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公司高州分公司的辦公室確定之後,任巧和江莉就開始全城尋找住房,繞了大半個城,看了好幾家住房,都不滿意,失望而歸。
回到羅馬皇宮,任巧在保安門口見到物管告示裡貼着住房信息,有一套四室兩廳的大房子要出租。房子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兩人當即拍板租下這間房子,用來作女同事寢室。
踏破鐵蹄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讓充滿主人公責任感的任巧和江莉大嘆燈下黑。
侯滄海和楊兵看過新租來的房屋後,簡單商量,決定在新區靠近辦公室的小區租兩個單間,供侯滄海和楊兵單獨使用,同時也在羅馬皇宮保留兩個牀位。
保留牀位的目的是便於與員工們接觸,不至於脫離羣衆。
另租兩個單間有三個目的,一來是讓兩個領導稍稍距離手下遠一些,距離太近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距離太近往往會失去領導的神秘感,距離遠一些,會給部下增加一些神秘感;二來是兩個單身大男人總得有些情事,有單間,好辦事;三來張小蘭設置的辦公場所在新區,侯滄海到另一個辦公場所更方便。
有了陳文軍這個老同學支持和關照,二七公司高州分公司的辦公場所落實得很快,甚至還配齊了一整套辦公傢俱。高州市在建設新區過程中,爲了促進新區發展,各大局行都逐步搬遷到新區。各大局行搬了新辦公樓,往往會購置新傢俱,老辦公室的舊傢俱有一部分交給新區管委會調劑使用。
二七公司高州公分司得到了全套半成新的傢俱,包括皮沙發、高背椅、辦公桌、公議傢俱和開水器等,一應俱全。雖然是半成新,完全不影響使用功能。辦公室佈置完成以後,二七公司高州分公司頓時鳥槍換炮,由游擊隊變身爲正規軍。
第一個來到新辦公室的客戶是抗生素生產廠家的朱副總。
在當下市場上,抗生素潛力較大,很多醫藥公司都靠着做抗生素髮了財。此家公司的抗生素是三代產品,雖然價格較貴,仍然有較大空間。這是侯滄海和楊兵的共識,因此一定要拿下代理權。
最初朱總不願意到又窮又遠的高州,有意讓侯滄海一行來到南州,吃喝玩樂的費用全部由生產廠家解決。但是在侯滄海堅持下,楊兵打了幾通電話之後,朱總才勉強帶了一位銷售經理開車前往高州。
朱總完全沒有料到二七高州分公司如此正規,辦公室條件好,態度頓時改觀,熱情起來。
參觀完辦公室以後,侯滄海和楊兵沒有馬上展開業務,陪着朱總到水庫去釣魚。這一次釣魚運氣實在不好,四人釣了三個多小時,只釣起兩條小白鰱。水庫管理方按照侯滄海意圖,提前準備了四條漂亮的翹殼魚,裝在充了氧氣的密閉袋子裡,直接放進越野車尾箱。
這一招是來源於以前在江州政府機關工作學到的招商招術。按照招商引資的經驗,不管能否讓企業落地,先讓客戶玩好喝好,感受到主人的熱情。有了感情,正式談事情的時候,往往會順利一些。
侯滄海來自於招商的策略收到了良好效果,從水庫回來時,賓主言談甚歡。
任何策略都是外因,內因還是廠商實際需要。比如雞蛋變成小雞的主因是本身是一枚受。精。卵,沒有這個主因,無論外部條件多好,都無法變成小雞,這就是主因決定結果。另一方面,一枚受。精。卵要孵化成小雞,必須要有合適的溫光條件,否則也不行。
比較響亮的牌子,良好的辦公條件,熱情的接待,這就是與抗生素廠合作的溫光條件。
對於生產抗生素廠家來說,他們的藥生產出來,總得找人銷售,交給實力強硬的公司自然是最好選擇。
內因和外因都滿足的條件下,談判很順利。
談判時,侯滄海和楊兵坐在圓形會議桌的一端,廠家副總和銷售人員坐在另一端,很正規,又很嚴肅。
首先談的代理針劑。
其次談的是代理價格。
再次談的是首次進貨量和年銷售指標。
前兩者多依慣例,後面纔是重點。經過反覆討論,雙方將首次提貸定爲十萬,年銷售量不低於四百萬,完成指標後獎勵百分之六。
各項條件談妥當之後,雙方擬定合同,簽上名字。
侯滄海和楊兵順利地拿到了代理權。
晚上,談成合同的雙方痛快地喝了一頓酒,喝完酒,又去洗澡,然後再吃燒烤。這一套程序完成,已經是凌晨三點。賓主都很累,都想早點睡覺,可是爲了合作便順利,都在硬撐着。
送走合作方後,侯滄海和楊兵睡了一個大覺,醒來後單獨找地方喝了一杯,準備安靜將近期事情進行一番梳理。
“小偉哥,這一次代理抗生素,我原來的想法是讓你來簽字。你爲什麼不願意簽字?”
“侯子,沒有別的意思。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反思,我到底能做什麼事情?表面上看起來這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實則每個人要認清自己很難。你來到二七公司後,我纔算徹底認清了自己。我來到二七公司時間不算短,業務也行,可是我從來沒有產生獨立於老江做事情的任何想法。而你來到二七公司不久,就弄出了一個不管部,二七公司上上下下都還認可這事,沒有多的異議。通守這事我才認識到自己真不是一個大刀闊斧打江山的人,我的才能更接近大內總管。你在前面打江山,我則幫着穩固後方,打江山我不行,搞管理還不錯。”
“你謙虛了。”
“真不是謙虛,我是深刻反思自己。比如接下來的全市學術性會議,是你提議,再主動藉助陳文軍的關係聯繫了市衛生局。我做這種開拓性工作比較難,但是你把事情定下來以後,到公司去請老段,去搞定蘇總,這些具體會務工作是我的特長。我們兩個性格互補,合作起來肯定愉快。你和吳建軍從性格上比較相似,都是敢想敢做的性子,你和他的差別在於理念,他是野路子,凡事總喜歡考慮下三路,下三路不是完全指男女關係,而是說他考慮事情總喜歡從陰暗的、灰色的、低端的地帶出發,把人拖下水,達到目的。如果由他來開發高州,絕對現在又開始拉着關鍵人物吃喝玩樂,他絕不會去舉辦高端的學術性會議,以堂堂正正以師攻下高州衛生系統。這就是你和吳建軍行爲方式的不同。”
“少拍馬屁了,捧得越高摔得越痛。在我越界之時,多提醒我,這是非你莫屬的責任。爲了顯示誠意,我先要問你一個尖銳問題?”
“說吧,我的心很大的,能接受任何尖銳問題。”
“你和江莉有沒有實質性關係?這是你的私人問題,我原本不想問,可是這涉及到分公司,還是要問。”
“我和江莉關係不錯,沒有實質關係。”
“江莉對你不錯,我看得出來。”
“爲什麼突然想起談論男女問題。”
“那個被我丟掉,又被你撿起來的女生,叫孫藝欣吧,你看她的眼神不對,只要孫藝欣出現,你的眼光不自覺就在她的身上留連。我想提醒你,正確處理好男女關係,特別是有工作關係的女人要儘量躲遠點好。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是有道理的。”
楊兵被窺破心事,惱羞成怒地道:“也就是侯子能說我的私事,換個人,早就讓他滾一邊涼快去。”
在前一段時間,楊兵帶着江莉做業務,請客,喝酒,喝歌,諸事皆在一起。兩人拉過手,跳舞時也曾擁抱過,但是沒有進一步發展關係。他在內心深處還是沒有忘記江莉曾經是舞廳小姐,這一個心結,阻止他進一步行動。
這一次新招來的孫藝欣,清純,漂亮,狠狠地打動了楊兵。
侯滄海道:“今天我要把事情說透,你對女人心軟,容易犯錯,必須要謹慎。”
楊兵瞪着眼睛,道:“我們大哥不說二哥,兩個都差不多。任巧對你也是含情脈脈,大家都清楚。”
涉及到男女事,實在麻煩。侯滄海抓了抓短頭髮,道:“下次姚琳過來,我請她到高州公然同居一次,就能消除麻煩。”
“殘忍。”
“早點殘忍,總比晚點殘忍要好。”侯滄海道:“我們兩人互相提醒吧,免得犯錯。明天我要回江州去一趟,我妹生了一對雙胞胎,還沒有回去過,再不回去,我這個當舅舅的就實在不象話了。我從江州回來以後,就要正式介入張躍武新成立的房地產公司,二七公司的事情,你要撐起啊。等到我把經驗摸得差不多時,肯定會有新的更大的機會。”
(第一百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