貨真是個剋星,原本以爲一切都如願的,結果……如今皇上旨意已下,羽兒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以後……以後的婚事怕是難了。
陳子嵐看着母女的深情大戲,冰冷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皇上這旨意也不全然是錯的,最起碼陳子羽這次是難以擡頭了。
陳子嵐也感覺到那充滿恨意的目光,擡眼絲毫不退縮的對視着,這二夫人心裡想什麼陳子嵐當然知道,可是如今聖旨已下,一模一樣的旨意早已說明皇帝的意思,陳子嵐這回無疑被推到風口浪尖,四面楚歌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聖旨一宣,整個京城都在議論着這件事,陳侯府一時成爲大家的飯後談資,這種事從來沒有遇到過,大家當然不會說皇上出爾反爾,只會覺得是陳侯府四小姐的問題,不然皇上爲什麼不更改旨意呢!
這時代女人的名節是最重要的,而且陳子羽還沒有出閣,這樣被皇家無視嫌棄的女人,各位世家臣府巴不得離遠些。
當然也有些不懷好意的人上門說媒,不是要陳子羽做妾就是做續玄,怎麼說陳子羽也是京城雙絕之一,養在家裡面看着也是賞心悅目的。
這回二夫人更加恨不得扒了陳子嵐的皮,因爲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陳子羽從那天之後一直被鎖在自己的小院裡,每天都以淚洗面,由於上次打架的事情,兩人都被禁了足,不能出門只得看着陳子嵐住所方向咬牙切齒。
容王府內,城際看着主位上的容王大氣不敢出,自從皇上賜婚旨意一下,不說整個京城,就這容王府裡的氣氛一時間大家都謹慎小心着,生怕一個動作就惹得容王不悅。
容王擡眼看着畢恭畢敬的城際,這個人是他最爲得力的謀士,師出成穀子之門,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謀士能人,“先生,你說皇上這旨意到底爲何?”
容王朱煜有些無奈的問着,當日皇太后六十壽宴,各位王公貴族都看在眼裡,皇上是要將陳侯府四小姐賜婚於他的,可是如今旨意一下,居然和之前的旨意一模一樣,這太令人匪夷所思,雖說君心難測,可皇上這一舉動無疑扇了容王一巴掌。
對面站立的城際朝前一揖,看着容王俊朗的面容說道:“回王爺,在城際回答之前,際有一問,需王爺如實告知。”
朱煜眼眸一動,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慢慢揉搓着,“先生直言便是,本王定當如實告知。”
城際這才立直身子雙目灼灼的看着容王問道:“王爺可是對聖上懷有恨意?”
主位上的人忽的停下揉搓的手指,看着面前定定的眼睛半響纔開口道:“是。”
待得到這個答案後,城際有幾分瞭然的笑了笑,對着容王再次一揖,“王爺,皇上身爲人父卻逼死其母,這樣的事情不論發生在誰的身上有恨都是常事,在際看來,皇上許是猜到王爺的心思,陳侯府是南楚大家,就單說陳侯此人處事圓滑,心思縝密,柳氏一門從開國至今快有一百年,而作爲容王正妃,這正妃人選家世當然不能低,可正妃和家族關係如何就另當別論了。”
聽到這裡容王當然明白,皇上是爲了防止自己勢大,如果自己有了一箇中意的丈人,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而這個三小姐陳子嵐是庶出,母親身份更是低賤青樓出身,在候府又不受陳侯寵愛,侯府掌事夫人對她也及不喜歡,這樣一個孃家虛待的庶女,就算嫁入王府成爲王妃,意義上不但得不到孃家支撐,還有可能……況且這次的事情還牽扯到另一位受寵的小姐,女人的嫉妒之心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劍,即傷人又傷已。
容王看着城際突然朗聲一笑,“哈哈……哈哈哈,他想讓我娶那我娶就是,除了陳侯府難道我朱煜就沒轍不成。”
城際聞言臉上大喜,聽着鏗鏘有力的聲音回道:“王爺如此是上上之策,兒女私情和大業之間,王爺是明朗的。”
容王想到陳子羽那張絕豔的臉,還有溫柔體貼小鳥依人的模樣,有些可惜的嘆道:“只可惜這京城雙絕了。”
……
幾日後,鎮南王趙雲進京,這位南楚國唯一的異姓王,早年是血戰沙場的大將軍,戰後被皇帝朱元賜封爲鎮南王,鎮守南楚的整片南方邊疆,這次是三年一次的進京日子,聖上便命太子準備三日後的盛宴,爲鎮南王接風洗塵。
當大掌事柳曾來傳令叫陳子嵐三日後一起進宮赴宴時,陳子嵐不由沉思的看着面前恭敬的人,“敢問大掌事,這次進宮都有些什麼人?”
柳曾依舊恭敬的回答,綠豆大的眼睛不看陳子嵐一眼,“三小姐太過客氣,此次進宮赴宴是爲鎮南王接風洗塵,都是京城中有頭有面的人蔘加。”
這回答中規中矩,讓陳子嵐暗自翻了個白眼,這不是等於白說嘛,沒頭沒面的誰敢進宮啊!
柳曾話已傳到畢恭畢敬的退出小院,陳子嵐看着消失不見的人影眉頭微凝。
因爲上次的聖旨整個侯府對待陳子嵐的態度再次回到以前,甚至比那時候更遭,這些頗會省時奪度的奴僕,對待陳子嵐這小院時就顯得特別明顯。
就如有時候不是飯菜晚送到,有時候就是飯菜清湯寡水,陳子嵐想着這些不在意的癟癟嘴,大不了自己就當減肥,自己之前補的有點多,現在剛好可以中和中和。
可是這大管事的態度就好像沒有絲毫受影響一樣,對待陳子嵐像府內的其他公
子小姐一樣,沒有絲毫差別,這……讓陳子嵐有些費解。
而另一邊四小姐院內,一聲聲瓷器碎裂聲從房內傳出,同時還伴着聲嘶力竭的嘶吼和不甘,“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無論什麼都有她陳子嵐的份,明明只是一個青樓女子生的賤貨,她憑什麼什麼都要跟我搶,她憑什麼……”
說完一個名貴官窯被拿起扔下,院外聞訊趕來的二夫人眼皮一跳,大老遠就聽到自己寶貝女兒的嘶吼聲,“小姐剛被解禁,今天的事不能讓侯爺知道。”
身後的丫頭婆子立馬點頭應着,又一個碎裂聲傳來,一行人急忙走進去,身後的婆子打開房門,看着早已被怒氣淹沒的陳子羽二夫人呵斥道:“你給我住手。”
盛怒中的陳子羽轉頭看向她,氣得發紅的雙眸一瞬間被淚水充斥,扔下手裡的花瓶撲向二夫人懷裡痛哭起來。
“娘,娘救救女兒吧!娘……救救我……”
二夫人聞言眼眶一紅看着陳子羽蒼白的小臉,輕輕拍着她的背,感受着手下人兒的顫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要娘如何幫你?”
懷裡的人兒擡起紅腫的雙眼看向她,美豔絕倫的小臉紅一片白一片,“娘,羽兒要去參加三日後的宴會,娘你跟父親說說,就讓我也去吧!那個小賤人陳子嵐都能去,我爲什麼就不能去?娘你幫幫我。”
說着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滾落下,挺翹的鼻尖一抽一抽的,雙眸中滿是請求和希翼,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二夫人心疼不已,,染上鮮紅豆蔻的手指輕輕擦去那滾燙的淚珠。
陳子羽看着自己母親心疼的模樣趁熱打鐵的哭着,小手抓緊二夫人胸前的綢緞,顫抖無助的拉着,好似抓着自己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娘,上次女兒已經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如今明年女兒就及第了,娘……難道你要女兒一輩子在侯府陪您嗎?”
二夫人聞言一愣,是啊!如今羽兒的境地如此尷尬,這次宴會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如果有這麼一個對眼的,那女兒的終身大事不就成了,可是轉念想到上次陳侯的一巴掌,心裡有些發怵,
看着小臉通紅哭的慘兮兮的陳子羽,這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啊!難不成要眼睜睜讓她在這侯府耗下去。
嘆了口氣下定決心,“娘當然會幫你,你可是孃的寶貝女兒啊!”
陳子羽聽到這話擦擦眼淚,梨花帶雨的小臉染上一絲怨恨,鳳眼微眯看着前方暗暗咬緊牙關,“娘,這次女兒一定不讓那小賤人好過,她搶走的東西我陳子羽總有一天會全部拿回來。”
二夫人看着她猙獰扭曲的小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樣的陳子羽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和心顫。
……
當天晚上二夫人可是將自己化作一條蛇使出渾身解數,夜帳朦朧間,軟噥噥嬌切切的聲音傳來,“老爺,你說咱們羽兒也快及第了,如今婚事還沒有着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