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男人面戴蝴蝶面具,一名布衣打扮男子正悠閒地坐在旁邊的位子上,彷彿沒有看到這下跪的那些人。甚至,還把玩着自己垂下的墨發。那道劍眉,透着一絲的柔美。
兩名跪着農婦模樣的人磕着頭道,“爺,不是我們不小心,是當時事出緊急,恰好不知怎地紀將軍府來馬車,看坐轎的是個小姐,便沒多想。請爺饒命啊!”
蝴蝶面具男依然是皺眉,他輕輕瞟了瞟坐在一邊的布衣男子,自己知道這些屬下說的是事實,但,滿不滿意的不是自己,是那布衣男子。
布衣男子坐直了身體,嘴角微微勾了勾,“黃雀呢?”
“黃雀已經服毒自盡了。”一名男子跪着沉聲道,“屍體大約已經被馬家軍帶走了。聽說馬家軍正在全力追查此事。”
“哼,查?”蝴蝶面具男冷笑一聲,“一個貪官污吏,滅門這不是很好的事情麼?還查什麼?黃雀已經沒有六親,屍體沒了,在瓊山林立個衣冠冢,記得每年都要祭拜。”
衆人一聽,心中漫上一絲絲悲哀。那些爲爺死去的屬下,都葬在瓊山林上,這兩名主子每一次都會叮囑要每年祭拜,可是,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接收祭拜的是不是自己。
蝴蝶面具男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都下去吧!都給我躲好點,別給我惹事!”說完,便走進裡面的內室裡。
當年誰欠下的債,都要還回來!
布衣男子掃了地上那些屬下一眼,嘴角微微一下,也跟着進內室裡。
布衣男子脫掉身上那套破舊的衣裳,勾勾手,從旁邊那衣櫃中拿出一套嶄新的行裝,穿上那華麗的衣服。他看着蝴蝶面具男微微扯嘴,“珉豪,你說這次你該怎麼報答我?”語言有些玩味,那桃花眼就看着正摘掉蝴蝶面具的男人。
北宮珉豪嘴角有點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剛剛那凌厲的勁兒,“生死之交,無敢相忘。”
“哼!”布衣男子輕哼了一聲,“恐怕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莫說,呵呵。”北宮珉豪冷笑兩聲,“你這西域王子也是凡人,看你何時被哪個女人把心勾了去!”
依雲上城搖頭,換好了衣服,整個人一副俊朗高大的形象,“我是西域未來的王,要什麼樣的女人何嘗不可以!”
“哈哈!”北宮珉豪大笑兩聲,笑得依雲上城眼中滿是疑問,“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不對,不對!”北宮珉豪走出去,消失在依雲上城的視野中。依雲上城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思忖自己剛剛說的話,但又沒有感覺有絲毫的不妥。
北宮珉豪上了馬車,從西門進,往鎮北王府駛去。此時他重新經過那青玄街,想起紀無殤來,那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的弧度。自己壓根沒想到紀無殤竟然會做了自己的人質,不過,她的表現着實讓自己大開眼界,從來沒有人這樣戲弄過自己!但,自己本來就沒想過要將她作爲自己手中的棋子,可在當時的情況下,自己不得不這樣選擇。
但,北宮珉豪又想到南旭琮,嘴角不覺冷笑。和自己多年的好友,沒想到功夫竟然是如此了得,自己和依雲上城兩人聯手都只是打個平手,自己不是沒見過他的功夫,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出手相救,難道,他也喜歡上紀無殤?
這想法讓北宮珉豪整個人怔了,南旭琮是自己的好友,但因爲他行動不便而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給他,可是現如今,如果如果他出手相救是因爲男女之情……北宮珉豪有點激動起來,但又想想,不對。紀無殤不會喜歡上南旭琮,一定是!
北宮珉豪稍稍緩了緩氣,無論如何,自己會努力爭取!她是將軍府嫡女,自己是王府世子,門當戶對!這個想法讓北宮珉豪心情變得愉快起來。喊了駕馬的,急匆匆往鎮北王府趕去。
——
紀無殤回了府,見一些丫鬟婆子的都在忙活着,便徑自走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心情很不好,便叫了珠兒別讓丫鬟打擾自己,便進內室先睡了。
沒想到,不知怎麼的,北夫人竟然是喊了紀無殤過去。
紀無殤心裡想着,肯定是哪個多嘴的人將今日在青玄街發生的事情傳給阿母了,又讓阿母擔心!這些丫鬟婆子一個個還不讓人省心!看往後一個個都收拾去!
此時天色還不晚,有月光灑在地面上,紀無殤由珠兒引了路,朝着北夫人的北苑走去。此時紀無殤想起那花香味道來,自己也思忖了一些藥理,現在如果是一般的下毒下藥的,自己應該能夠聞出來,應該也可以看出端倪。
北夫人早已經在北苑門前翹首等着紀無殤了,這會兒看着紀無殤緩緩而來,有着擔憂顏色的臉上立即換上笑容,看着紀無殤,立即就迎上去,“快給阿母看看,今兒有受傷麼?”說着,拉起紀無殤的手就要查看。
紀無殤看着她的着急樣,心中就是慢慢的感動,自己往後怎麼還可能讓阿母這麼擔心自己呢?“我沒事,阿母放心。”說着,拉着北夫人的手,“我真的沒事。”兩眼看着北夫人,北夫人還有些不相信,但,看着她堅定的目光,才點點頭,“我是聽說了那些丫鬟說的,說在青玄街,那馬車不知怎麼就受驚了,幸虧那南世子救下,哦,往後我應該要好好去答謝一些別人侯府。”
“阿母。”紀無殤看着北夫人,“我們先回裡屋說吧!”
“嗯。”北夫人的情緒才稍稍平和下來,拉着紀無殤的手就走進屋裡。
紀無殤一邊走進去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沒想到,這會兒竟然是沒能聞到那熟悉的香味,不過,當走進裡屋的時候,紀無殤卻聞到那味道了。這讓紀無殤大吃一驚,沒想到,在院子裡不算,現在要轉移到阿母的寢室來嗎?是想讓阿母在睡夢中慢慢死去還是漸漸地就死在這無名的香味當中?!
紀無殤眉頭緊皺,周圍那些丫鬟都退在一邊伺候着,這時候北夫人拉了紀無殤的手,“坐下來跟阿母說說吧!”
這時候,丫鬟春風和春華兩人送了些盆栽進來,那花兒開得挺茂盛的,剛剛撒了一些水,弄得晶瑩晶瑩。
紀無殤看着,眼兒尖,問道,“春風春華,那是什麼花?”那味道,怎麼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