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的話卻沒讓她感動,反而讓她有些生起氣來。
藍憐兒從炎烈懷裡掙扎着跳下來,不滿的說道:“今晚可害苦我了,堂堂一個王爺,居然拿根狗牙給人賀壽!”
“不是,這狗牙本來不是要給老爺子的。”
“不是給師傅的,難道是給我的不成?”藍憐兒接過話就來了一句,看炎烈臉色有些不對,才訕訕地說了一句,“真的是給我的?”
“是給你的,給老爺子的禮物在這裡。”炎烈懊惱的掏出精心準備的禮物,包裝倒是和那根狗牙有幾分相似,只是這一份拿起來有分量多了。
在炎烈的授意下,藍憐兒打開了紅布,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玉戒。
玉戒只是一般的成色,手工提不上多精緻漂亮,只是一個普通的戒指而已,潼虛道人要個戒指有何用?
“老爺子想找回這個戒指想了很久了,也算是老爺子和它有緣分,最終還是被我找到了。”炎烈依舊說得輕描淡寫的,但是卻被藍憐兒察覺到了其中的來之不易。
把玉戒放在手裡,也感覺到沉甸甸的,藍憐兒怕自己弄丟了,趕緊放回炎烈手上:“既然是給老爺子的禮物,怎麼剛纔不送給他?”
“剛纔?剛纔有人說得天花亂墜,我聽得暈乎乎的,哪裡還記得把它給老爺子。”炎烈故作不滿,他起初是覺得愧疚,想着等人走了再和潼虛道人賠禮道歉。可是剛纔聽藍憐兒提到紫衣,既然她還想着去找潼虛道人,何不借這個玉戒把她引出來?
但是這個想法炎烈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和藍憐兒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瞞着藍憐兒,她才能配合着自己演一場好戲。
“我不說得天花亂墜,師傅肯定生氣了。你是王爺,師傅自然不會罵你。”藍憐兒嘟嚷着,忽然想起炎烈剛纔說到狗牙是送給她的禮物的事情來,心裡有些好奇,“對了,王爺怎麼想到送我狗牙?”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你這麼喜歡半夜出去折騰,送給你防身罷了。”炎烈一本正經的說,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兒似的。
實際卻是炎烈去潼虛谷的時候,潼虛道人提起今年藍憐兒有一個大劫,需要找些辟邪的東西作防身用。
炎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藍憐兒出谷時遇到的那場截殺,雖然已經過了,但還是心有餘悸。
辟邪的東西自然不在少數,恰好那日炎烈在十里鎮時碰到有人屠黑狗,便花銀子把狗牙買了下來。
沒想到藍憐兒竟感到有些惋惜:“可是現在狗牙已經送給師傅了,我還撒了這樣的謊,要怎麼要回來呢?總不能趁他老人家睡着了去偷吧?”
“又是偷,上次的賬本王還沒和你算。”
藍憐兒一懵,接着就反應過來炎烈說的是什麼事情。
她倒以爲自己能瞞天過海,哪知根本比不上人家兄弟情深,炎堃早不知什麼時候把事情都告訴炎烈了!但是她決定對這件事情絕口不談,反正現在玉也好好的在她身上放着,炎烈怎麼說,她裝聾扮啞就是了。
路過一處宅子,裡面傳出些不和諧的聲音,讓夜顯得更曖昧。
兩人對視一眼,“你在想什麼?”
“在想你正在想的東西。”炎烈邪惡的回了一句。
“那什麼時候可以……”
“看時機。”
兩人難得的達成了一致。
有準備的事情做起來一點兒也不困難,炎烈得感謝藍憐兒那日打死了歐夫人家的狗,不出三天,歐夫人肯定會找到蘇公子門上。
沉寂了兩日,炎烈派來的人便待會消息,歐夫人出了門,朝着蘇府的方向去了。
“走,收網了。”炎烈找到藍憐兒,只簡單的說了一句。
在王府裡該忌諱的還是忌諱着,藍憐兒一聽便知道有事情發生,跟着炎烈就出了門。
歐夫人前腳剛進蘇府,炎烈與藍憐兒後腳就跟着進了去。
雖然與歐府差不多大,但是從裡面的擺設來看,歐府比蘇府氣派得多,但是要論氣氛,蘇府比歐府要好得多。
“難怪蘇公子會勾搭上歐夫人。”藍憐兒自言自語了一句,瞟了一眼炎烈,他正在專心致志的等着看好戲。
看到歐夫人忽然跑到自己家裡來,蘇公子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並不像歐夫人一樣自己住,家中尚有一個老母親,只是老母親平日並不愛出門走動,連吃飯也要下人送到房間裡,所以蘇公子並不擔心母親發現了歐夫人過來。
“你來幹什麼?”蘇公子對歐夫人的不期而至顯得不耐煩,那天把話都說絕了,從此以後再無瓜葛。如今歐夫人找上門來也不知爲何。
歐夫人冷哼一聲,她本以爲蘇公子對她還心念舊情,不會這麼冷血,卻不想自己白白拿了熱臉來貼人家的冷屁股,不禁悲從中來,“蘇相公以前可不是這麼對我的。”
“你也說那是從前,歐夫人,從今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不要再過來了。”蘇公子心裡沒了底,但現在怎麼都是在自己府上,不怕歐夫人來硬的。
“井水不犯河水?哼,好啊,說得真好。就算是和我算賬,那也要把賬算清了。”歐夫人給了蘇公子最後的機會。
女人到底是女人,藍憐兒心裡唸叨了一句,男人可以吃幹抹淨,女人卻總覺得有個過去就是感情還在,還想着別人挽留。歐夫人也是如此吧,她已經失去了歐公子,但是在她心裡,總覺得與她交好的蘇公子是不會翻臉不認人的。
歐夫人就這麼懷揣着對歐公子最後一點希望,被蘇公子無情的打入了冷宮。
“當初是你先勾引的我,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是你不守婦道在先,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蘇公子句句不留情,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打臉。
“你……”蘇夫人被堵得說不上話來,忍不住揚手打了蘇公子一掌。
“你這個賤人!”蘇公子被打了臉,怎麼能吞得下這口氣,也跟着揚起了手,卻遲遲沒有落下,“算了,你與我之前的恩怨情仇,如今也了結了。”
“了結?你倒
是妄想!別的可以不算,你毒死了我府上的狗,這筆賬你總得算清楚吧?”歐夫人氣吁吁,終於說出了今日來的目的。不,她今日來只是爲了挽留蘇公子,卻不想歐公子這麼冷血,她也不必再心存任何的念想了!
蘇公子一聽,冷冷的回了句:“那隻狗死了?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可是還記得那日那隻狗是怎麼吠他的!死得好!
歐夫人一聽,惱羞成怒的撲了上去,“一定是你毒死它的!你這個賤人,居然毒死了我的狗……”
屋子裡鬧成一團,炎烈不禁皺起了眉,這麼折騰下去,看來兩個人是必定翻臉了,他們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
藍憐兒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今日過來可不是爲了看戲,看來還是得把東西弄上場了。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來,裡面也不知塞什麼東西,就要往裡面倒,卻被炎烈制止住了:“你要幹什麼?”
“王爺笨啊,他們現在是烈火遇到烈火,不來點乾柴,燒一會兒不就滅了嗎?”藍憐兒神秘一笑,往裡面吹了點氣。
炎烈頭一次聽人把放迷藥說得這麼不下三濫,看着藍憐兒把事情弄好,才問了一句:“你哪兒弄來的這玩意兒?”
“跟一個西域的老頭買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王爺要不要試試?”藍憐兒又拿出一包放到炎烈面前,得意的揚了揚。
西域的毒藥可不是蓋的,炎烈一看,退避三舍,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試一試也無妨,大不了中了毒,把藍憐兒就地正法了。
邪惡的念頭只在腦子裡浮現了一瞬就立刻打消了,藍憐兒趴在屋頂上看得起勁,嘴裡還唸唸有詞,沒聽錯的話,一直在說:“這樣的男人就該去死,賤人……”
炎烈往裡面看了一眼,地上已經七零八落的丟了一些衣服,兩人已經滾到牀上去了,看樣子藍憐兒的藥已經起效了。
“還看什麼,王爺是看不夠是吧?”不知什麼時候藍憐兒已經不看了,在炎烈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炎烈被藍憐兒說得面紅耳赤,她把他說成什麼樣的人了?
聽着底下傳來的靡靡之音,倆人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戲也看夠了,便要離開。
萬事俱備,只等紫衣了。但是紫衣來無影去無蹤,什麼時候會來,還真是個謎。
夜裡藍憐兒毫無睡意,總覺得自己是白費了功夫,翻了個身,卻忽然感覺牀邊站了個人。
“誰?”藍憐兒正想打開帳子,卻感覺到帳子外的人往後退了幾步。
“深夜造訪,在下失禮了。主人想請少俠過去一趟。”這樣的對白,一聽便知道是紫衣又派人找上門來了。
紫衣雖然惡劣,但有一點藍憐兒喜歡,她的手下從來都是把她稱作“少俠”,這樣的稱呼讓她生氣不起來。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紫衣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藍憐兒並沒有睡着,他卻能在這個屋子進出自如而不被發現,如果真的要和紫衣硬碰硬,平王府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