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凡總覺得炎烈會忽然出現在這裡是有目的的,但是一向精明的他還是猜錯了。
兩人一路的走着,忘昔時不時會到路旁的小攤子瞅一瞅,都是看了些小玩意兒,可最後還是沒有買。
“真是小氣。”堂堂甯越國的王爺,連點小東西都捨不得給自己人買。慕容凡自認爲自己還是很大方的,凡是忘昔之前看過了什麼,他都跟在身後看得一清二楚,等兩人一走,便派人都買下。
慕容凡也不知道他跟着兩人做什麼,看着兩人轉身進了路旁的一個酒樓,急忙也跟着走了進去。身後抱着滿滿的小玩意兒的下人見勢,也想跟進去,卻面露難色。
“你先把東西拿回去。”慕容凡揮揮手,讓他先走了。
“是,那……”下人的話沒說完,慕容凡卻先拿了最上面的一個面具,跟着走了進去,眼看着兩人上了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他怕被人認出來,便坐到靠着木梯的位置上。
“夠了夠了,點這麼多,吃不完。”忘昔聽着炎烈點了好多菜,急忙阻止道。
“不見你兩日,你怎麼胃口變小了。”炎烈笑着,卻沒有把剛點的菜減少一兩個,寵溺的看着面前的人清瘦的臉龐,“你應該多吃點。”
“我沒什麼胃口。”忘昔胡亂的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一擡頭就看到炎烈熱如火的眼神,不敢再看,便把頭扭向窗外,看着人來人往。哪知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也招致了炎烈的不滿,他伸出手往她的頭輕輕的敲了一下,忘昔一轉頭,就看到他略爲複雜的表情。
“別看了,你是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了?”
“我能有什麼壞主意啊?”忘昔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又是炎烈和藍憐兒的什麼秘密,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些嘲弄,但是要這麼猜出來真的有難度。
前兩次去的那家酒樓炎烈已經沒臉再去了,只好帶了她來這邊,卻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炎烈總以爲她還在爲臉上的疤痕生氣,就安慰道:“西普國也有不少能人異士,一會兒吃飽了我再帶你去找個郎中看看。”
她這張臉被弄成這個樣子,忘昔早就找過不知道多少個大夫看了,都無能爲力,她也並不抱什麼希望了。但是看着炎烈一副關心的樣子,卻不好拒絕,只好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好。”
“你怎麼用起左手了?”炎烈瞟了一眼,終於發現了她不對的地方。
“哦?右手有些疼,就只好用左手了。你老看着我做什麼?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忘昔真的是不好意思了,更多的卻是擔心,兩人才單獨相處了多久,炎烈就已經從她身上處處挑出毛病來了。
炎烈一聽,立刻坐到她身邊,抓起她的手,小心的挽起袖子,嚇得忘昔急忙縮回手:“你要幹嘛?”
“不要幹嘛,你不是說手疼嗎?我替你看看。”炎烈瞪了她一眼,今日她真是扭捏得不像話。炎烈心裡嘆了口氣,拿起她的手好好的觀察了一番,卻皺起了眉。
“怎麼了?”忘昔看他
皺眉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安,急忙問了一句。
“沒事,可能傷到了骨頭裡吧。”炎烈怕她冷着,看了一番便替她把袖子放了下來,恰好這時菜也上了,便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吧,一會兒我再去找些草藥給你敷一下。”
“好。”又是簡單的一個字!在炎烈面前她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敢挑些簡單的字眼來回答,生怕引起了炎烈的懷疑。有了前車之鑑,她也聰明的用起了右手,卻用得生硬極了,好幾次連根青菜都夾不起來。
“你慢點。”炎烈看着眼前笨手笨腳的人兒,一邊嘆氣一邊給她碗裡夾了好些菜。
可是他的好心並沒有讓忘昔感覺到心暖,而是有些苦惱。她素有些挑食,炎烈點的這桌子菜裡也沒有幾個是她喜歡吃的。想來,這該是那個冒充她的人最愛的東西吧,忘昔擡起頭,衝炎烈甜甜的笑了一下,慢條斯理的把菜往嘴巴里送,享受着炎烈對她的“呵護”。
“嘁。”不遠處的慕容凡輕蔑的發了一聲,桌上的菜已經上齊了也並沒有動一下筷子,只是拿着剛買來的面具把玩着。
忘昔吃幾口便想說飽了,可是一擡頭便看到炎烈熱烈的眼神,便不敢再吭聲,繼續低頭吃了幾口,卻一不小心吞下了一根魚刺。
“怎麼了?”
“被刺卡住了。”忘昔艱難的蹦出幾句話,繼續用力的咳着,企圖把罪魁禍首給咳出來。
也苦了炎烈,看着她難受,十八般武藝幾乎都用上了,就是不能解決問題,看着忘昔的臉越來越紅,卻無計可施。
“不吃了,去找郎中。”炎烈剛把忘昔拉起來,慕容凡已經走了過來,橫在兩人面前。
“慕容王爺?”炎烈皺起眉,但並不打算在這與他起衝突。
“這麼小的事情都要找郎中,難怪說你們甯越國的人都身子嬌貴。”慕容凡嘲笑了一句,不顧炎烈冒着怒火的眼神,低頭對忘昔說,“姑娘,你不介意在下幫你吧?”
“嗯?”忘昔剛發出了一個字都覺得嗓子又被刺了一下,看了一眼炎烈,見他不高興,便搖了搖頭。
雖然她沒有同意,可慕容凡最愛做的便是多管閒事,由不得她不同意,伸開手掌往她的背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
“慕容凡你做什麼?”
“咳……”
炎烈揪起慕容凡的衣領,卻在這時忘昔也把魚刺給咳出來了,在炎烈的拳頭還沒落在自己英俊的臉上前,慕容凡輕輕的別過了臉,低聲道:“將軍,別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我是好心。”
慕容凡似乎是斷定了炎烈不敢打他,又補充了一句:“將軍別衝動,這裡人不少,我想要是動起手來,難保沒人把你認出來。”
“我沒事了。”忘昔也勸住炎烈,剛纔慕容凡那一巴掌力度剛剛好,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快就把刺給咳出來。
炎烈也不想在這兒惹事,鬆開手,說:“慕容王爺,人你也幫了,可以走了。”
“將軍,你可真不
夠意思,怎麼說我都幫了這位姑娘一個忙,雖然不是什麼大忙,但是於情於理,你們也該感謝我吧。就算不請我坐下喝一杯茶,也該說聲謝謝吧。”慕容凡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死皮賴臉的來了一句。
“慕容王爺,謝謝。”忘昔並不是愛惹事的主,雖然慕容凡幫人的手段有些奇怪,可是到底幫了她的忙。就在一擡頭的剎那,看到慕容凡玩味兒的笑容,認出他來。
竟然是他!
“好了,你要聽的謝謝也說了,可以走了。”炎烈有些詫異這句感謝的話竟是從藍憐兒的嘴裡說出來的,這丫頭的脾氣不是該出手了嗎?
“將軍,你這麼着急着把我趕走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不對啊,你有閒情逸致帶着人到我的地盤上吃香的喝辣的,怎麼就沒閒工夫和我聊幾句了?我的馬,將軍打算什麼時候還?”
“我說過會還王爺,就一定會還,慕容王爺這麼着急要馬做什麼?你有閒情逸致在這兒喝茶,自然也沒什麼機會用到馬。”
“我只是心急罷了,將軍,人丟了,你不着急嗎?”慕容凡不知想表達什麼,忘昔卻明顯的感覺到他這一句明顯就是衝着她來的。
炎烈的耐性也被慕容凡消磨得所剩無幾了,心裡更加肯定那夜的蒙面女子就是慕容凡的人。
“慕容王爺想說什麼?”
“沒什麼。”慕容凡賣了個關子,忽然轉身回到原先的位置上,拿起面具,放到忘昔的手裡,“姑娘,我剛纔買了這個面具,當做是上次在王府門口的賠禮,請姑娘笑納,我想姑娘應該會喜歡的。”
“慕容凡,你什麼意思?”炎烈立刻把忘昔護在身後,怒視着慕容凡,無端送藍憐兒面具,是笑話她被毀容了?
“沒什麼意思,上次多有得罪,這個不過是賠禮而已,將軍又何必動怒呢?”慕容凡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面具塞到了忘昔的手裡。而他說完這一句,也終於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憐兒,把它丟了。”炎烈看着忘昔手裡醜醜的面具就不舒服,立刻要奪過來丟掉。
“算了,我看他也是好心。我不戴就是了。”這個,就算是她替那個冒牌貨收下好了。
營帳被泥石流沖毀,炎烈並不打算再把藍憐兒帶回去,而是把她安排在了這裡的一個客棧住,這裡離甯越國又近,也安全。
慕容凡回到王府,卻不着急回書房,而是到了西邊的廂房。
“王爺。”
“她怎麼樣了?水大夫來看過了嗎,怎麼說?”慕容凡並不着急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問了一句丫鬟。
“水大夫來過了,說姑娘並無大礙。水大夫開了個方子,說是姑娘喝了就可以醒了。”丫鬟老老實實的把水如煙的話複述了一遍。
“真是荒謬,人都沒醒,怎麼喝藥,能喝藥不就醒了嗎?”慕容凡責備着水如煙的不靠譜,一邊走進了房裡,留下丫鬟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按照慕容凡的意思,她是該去熬藥還是不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