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毅然長期坐鎮於綜合研究心,專心研究一大惡人,氣質越來越沉靜,走路快,說話少。!這份很酷的模樣引起不少集團內部女生青睞,或明或暗對樑毅然送秋波。樑毅然對集團女生送來的秋波視而不見,基本不與她們來往。
在侯滄海的觀念,太好色的男人靠不住,不近女色的男人不可依靠。樑毅然面對女護士的態度與面對集團女生態度明顯不同,沒有副總裁和女下屬之間的拘謹和距離感,更多青春男女初次心動時的忸怩勁,還有是在異性面前的裝模作樣。
女護士站在樑毅然身邊,道:“你的臉和手肯定是被刀片劃的,這麼重的傷得報警啊。”
樑毅然搖頭。
女護士皺眉,道:“不敢報警,莫非是黑社會的。”
樑毅然又搖頭。
“我們搞企業的。”侯滄海從樑毅然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女護士,道:“謝謝你對樑子的精心照顧,等到樑子傷好以後,我們請你吃飯。不知你怎麼稱呼,能不能留下聯繫電話。”
女護士臉略有一絲紅暈,又看了一眼名片副總裁的頭銜,道:“副總裁,聽起來是一個大企業。”
樑毅然舉手小指,表示企業不大。
侯滄海又幫着問:“請問怎麼稱呼?”
“我叫李南鬆。”
侯滄海微笑道:“好名字。能給一個聯繫方式嗎?”
女護士看了樑毅然一眼,見樑毅然在點頭,說了一串號碼。侯滄海俯身從樑毅然口袋裡取出手機,給李南鬆撥打了過去。手機響了起來,兩人之間通過無線信號有一條聯繫的紐帶。
在出門前,李鬆南再次叮囑:“你傷在臉,創口很大,特別要注意讓傷口清潔,避免沾溼傷口,一旦沾溼,及時清洗傷口,重新換藥。三四天爲傷口癒合期,傷口癒合過程會發癢,不要抓撓傷口,否則撕裂縫合傷口,影響癒合。也加緊亂塗抹消炎、止癢的藥物。除此之外,傷口縫合後注意日常的飲食調理,多食用一些含有蛋白質、維生素、鋅豐富的食物,避免食用辛辣、刺激性的食物,避免食用發物。本來還要注意良好心態,你這人神經大條,應該沒有問題。”
樑毅然如小學生,聽得很細心。
等到女護士離開時,侯滄海微笑道:“這個女子很特別。你們兩人是王八瞪綠豆——對眼了。她不錯,到時你要主動些,約她出來吃飯。”
樑毅然點頭稍重,扯得傷口痛。
輕鬆之事談完,侯滄海微笑漸漸消失,道:“你不該自己去的。而且,不應該用這種手法。”
樑毅然在紙寫道:“這是最直接的辦法,沒有料到他是慣偷。”
樑毅然說話不方便,侯滄海沒有和他討論,直接談看法,道:“除了一大惡人,這種商業競爭,原則不要夜行。黑暗有吸引力,我們要剋制內心慾望,否則會被反噬。你單槍匹馬去接觸逝者兒子也有苦衷,綜合研究心下面設有經濟研究心、信息研究心和法律研究心,實質真正能接觸我們真心核心的人很少,害得你和我必須親自出馬。在這一點,我們要向一大惡人和丁老熊學習,他們有很多馬仔,這是他們過人本事。”
樑毅然在紙下寫道:“我一直在找人,合適的人選,很難找。”
在另一家醫院,逝者兒子趙排骨提着藥袋,一瘸一拐地離開醫院。昨天打鬥之時,他用刮鬍刀割傷對方,也被對手踢傷腰部。當時還不是太疼。早起牀才發現腰部有一大塊青腫,痛得厲害。到醫院檢查後,骨頭沒事,診斷爲軟組織挫傷。
“陽總,我昨天被人打了。”趙排骨來到了陽九保健液總部,等了大半天,在吃午飯時才見到了次找自己的公關部陽林森。
在陽林森眼裡,趙排骨是一個小混混。若不是利用了其病死的父親,他不會正眼瞧這個小混混。他原本正在去吃飯,聞言便停下腳步,道:“叫你別來。”
“我被滄蘭的人打了。”
“被打了,到我辦公室。”
趙排骨拉開衣服,在腰部果然有一團青紫。
陽林森饒有興致聽完趙排骨敘述,道:“等會記者會來找你,你把剛纔給我講的說一遍,重點是滄蘭保健液晚派人來襲擊你。”
趙排骨如雞啄米一樣點頭,道:“肯定是滄蘭保健液的人,他們三個人以爲能捉住我,還報了名字。陽總,我爲了您鞍前馬後這樣賣命,還被人差點綁架,你總得給點補助。我也不想要多了,三五萬夠了。”
這是典型的獅子大張口,陽林森拉下臉,道:“你別獅子大開口,次給你錢,我們都說好了,一口價。現在別扯其他的。”
趙排骨苦着臉道:“那時候我沒有捱打啊。這次被滄蘭的人打了,很有可能打到腎臟。我還沒有娃兒,以後沒得生育,我找誰訴苦啊。再說了,記者來採訪我,總得給我點採訪費吧。”
陽林森道:“不是我打你,憑什麼我給錢。我建議你報案,說滄蘭保健液的人打了你,公安的人肯定會爲你聲張正義。”
“陽部,我是爲你賣命,受了傷,肯定要找你。你多多少少得打發幾個吧。”昨天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滄蘭保健液的人乾的,趙排骨想得很清楚,可是報案沒有什麼意思。此時,趙排骨覺得抓住了陽九公司的把柄,想要敲詐一筆。
陽林森道:“三五萬,你敢張這個口。把醫藥單拿來,實報實銷,這樣總不錯了吧。”
“還有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陽總不肯報銷,我要去找滄蘭保健液,讓滄蘭公司給我報銷。”趙排骨說這句話帶着威脅。
面對這條社會的爛滾龍,陽林森感到有些頭痛。若是這次給了錢,肯定還有下次,陽九公司會變成趙排骨的提款機。可是若是不給錢,他跑到滄蘭公司去亂捅,也很麻煩。
“馬的,趙老頭這樣一個好人,居然生出這樣的兒子。若不是看到你爸面子,老子纔不理你。”陽林森望着故意裝作可憐巴巴的趙排骨,道:“看在你爸的面子,給你一千塊。”
“我受了傷,總得躺幾天,我還要接受記者採訪,三千。”趙排骨在社會底層混了很長時間,自有其生存之道,很有耐心地討價還價。
最後,趙排骨拿到了二千六十百塊錢,心滿意足地回家。
下午,有記者找門。趙排骨誇張地躺在牀,將瘦成排骨的身露出來,給年輕兩個記者展示,介紹情況時,還用手背抹了眼淚。
記者們義憤填膺,正義感爆棚,對滄蘭保健液充滿了憤怒。臨行前,兩個記者慷慨解囊,各給了趙排骨兩百塊錢。
侯滄海陪着樑毅然走出醫院之時,一篇猛烈抨擊滄蘭保健液的章在嶺西都市類報紙轉載,雖然在結尾時也說最終結果要依據公安調查,但是整篇章都使用了春秋筆法,已經將滄蘭保健液置於“作案”方。
樑毅然坐在副駕駛室位置,臉被包成糉子。他看罷報紙,扔向後排。
滄海集團成立以來,慣常利用媒體造勢,往往能夠贏得先機
,迅速佔領市場。這一次在陽州陷入麻煩之,媒體不約而同排外,讓他們相當鬱悶。一審開庭後還沒有審判,從理論來說輿論不應該影響法官的判決,事實輿論可以潛移默化影響法官判決。法官是人,即使他本心想秉持公正,還是會受到情緒影響。
回到陽州大酒店以後,侯滄海這纔回李莉電話,道:“我們沒有辦法找記者麻煩,他們用的是春秋筆法,打官司贏不了。”李莉氣憤地道:“眼看着他們隨便造謠,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侯滄海道:“這種情況下,我們沒有辦法堵住他們的嘴。忍一忍,退一步。”
放下電話,侯滄海給遠在首都的王清輝打電話,詢問那邊的進展。
王清輝情緒還不錯,道:“差不多辦好了,我的大學同學正在負責相關工作。他們原本有抽查保健液的計劃,現在準備提前。這一次是國家技術監督局、衛生部聯合抽查營養保健口服液產品質量,嶺西陽久保健液,山南滄蘭保健液,嶺東天樂保健液,全部在抽檢範圍之內。”
侯滄海道:“我們的產品有問題嗎?”
“其他產品我不敢說,滄蘭保健液絕對沒有問題,這一點我敢保證。”王清輝聲音很響亮,也很自信。
侯滄海找到了一款有利於睡眠的偏方後,其他所有事情都交由王清輝負責。
從滄蘭保健液項目立項策劃及專家可行性論證;產品配方、工藝路線設計及質量標準制定;送檢樣品加工及產品oem基地;產品首次檢驗和複覈檢驗機構保障;申報資料製作、論證、申報及協調和控制;跟蹤產品審評狀況,協調整個審評過程,直至取得批件。王清輝傾注了大量心血,對各個環節瞭然於胸,正因爲此,他絕對不相信滄蘭口服液會導致趙姓患者的那些症狀。
“一審敗訴的可能性爲百分之九十五,我們沒有辦法扭轉。等到國家技術監督局和衛生部聯合抽查的結果公佈之時,便是我們反擊之日。聯合調查成果將直接影響二審,可以作爲新的證據之一提交。”侯滄海又道:“王教授辛苦了,這次從北京回來,我還有一件重要事情和你商量。”
樑毅然低頭在看虛擬受讓股的件。等到侯滄海打完兩個電話,他拿筆寫道:“推行虛擬受讓股是在企業能贏利的前提下,你爲什麼這麼肯定滄海集團有巨大升值空間?”
“滄海集團肯定會升值,原因很簡單,有核心技術,還有一整套完善的銷售體系,這是兩個很牛的拳頭,憑什麼不能升值。我研究過歷年來保健液的發展情況,他們能快速擴張,我們也能。我們在山南和
嶺東都銷售得很好,說明我的判斷是對的。若不是陽久保健液惡性競爭,在嶺西也有好效果。”
侯滄海很清楚給樑毅然發了多少錢,道:“我們先說斷後不亂,這是生意,你也得出錢。如果沒有錢,我們可以通過銀行貸款。”
樑毅然此時通過跟隨烏天翔的股票,大賺了一筆,購買虛擬受限股完全不成問題。他提筆寫道:“我相信你,抽時間辦手續。錢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這次受傷,教訓深刻,以後我們儘量少用夜行手段。凡事有利也有弊,那個叫李南鬆不錯,你們兩人見面眉目傳情,抽時間把她約出來。現在你可以發短信,和她聊天。談戀愛不要遲疑,否則一顆好果實有可能被別人摘走,到時哭都來不有。”
侯滄海和樑毅然談話向來簡短,今天特殊,樑毅然變成啞巴,只能由侯滄海一人唱獨角戲。
樑毅然寫道:“我肯定破相了,不知道臉的這道傷,會不會減分。”
侯滄海鼓勵道:“李南鬆看見過你的傷,不礙事。有了這道傷,還能增加男子漢氣質。”
樑毅然用筆惡恨恨地道:“那個小偷先是用父親的命來栽贓我們,又破我的相。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侯滄海道:“少涉黑暗,不要夜行,我們要多用陽謀。以後儘量如此。”
(第三百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