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要是有可心的人,幹嘛騙的我家小姐團團轉,我家小姐可沒有對不起姑爺的地方,姑爺何苦找了這麼一個人來作踐我家小姐!”
一番話說的楚凌玥和慕容璟都臉色大變,慕容璟臉色一陣尷尬,想說什麼卻被楚凌玥給搶了先,“出去!”
楚凌玥對蘭溪和梅香從來沒有這麼疾言厲色過,被楚凌玥這麼一吼,蘭溪也噤了聲,垂頭喪氣忿忿不平的走到廊下。梅香眼見她這麼轉不過來彎,連忙跟了上去。
“你這是做什麼,劈頭蓋臉的就是把姑爺一通數落。得虧姑爺是個好脾氣的,要是夫人,早把你發賣了。”梅香見她不高興,溫聲安慰卻沒落個好。
“這本來就是姑爺的不對!咱們家小姐哪兒不好,出身豪門,跟姑爺門當戶對的,不說花容月貌,但是也比那個青鸞好上百倍吧!姑爺這才娶了小姐多久,就跟青鸞勾搭上了!”說到這,蘭溪更加惱火,“若是慕容家是普通人家就算了,不是說什麼娶媳婦不看門第,不納妾的麼!不看門第何苦娶了咱們小姐,不納妾那院子裡的是誰家的阿貓阿狗!”
說到最後,蘭溪都忍不住替楚凌玥委屈起來,“咱們家小姐,這是什麼命啊!”
外面吵吵鬧鬧,屋裡靜謐落針可聞。楚凌玥靠在軟榻上什麼都不想說,慕容璟呆立在門口也進退維谷。見她神情沒落,慕容璟這才發現一直以來,他以爲的她的不在乎有多艱難。
白止一進院子就聽見蘭溪的話,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之前的話也聽到了幾句,見狀忍不住替慕容璟說了兩句話。
“主子對青鸞從來都沒有不同的地方,姑娘還請相信主子……”
“相信什麼相信?你跟你家主子多年,自然有事兒也當沒事兒!人都已經養在院子裡了,就等着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你讓我們相信什麼!”
白止一個大老爺們生生被嗆的臉紅,不知道說什麼索性不說。而屋裡,慕容璟也回過神來,緩步走到楚凌玥的身邊拉起她的手歉然道:“雖然我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但是事情畢竟是因我而起。一直沒有給你一個交代,也是我的錯……”
“我信你!”楚凌玥笑了笑,不過笑容之中也有一絲苦澀。即使楚凌玥相信慕容璟,但是橫着那麼個青鸞,誰心裡都不好受。這麼些天,楚凌玥嘴上不說,面上不表示,但是青鸞那麼耀武揚威她卻不是看不見。
見她這個樣子,慕容璟也嘆氣,“你信我,可是你的委屈我卻不知道。我只當你是真的不在乎,卻忘了你是一個女人,不可能不在乎。”
“即是夫妻,那就一起面對。我委屈,你知道就好。”楚凌玥抽出手,示意門口,“似乎是找你的。”
白止苦哈哈的站在門口,這前有狼後有虎的,還真不好整。
“什麼事兒?”慕容璟頭也不回,拉着楚凌玥心有慼慼。
“額,二少爺在醉仙樓把一封信給了宋國公的公子宋逸超,似乎是南疆的事兒。”白止飛快的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給說了,然後默默的等着放行。
暗衛裡面都說他能跟在少爺身邊是福分,但是碰上蘭溪那個炸毛性子跟少爺時不時的陰晴不定,其實出任務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啊。
“知道了,下去吧。”
六個字,如臨大赦。白止逃一般的跑了,梅香把蘭溪拉到別處,楚凌玥跟慕容璟在屋裡繼續剛纔的話題,沒說兩句就見碧玉進來了。
“小侯爺,少夫人,葉萱表小姐回來了。”
楚凌玥和慕容璟成親沒多久,葉萱就被葉大將軍以思念女兒爲由接回邊關小住,過了這麼久終於回來,楚凌玥倒是想念的緊。
聽說葉萱回來,慕容璟沒有她那麼歡喜,甚至有些隱隱的頭疼。
“不見行麼?”
“怕是晚了。”
“表哥,嫂子,我回來了!”葉萱人沒進來,聲音先傳了進來。等到見了人,楚凌玥忍不住嘴角含笑。
在邊關幾個月,葉萱黑了一些,小麥色的膚色看上去分外健康,一身騎射裝,腳踏馬靴,陽光似乎都忍不住在她身上跳躍。
“可算回來了,給我看看。”楚凌玥拉住她看了好幾圈,“瞅瞅,這小臉黑的!”
“先別管我黑不黑,表哥我問你,那個青鸞姨娘是怎麼回事!”葉萱剛回來就聽見了青鸞的動靜,原本以爲是慕容驍的,結果想想不對,青鸞是慕容璟的人,怎麼也輪不到慕容驍的身上去啊。
想起這事兒,葉萱是忍不住的來氣!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始亂終棄!
“額,意外……”慕容璟用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詞,結果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耳邊接着就是鞭子破空之聲。
“意外個屁,看我不替嫂子打你!”
葉萱鞭子飛快,“嗖嗖”兩聲就把慕容璟給抽到了門外。屋裡,慕容璟擔心傷到楚凌玥,只是疲於躲避,到了外面,兩人忍不住纏鬥到了一起。
“我說了只是意外!”
“意外到了孩子都有了麼!別狡辯,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葉萱跟楚凌玥關係素來不錯,得知她受委屈,不比自己受委屈來的舒坦。打了許久,終於被慕容璟捉住鞭梢,“夠了吧!我跟青鸞真的是清白的!”
楚凌玥站在廊下看着兩人打鬥,蘭溪也沒空生氣,看着葉萱把慕容璟打的火冒三丈忍不住叫好,但是在楚凌玥的一個眼神之下又生生的忍住了。
“好了,鬧夠了快回來,也不嫌曬得慌。”楚凌玥伸手招呼葉萱進屋,支開下人把青鸞的事情撿着重要的跟她說了。
聽完之後,青鸞自然是更加火冒三丈,“這賤皮子,原來我就看她不是什麼好人,誰知道竟然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現在她似乎跟老二糾纏到一起去了,你不要輕舉妄動。”慕容璟忍不住提醒,葉萱也是個衝動的性子,要是不叮囑,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
“哼,我纔不說呢!不過礙不住我去找晦氣!”葉萱齜牙一笑,雪白的牙齒分外美麗,“我先去給老夫人請安!”
慕容璟和楚凌玥想攔,但是想想這兩天受的氣也默認了她的舉動。
葉萱換了身衣服,先去夕照園給老太太請了安,這纔去了青鸞的院子。見院子的花架下,青鸞正躺着讓小丫鬟喂水果,忍不住笑了一聲打招呼,“聽說表哥給我娶了一個新嫂子,我就說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還是熟人。”
可不是熟人麼,當初葉萱剛入府的時候,青鸞沒少給她下絆子。
“原來是葉萱妹妹,從西北迴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這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倒是怠慢了妹妹。”既然已經是姨娘,青鸞自然不用叫葉萱表小姐,改了口叫妹妹,差點沒把葉萱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強忍住身上的不舒服,葉萱施施然的走了過來坐下,素手捻起旁邊的葡萄,不請自來的吃了一口道:“嘖嘖,老夫人也是,似乎真的看不起新嫂子,這葡萄的味道可真不怎麼樣,比不得西北甜如蜜的。”
“青鸞輕賤,自然是不得老夫人的眼,不過這葡萄可是番邦進貢來的,昨日才由宮中賜了下來。比不得西北,也差不到哪兒去。”青鸞擡眼,剛想讓小丫鬟繼續喂,卻見葉萱一口葡萄皮全吐進了盤子裡。
“你!”
“哎呀,這葡萄也不好吃,新嫂子大可以接着這個向老夫人討別的賞賜。”葉萱趕在青鸞發火之前,笑眯眯的壓了她的火氣,伸手接過丫鬟手裡的簪子,一個個的把那些葡萄指點過去,“新嫂子瞧瞧,這個葡萄這麼青,定然是酸澀難忍,這個葡萄上面已經有了斑點,吃下去保不齊就要鬧肚子……”
指一個戳一個,不多時一盤葡萄竟然沒有一個好的。青鸞恨的牙癢癢卻又不敢動手,誰不知道葉大將軍的嫡女武藝高強,別說她一個,就是院子裡的所有丫鬟一起上也未必碰得到她的衣角。
“妹妹這是何意!”青鸞再也躺不下去,“蹭”的一下坐了起來,鳳眸含火的瞪着葉萱。
“何意?新嫂子難道看不出來?”禍禍夠了,葉萱拍了拍手站起來,笑眯眯的看着她說道,“什麼人配什麼貨色,自己就是個下賤東西,擔不起這麼好的將養!”
說完,葉萱擡腳,青鸞因爲她要走,誰知道葉萱竟然直接進了屋子。翠兒想攔着,卻被一把推開,接着裡面噼裡啪啦一通響,就算是不用看青鸞也是一陣陣的肉疼。
前些日子夫人剛賞的琺琅瓷花瓶,白玉擺件這會兒只怕是碎的一件都不剩下了。這還不算,隔着大開的窗戶,豔紅的錦緞被褥也被扔了出來。
“住手!”青鸞顫顫巍巍的指着葉萱,臉色氣的煞白。
“住手?你沒規矩慣了,今兒個我倒是要好好教教你規矩,讓你知道這景晟侯府,不是你想要風就得風,要雨就得雨的!”葉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鐵鞭“唰”的一聲出手,“嗖嗖”的朝着屋裡的東西招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