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客氣的行禮,鬧得夏妃卻對她上上下下的好一番打量起來,像是在看個奇怪的物種。
“老七,你帶來的姑娘也太客氣了。”夏玉曉笑聲清脆卻恰到好處,既讓人感受到了她的調侃意味,又不會讓人感覺太誇張,更重要的是出了永樂宮的大門,別的人也聽不到任何一點動靜。
“以後單獨見到夏妃,可以不必行此大禮。”炎烈解釋道。
這樣的回答夏玉曉仍不滿意,“既然不行禮,那就連帶着夏妃都一塊兒不要叫了。”
夏玉曉雖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但是藍憐兒還是沒能準確的把握住她到底摻雜了何種感情在裡面,她到底是樂意還是不樂意別人叫她“夏妃”?
藍憐兒還沒揣摩出夏玉曉的意思,又聽到夏玉曉嘆了口氣:“你說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見面了。”
“那就看夏妃是寧願見我還是不寧願見我了。”
“我想見你,但是情願不見你。”夏玉曉微笑着答了一句。
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讓藍憐兒一頭霧水,兩人近乎得有異於常人的關係讓藍憐兒也吃驚不小,這麼明目張膽的說着露骨的話,就不怕……
夏玉曉看着藍憐兒暗暗收起來的詫異,暗暗的好笑起來。這是她一貫以來與炎烈對話的方式,從她進宮的那一年起就是如此了,改不了,也不打算改。在外人面前,只要收斂一點就好了。
不過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是個大麻煩,夏玉曉怕引起藍憐兒的誤會,又因爲麻煩懶得跟藍憐兒解釋,便把球踢給了炎烈:“老七,你得找個機會好好和憐兒解釋一下,我可不想惹來什麼麻煩。”
“能惹來什麼麻煩。”炎烈也有些懶,夏妃這裡的椅子好像特別舒服,他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這番不正經的姿態藍憐兒連在平王府裡也未曾見過。但是看着又覺得他像極了個跟母親撒嬌的孩子,要論起來,夏玉曉的年紀也足夠當他的娘了。
兩人懶於解釋,藍憐兒也只能自己在心裡胡亂的猜測着他們的關係。
忽然,炎烈鼻子靈敏的嗅到了一個香味,立刻兩眼放光,從椅子上端坐起來:“什麼味道?”
“看你那饞樣子。”夏玉曉笑着責罵了炎烈一句,起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帶着個丫鬟端了個托盤進來。
“我就知道,夏妃知道我過來肯定藏了好吃的。”炎烈像個孩子一樣,沒等丫鬟把蓮子羹遞給自己,便率先自己動手端了過來。
夏玉曉看他猴急的樣子,忍不住坐到他身邊看起了笑話,似乎是預料到炎烈肯定會出點什麼亂子。
果然,因爲吃得太急,炎烈不可避免的咬到了舌頭。說來也奇怪,平日裡什麼傷痛都不怕的炎烈竟因爲這點兒小問題大叫起來。
藍憐兒本想過去的,誰知夏玉曉已經靠着得天獨厚的位置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她雖然一直等着看炎烈出醜,可是真的當炎烈傷到的時候第一時間擔心了起來。
藍憐兒下意識的退讓,夏玉曉又何嘗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已經走到了炎烈的身邊,突然又坐了回去,“這個事情,現在不歸我管了。”
炎烈看着兩人,一個是想行動又沒行動,另一個是已經行動了又臨場退縮。心裡剛涌起的暖意瞬間涼透了,含糊不清的說:“唉,爹不要娘不愛的,真是難受。”
“瞧你說的,你就不怕你那皇上老爹聽到了,帶着千軍萬馬過來打你?”夏玉曉誇張的說了一句。
“有那等閒工夫,早就對付太子去了,哪裡還有空管我呢。”沒人關心,炎烈便自己拿了條幹淨的帕子擦了一下,又恢復了戰鬥力。
“憐兒,你可要好好嚐嚐,夏妃煮蓮子羹的手藝可是一絕,出了宮就沒法吃了。”不僅自己吃得歡樂,還不往讓藍憐兒一起嘗。
藍憐兒面前的蓮子羹已經有些涼了,端起來就能直接入口。炎烈看到了,卻不滿意,走過去拿勺子攪拌了一下,本來已經透着涼意的蓮子羹被攪拌了一下,底下的熱氣便冒了出來。炎烈看着,滿意的說:“好了,可以吃了。”
“老七,你這人真是霸道。不過憐兒,這蓮子羹的確要熱的時候才比較好吃,你這碗有些涼了,我再給你打一碗。”夏玉曉笑吟吟的又起了身。
從藍憐兒進屋開始,夏玉曉站站坐坐不知了多少次,藍憐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阻止道:“夏妃,不用客氣了。”
“沒事,讓她去吧,夏妃,別忘了我。”炎烈一口氣把碗裡剩下的喝了個精光,不要臉的又要了一份。
“明白了。”夏玉曉不介意炎烈這麼沒大沒小的,帶着丫鬟便出去了。
“王爺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
“本王不要臉,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在夏玉曉面前太肆無忌憚,一下子又要裝回正人君子的樣子炎烈很不習慣。
“藍憐兒,過來。”炎烈瞟了一眼被夏玉曉關上的門,知道了她的用意。
不過是幾步的路程,還要在她面前擺架子,藍憐兒有些不樂意了,賴在椅子上不動:“有什麼事情,王爺直說就好了。”
“你不過來,本王就過去親你了。”炎烈耍起了無賴。可是看藍憐兒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也並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炎烈有些無奈,真的起了身走了兩步,俯下身子對着垂涎已久的目標親了一口。
藍憐兒以爲炎烈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卻來了真,條件反射的把他一推,卻被炎烈牢牢地抱在了懷裡:“藍憐兒,你知不知道本王這樣很難受。”
“難受你就放手。”藍憐兒對這樣的無賴對白整得有些無語,豈止是他難受,她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不,你知道本王說的不是這個。”炎烈在她耳邊輕柔的呼着氣,強有力的心跳透過衣衫完整的傳遞到了藍憐兒那裡。
藍憐兒有些不適應,又試着推了一下炎烈,卻發
現只是徒勞:“王爺,這裡是永樂宮,不是在王府裡。”
“你的意思是在王府就可以了這樣做了?”炎烈壞笑道,很好的扭曲了藍憐兒的意思。
藍憐兒愈是掙扎,他抱得也愈是緊了:“給我好好的抱抱,夏妃已經去休息了,故意把這裡讓給我們。一直以來,本王都欠你一個解釋,你不問,本王以爲你會懂,但是其實你什麼都不懂,還是要本王來說。”
炎烈把藍憐兒抱起來,在她耳邊喃喃說道:“在成親之前,本王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聽到成親,藍憐兒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這個成親,不是指和她吧?
“不對你說你又要胡思亂想了,夏妃待本王就如孃親對兒子一樣,此事本王日後會和你解釋。還有一點,本王絕不會和沈薔薇成親,所有的事情,都是本王借沈薔薇的名義給你準備的。你願不願意嫁給本王?”炎烈忐忑的和藍憐兒訴起了衷腸,這些事情他本來想等以後再和藍憐兒解釋。可是今夜與夏玉曉提了起來,夏玉曉卻讓他立刻和藍憐兒說。
藍憐兒的性子沒有人比炎烈更清楚了,只是藍憐兒對他的心意到底如何連炎烈都弄不懂。正如夏玉曉所說,再不抓緊,藍憐兒可能就要跑了。
這一次炎烈也是沉不住氣了,他可以等,但是就怕等了之後藍憐兒還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意思了。
藍憐兒被炎烈的一席話弄得熱淚盈眶,卻忽然聽到那一句“你願不願意嫁給本王”嚇得如夢初醒!
這是求婚?這樣的話她曾無數次渴望無義可以對她說,卻在無義把戒指套到她手上的那一天把無義送下地府,而她則落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她來這裡沒到一年的時間,對炎烈的感覺更是稀裡糊塗的連自己都不懂。身體回到了十七歲,就連感覺也回到了十七歲!懵懵懂懂竟不知如何迴應。
“哎呀,你輕點!”
“主子對不起,我也是,也是……”
夏玉曉和丫鬟的聲音忽然在房間響起,兩人觸電似的立刻分開。
“對不起,你們繼續。”夏玉曉尷尬的賠着笑臉,眼神一動不動的落在兩人身上,一副勢要看戲到底的樣子。
“夏妃,你在這裡讓我們怎麼繼續。”炎烈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表情。
夏玉曉擺擺手:“沒事,你們就當我是透明的好了。我不說話,真的不會打擾你們的。”她真誠的哀求着,可這樣的行爲,是不是有些爲老不尊了!
她和今夜自己見到的夏妃判若兩人,坐在皇后身邊的夏妃端莊大方,可是現在完全就是一個闖了禍的孩子模樣。
“夏妃,我們話已經說完了。”
“說完了?”夏玉曉竟有些不知所措,瞪着眼睛怒視着炎烈,小聲的對着口型,“你惹憐兒生氣了?”
炎烈一副無辜模樣,若不是夏玉曉沒把門關好突然摔進來,現在什麼都好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