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久違的和悅笑容,玩得越來越起勁。
每個男人的身體裡都住着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就算是平日裡冷酷的炎烈也是如此吧。藍憐兒看了一眼沉浸在歡樂中的他,俯下身往手裡蓄足了水,準備發起一次有力的進攻,卻忽然感覺心口一疼,還未潑出去的水瞬間嘩啦啦的落下,腳下的湖水瞬間像是寒冰一樣刺骨起來。
“還想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炎烈以爲藍憐兒又故技重施,早已做好了防備,遠遠的看着藍憐兒,生怕被她又來一次突襲。
卻見藍憐兒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像是紙片一樣緩緩的倒入了水中。
“憐兒,憐兒,你怎麼了?”炎烈意識到藍憐兒出事了,急忙撲了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藍憐兒整個人已經不知人事了。
她的全身像冰塊一樣冰冷,臉色早已慘白得不像樣子了,整個人安靜的倒在炎烈的懷裡一動不動,像是一個玩偶一般。
“你冷不冷,快來取暖。”炎烈把藍憐兒抱到火旁,可是藍憐兒渾身溼淋淋的,任火怎麼烤也汲取不到一點點的溫度,依舊冰冷如初。
“冷……”似乎是感覺到了一點點的暖意,藍憐兒的意識恢復了些許,模糊不清的喊了一句,她是掉進了冰窖裡嗎?怎麼會這麼冷,明明看到火光就在眼前,可是還是覺得一陣陣刺骨的寒意襲來。藍憐兒全身都哆嗦起來,拼命的往炎烈的懷裡擠去,只有這裡,她才能感覺到有一絲的溫暖。
藍憐兒的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兩人身上的衣衫都是溼淋淋的,這樣下去,只怕藍憐兒會更着涼。
這深山老林沒有別人,只有一隻狼在身邊擔心的轉來轉去,炎烈猶豫了一下,還是替藍憐兒脫去了身上溼漉漉的衣衫。
雪白的肌膚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極爲動人,炎烈看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他不能趁人之危!藍憐兒幾乎冷得窒息了,他怎麼能有這樣的心思!炎烈重重的嚥了一口口水,別過臉去不敢再看一眼。
“冷。”藍憐兒只覺得全身發冷,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麼也喘不過氣,毫無意識的她卻把炎烈抱住了。
炎烈只覺得全身像是被烈火點燃了一般,懷裡的人兒撩人得很,可是他卻連動也不敢動,甚至連看也不敢看一眼。
“混賬!”一睜開眼,卻感覺一道刺眼的光射進眼睛,藍憐兒皺了一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炎烈的懷裡,而他正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手還在身上不老實的動着。
她只記得昨夜在湖裡與炎烈戲了一下水就感覺到心絞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難道昨夜炎烈趁她暈倒之際……
一抹紅暈飛上了藍憐兒的臉頰,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起來,又狠狠的朝炎烈甩了一記巴掌:“下流!”
身上的衣物一片凌亂,連釦子都扣錯了,這個混蛋!
炎烈無緣無故的捱了一記耳光,委屈與惱怒一併襲來,他
昨夜寧願冷着自己也抱緊了她給她溫暖,好不容易替她把衣服烤乾了還幫她穿上,換來的竟是一記耳光!
炎烈並不多言,而是把手裡還拿着的衣物小心的放在一處乾淨的地方,道:“既然你醒了,那……”
“滾!”藍憐兒怒吼了一句,心口卻又忽然襲來一陣痛感,腿下又是一軟,半跪到了地上。
炎烈看在眼裡,卻不敢靠近,生怕藍憐兒又會忽然醒過來翻臉,只能在心裡自嘲,炎烈啊炎烈,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卻見藍憐兒的臉色愈加的蒼白下去,昨夜的那隻狼見到了,竟乖巧的走到藍憐兒的身邊,蹲下給她做依靠。
此刻的藍憐兒疼得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只能軟軟的靠在狼背上,卻仍不忘怒視着炎烈。
炎烈再也看不下眼了,急忙走過去,不由藍憐兒分說便把她橫抱起來,“你再不回去,就要死在這裡了。”
死又有什麼可怕的,藍憐兒只覺得連怒視炎烈淡淡力氣也用不上了,那天還未起牀她便吐了一大灘血,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與其浪費人力物力,還不如自己找一個地方悄悄的死去算了。所以她故意弄出了與人打鬥的樣子,然後離開了王府。
出了皇城,卻來到了這片林子。藍憐兒料想就算是炎烈的人找來也只能找到她的屍首了,卻不想練的輕功居然能讓她走過那片沼澤地,還在林子裡碰到一匹狼。
自小在狼羣中長大的藍憐兒對狼有一種獨特的感情。一開始,這隻狼也表現對她敵視,還咬爛了她的衣衫。
藍憐兒對狼的語言也算精通,與狼交流了幾句,還把自己隨身帶的東西給它吃。
狼向來都是羣居,想來也是那隻狼張久以來都是獨自在林子裡活動,對同類過於思念,雖然藍憐兒長得與它不一樣,可是卻會用它的語言,便與藍憐兒做起了朋友。
藍憐兒也覺得奇蹟,她本以爲自己要死了,卻沒想到還是在這裡熬過了快十天。
許是知道炎烈是來救藍憐兒的,那隻狼竟然沒有對抱着藍憐兒的炎烈發起攻擊,而是跟着他一路到了山腳下的沼澤地,卻眼睜睜的看着炎烈用輕功輕易的過了沼澤地,自己則在邊上遠遠的看着,久久不願離去。
這一次,藍憐兒竟然昏迷了一日一夜。按照之前的方法來換血已經行不通了。
換血,先要封住傷者的五經六脈。五經,人的心肝脾肺腎,留住這五經的血,才能與換進去的血液相融合。萬一藍憐兒突然醒過來,封住的五經六脈被衝開,只怕到時候經脈大亂,後果不堪設想。
醒過來之後,也隨時會昏迷過去,如果突然昏迷,所有的事情就前功盡棄了。
炎烈的眸子生冷,“難道就沒有一個別的辦法嗎?”
“有倒是有,只是……”許素記得從前看過一本醫書,上面就記載了換血的方子,只是……
許素把換血的方子和炎烈一說,炎烈便沉默了。
醫書上說,若是傷者處於昏迷中,可使一人取無名指上的一滴血放在傷者眉心,兩人須赤身相對,掌心互通,以一人之真氣輸進體內,以保持傷者的精神如一,期間,兩人都不得分神,否則都會元氣大傷。待真氣輸入完畢,方可換血。
而更爲苛刻的條件是,兩人不能爲同性。
有些事情不必炎烈親力親爲,可是炎烈顯然不放心讓別人這麼做。
“爺,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許素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許素,你還記得你妹妹死的時候嗎?”炎烈沒有正面作答,而是說起了這件讓許素不能釋懷的事情。
許素緊緊的咬着下脣,當初那種失去親人的萬箭穿心之痛又一次襲擊了她的五臟六腑,如果可以,她願意替許宴去死。可是直到現在,許宴的屍體還是沒有找到,讓她如何能安心!
“心痛嗎?如果本王告訴你,本王看到藍憐兒躺在牀上生不如死,本王也覺得心痛。既然有機會把她就回來,爲什麼不試一試?她活下來,定有她的利用價值。本王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炎烈邊說着,邊注視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藍憐兒。
他看藍憐兒的目光很溫柔,許素不知道在藍憐兒和炎烈之間發生了什麼,竟可以讓炎烈改變一直以來的冷漠。就算炎烈真的只把藍憐兒當成一枚棋子,也是一枚舉足輕重的棋子吧。
“你出去候着,任何事情都不許人踏進這裡半步。”輸真氣需要一個幽閉的空間,以免受到外事的影響而分神。
“是。”許素答應了一句,關上了房門。
炎烈把藍憐兒扶了起來,還沒意識的她只能靠在牀邊。
眼前的藍憐兒是那麼的柔弱,似乎離開了他的掌心就會倒下去,炎烈閉上眼睛,不敢直視藍憐兒,生怕自己睜開眼睛就會分了神,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救活藍憐兒,她不能死!
藍憐兒也感覺一股氣體在身體裡迴旋着,五臟六腑似乎被什麼打通了,之前的壓抑感漸漸的消失,意識也漸漸的恢復過來,睜開眼睛,卻看到炎烈竟赤身坐在自己的對面,他的雙手與自己的手緊緊的貼合在一起,而自己的身上也……
似乎是感覺到了藍憐兒的甦醒,炎烈低聲吩咐道:“不要分神!”
這個時候藍憐兒應該甩一記耳光纔是,可是她卻順從的閉上了眼睛,乖乖的聽從了炎烈的話。
心底涌起的是對生的渴望,她一向把自己的生死之置於度外,她是被人掌控着線的木偶,可是這一次,她卻想活下去,爲了自己好好的活着。
院子裡卻忽然嘈雜起來,炎烈緊緊的閉着眼睛,卻也能感覺得到院子裡的騷動。聲音越來越大,似乎還伴隨着低沉的狼嚎!
就在這時,許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爺,外面來了一隻狼。”
不過是一隻狼,那麼多的人還擺脫不了嗎?炎烈不理會,繼續與藍憐兒運功療傷,門外卻想起了打鬥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