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昔雖來過兩次慕王府,卻都是晚上過來,從沒見過水如煙和春夏,見兩人熱情的與自己打招呼,必知她們認錯了人,“嗯”了一聲,急忙就要走。
可是不遠處的炎烈卻聽到了這一句,一個“回來”,讓他心裡的怒火直升!
“我與慕容王爺有些事情要談,你在外面候着吧。”未等忘昔過來,炎烈便先說了一句,走在了慕容凡的前方。
往時這些事情他都喜歡讓藍憐兒一起參與,可是今日不知爲何,看着她就有些生氣。
慕容凡也被炎烈的話說得一愣,猜出炎烈興許是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只是這種事情,也不該由他來說破,慕容凡衝着拱門裡的身影吩咐道:“水如煙,你和春夏好好的招待一下姑娘。”
炎烈已經在前面走了有些遠,慕容凡不得不叫住他:“將軍,書房在這裡。”
兩人在書房裡並沒有討論多長的時間便出來了,而忘昔也沒有花上多長的時間便和水如煙、春夏打成了一片,連水如煙也奇怪,之前說話還冷冰冰的人,怎麼一夜之間竟變得如此健談。
水如煙學過醫,醫術雖然算不上了得,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卻是瞭然於心,運用自如。她記得有個去疤的方子,不管是多醜的傷疤都能治好。只是水如煙忘了是在哪裡看到的這個方子,只有找到書,才能對症下藥。這一刻,她也終於感覺到了什麼叫有心卻無力迴天!但是所有的醫書都丟在房間裡,要找起來也並不是難事,水如煙已經和忘昔打了包票,一定替她救好這張臉。
自從臉受傷以來,忘昔從沒放棄過尋醫問藥,可是各路名醫也看了,江湖郎中也看了,仍是無濟於事!漸漸的她也不抱希望,如今水如煙卻信誓旦旦的說會給她治好,忘昔也只是聽聽而已。比水如煙資歷深的人多了去了,他們都無能爲力,更何況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呢!
忘昔客氣的謝過了水如煙,便和炎烈一起離開。
“方纔和她們聊了什麼,好像心情不錯。”炎烈漫不經心的問了忘昔一句,卻又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
“嗯?沒什麼。”忘昔卻對他態度有些淡,或者說是害怕,她怕炎烈只是裝出來有興趣而已,而且他好像並不喜歡她過分在意這張臉,既然如此,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
既然她不願意說,炎烈也不問。
兩人在街上緩緩的走着,忘昔把頭垂得很低,走着走着連炎烈不在身邊了也並無察覺。回頭一看,卻見炎烈在一個小攤子前,雨後天晴,陽光滿滿的落在炎烈身上,忘昔忍不住眯着眼睛看了過去,眼裡滿滿的幸福意味。
忘昔不忍破壞這美好的一幕,只遠遠的看着炎烈,希望時間能夠久一點。
“哎喲。”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忘昔的手裡被人塞了個不知什麼東西,再回頭時,卻已經找不到那個撞到自己的人了。
炎烈正好從攤子裡出來,看到這一幕,看到忘昔有些失神的
樣子,關切的問:“怎麼了?撞疼了嗎?”
“沒事。”忘昔揉了揉肩膀,仍不放心的看向了剛纔那人離開的方向。
“銀子沒丟吧?市集人多,你要注意着點。”
錢袋也還在,忘昔舉起來給炎烈示意了一下,笑笑道:“沒有,這錢袋裡邊也都是些碎銀子。”忘昔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捏住了剛剛收到的東西,摸起來像是一個字條。
字條上的字跡被汗侵蝕得有些模糊不清,卻依稀可辨四個大字:注意安全。
是誰?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給她這個字條?
忽然,手裡的字條被人拿了起來,忘昔嚇得直接就跳起來,竟是炎烈!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而且進來,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誰給你的字條?”炎烈拿起來瞟了一眼,從被人撞了開始,忘昔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炎烈剛纔和她說了幾件事她都一臉茫然。炎烈便藉口先回去,果然,折返回來,她的手裡就多了這個字條。
忘昔搶過來,尷尬的笑了笑,說:“能有誰給我的,我自己寫的,你也陪了我好幾日了,也該回去辦正事了。我是想……”
“是想把字條塞在香囊裡一起給我?”炎烈接過話,也讓忘昔也有些不可思議,這胡謅的藉口他竟然也相信了?按道理,炎烈不會認不得那個“藍憐兒”的字,他連半點疑心都沒起,難道那個人是……冒充自己的人!
腦海裡冒出來的念頭讓忘昔無措起來,注意安全,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要下手了?那炎烈呢?他怎麼辦?忘昔想着,額上竟沁出了密密的汗。
炎烈一連喚了好幾句,忘昔纔回過神來。
這又招致了炎烈小小的不滿,往忘昔的額上摸了一把,疑惑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出這麼多汗?”
“沒事,可能這裡太悶了。”忘昔急忙站起來,又想起來好像自己發呆的時候炎烈一直在說着什麼,卻又不好再問了。
她不問,不代表炎烈不說,等着忘昔開了窗透完了氣,走過去伸出手:“那香囊呢?香囊在哪兒?”
“香囊?什麼香囊?”忘昔一臉的茫然,忽然又反應過來,“哦,香囊,還沒弄好,回頭再給你。”
炎烈有些失望的撇撇嘴,卻又自我安慰了一番:“沒事,慢工出細活,你慢慢做。”給的時間長一點,她弄得應該不至於那麼糟吧。雖然炎烈很期待她親手做的香囊,可是往着壞處想,或許纔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見忘昔狀態不對,炎烈又與她聊了幾句,讓她安心的在客棧裡待着,畢竟一段時間內,西普國也還是安全的。至於他,這幾日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過來了。
炎烈本想把她一起帶上的,可是這幾日忘昔的都不在狀態內,和從前的藍憐兒判若兩人,炎烈只能讓她休息一陣了。
送走炎烈,忘昔躺在牀上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卻忽然一陣動靜傳來,忘昔心中不覺一驚,立刻
警惕的往聲源看了一眼。忽然颳起的大風,把半開的窗吹合了起來,竟這樣就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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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天氣飄忽不定,弄得她的心情也飄忽不定。剛纔那張字條更是讓她忐忑極了,如果真的是那個冒充自己的人寫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難道有人要暗殺她不成?忘昔心事重重的躺在牀上想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忘昔猜測得沒錯,那張字條的確是藍憐兒給她寫的。洛千錦已經起了殺心,儘管她與墨丹都是自己的親侄女,可是洛千錦卻是一個容不得身邊的人對自己有半點背叛的人!
可是忘昔又哪裡是他身邊的人呢,或許命運一開始,就已經註定好了無論他們是誰,都只能站在與對方對立的立場上。
藍憐兒心事重重,突如其來的大雨並沒有讓她停下來,在雨中,更能讓她揮灑自如。
洛千錦也笑眯眯的坐在雨中看着她練劍,那個曾經伴隨着他的面具被他呵護着放在懷裡。自從摘下面具,他總是這一副姿態。或許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弱點,纔會鑄了那一張冷麪具,把自己僞裝得冷酷一些。他似乎忘了,笑裡也可以藏刀。
“你今日出去了?”藍憐兒專心的練着劍,洛千錦卻在一旁和她隨意的聊起天來。
藍憐兒並沒打算瞞過洛千錦,“嗯”了一聲,繼續練着。洛千錦真是個矛盾的人,一邊告訴她習武的時候不要分心,一邊卻非要找些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去找她了?”
“哪個她?”藍憐兒故作不知,雖然洛千錦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但是在未點破之前她並不會不打自招。
“你這脾氣到底是隨了誰呢,這麼冷。”
“我沒見過我父母,這個不是叔叔更清楚一些嗎?”藍憐兒揮着劍,極力不讓自己受到洛千錦的影響。
哪怕是在現代,她也自小便沒爹沒孃,所以爹孃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很生疏的名詞,親情對她來說是世上最疏遠的感情。可是這一次,她的心思卻有了變化。這世上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她們的生命都來源於一個地方,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乃至於她清楚的察覺到了洛千錦的意圖後,會選擇第一時間去通知她。她相信,當時的墨丹也不是那麼的冷血,她也會對藍憐兒有着這種奇妙的感覺吧。
洛千錦說得對,習武的時候不可分心,在藍憐兒想了這麼多之後,忽然感覺胸腔裡一股熱流在涌動,她極力的想把這股熱流壓回去,可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譁”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
洛千錦見勢,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我提醒過你,習武的時候不要分心。”
“墨丹謹記叔叔教誨。”藍憐兒並不想與洛千錦計較什麼,他那些奇怪的心思,真要琢磨透的話恐怕一輩子也不夠。
洛千錦本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無意一瞥藍憐兒吐出來的血時卻大驚失色:“你怎麼……”
她中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