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挑釁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軒轅玥離開雁京已經兩個月了。
也不知道爲何,楚雁回的身體突然間垮了下來,整個臉色毫無血色,白得嚇人,雁京城人人都知道,連神醫若離公子都束手無策,根本查不出因由。
賀連決曾將楚雁回冷了十來天后,去楚府接過她回宮。
一開始楚雁回還高高興興的準備和他回去,哪知突然聽說賀連決將越國美人接進皇宮,夜夜笙歌,氣不過的她拿着笤帚將賀連決給給趕了出來。
因此,賀連決覺得顏面大失,從此後都沒有去看過楚雁回。
雁京城的百姓莫不是對賀連決怨聲載道,紛紛爲楚雁回抱不平,哪知對方無動於衷。
發生這樣的事,最高興的大約只有譚茜柔父女了。
一來,楚雁回爲何“生病”,他們再清楚不過,她的症狀完全就是嗜血蠱快到成蟲期的反應;二來,譚世元擔憂賀連決與楚雁回聯合演戲的顧慮也被徹底打消。那麼,譚茜柔進宮的事只要稍稍讓同陣營的官員對賀連決提一下,便能提上日程了。
然而沒多了,譚茜柔便高興不起來了。
倒不是賀連決不打算迎她進宮,實際上連決已經定了日期,於五天后將譚茜柔給迎進宮中,但是由於楚雁回還是皇后的身份,且她的“病”越發的嚴重,賀連決若是再對她置之不理,勢必會引起軍隊和百姓的不滿。
因而,譚茜柔進宮的事便擱淺了下來,把個譚茜柔給起氣了個半死,恨不得楚雁回馬上死了。
原本楚荊南是不打算讓楚雁回再回皇宮的,但是賀連決用了強硬手段,動用了烏衣騎和旗下的幾千暗衛以及520小說樓,包圍了楚府。
賀連決態度堅決,更是撂下狠話,楚雁回乃西陵皇宮,是他們賀家的人,便是死,也要死在宮中。
只是賀連決有烏衣騎和520小說樓,楚雁回也有夜鷹戰隊啊!
楚荊南取了楚雁回的令牌,藉助女婿朱躍的手,將夜鷹戰隊的人給全數召了來,與烏衣騎和520小說樓一番對峙。
若不是楚雁回被人擡出來,及時阻止了雙方的戰火,只怕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們,勢必要血拼一番。
也因此,楚雁回終於被賀連決給擡回了皇宮。
沒錯,就是擡。
現在的楚雁回看上去毫無生機,就算是說一句話也要廢掉她半身的氣力,哪裡有力氣走路?便是上馬車都不行。
當時譚茜柔躲在人羣中,看到楚雁回那個樣子,斷言她沒有幾天好活了,心裡越發的得意起來。
呵呵呵,她就說過,擋她路的人,必然沒有好下場,這不就應驗在楚雁回的身上了嗎?!
可是不知道是楚雁回命硬還是咋地,回宮都快一個月了,竟然還吊着一口氣死不了,這可急壞了某個恨嫁的女人。
鳳儀殿,皇后寢宮。
譚茜柔看着眼前富麗堂皇的宮殿,手中的帕子絞成麻花都不自知。
不過想到楚雁回住着這樣好的宮殿,手下服侍的宮女卻沒幾個,之前那些有功夫的侍婢都被賀連決給收了回去,她心裡一下就釋然了。
誰叫她作,得罪了賀連決呢?到頭來他夜夜有美作陪,她卻在這裡孤獨等死。
“咦,譚小姐,你是找皇后娘娘嗎?”一名小宮女端着銅盆出來倒水,正欲轉身進去,餘光看見譚茜柔站在大殿外面,連忙討好的迎了上去。
這位譚小姐可是丞相的女兒,她與皇上的事她們可是都聽說了,皇后如今要死不活,將來皇后薨逝,這位極有可能成爲後宮之主,可不能得罪了。
譚茜柔對她溫柔一笑道:“聽說皇后娘娘時日無多了,我來看看她。”
“譚小姐就是心善。”小宮女誇了譚茜柔一句後,左右看看無人,便湊在她的耳邊道:“譚小姐或許不知,皇后被接進宮一個來月,皇后一步都沒踏進鳳儀殿過。之所以接她回宮,不過是爲了堵悠悠之口罷了。”
小宮女所言與她得來的消息一致,譚茜柔心中一喜,上下打量了小宮女一番。此女不過十四五歲,生得機靈通透,一看就是那種會來事的。
“你倒是個機靈了,等過段時間本小姐進了宮,你便跟了本小姐吧。”譚茜柔神情高傲,施捨般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宮女哪裡會在意這些?連忙擱下銅盆跪下去拜道:“奴婢七兒,定爲譚小姐……不,定爲皇后娘娘馬首是瞻。”
“呵呵呵。”
一句“皇后娘娘”,逗得譚茜柔掩嘴笑了起來,好半天才壓下心底的歡喜,昂首挺胸的道:“本宮真是喜歡你得緊,起來吧,往後你就是本宮身邊的大宮女了。”
“奴婢多謝皇后娘娘。”七兒喜不自勝,連忙道謝起來。
譚茜柔拉住七兒一臉嫌棄的朝裡看了一眼,問道:“對了七兒,裡頭那位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那位早三天前就滴水不下了,可是總不嚥氣。”七兒嫌惡的道:“整個鳳儀閣只得奴婢與另一個小宮女侍候着,煩死個人了。”
楚雁回啊楚雁回,你是多不得賀連決的心啊?罷了,看你活着也辛苦,還擋了本宮的路,本宮便助你一程吧!
譚茜柔思定,取下手腕上的鐲子套到七兒的手上,“你去把另外的小宮女支開,本宮有話和裡頭那位說說。”
“奴婢謝皇后娘娘賞賜,奴婢這就去爲娘娘把事辦得妥妥的。”七兒得了賞賜,高高興興的謝了恩,便朝裡面奔去,沒多會便將屋內另一名小宮女給帶走了。
譚茜柔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徑自進了皇后的寢室。
她停在雕龍鐫鳳的牀榻前,看着牀榻上膚白如紙、了無生機的楚雁回,滿意的笑了。
在牀沿坐了下來,譚茜柔以手上的手絹擦了擦楚雁回的額頭和臉頰,然後將手絹放在鼻端嗅了嗅,似乎不放心,又放眼前看了看,發現並不是化妝能有的效果,心裡越發的放心了。
“呵呵呵。”
譚茜柔掩不住笑着站了起來,看着屋內精緻昂貴的擺設,臉上難掩貪婪之色。東摸摸西捏捏,忽而轉着圈兒得意的道:“楚雁回啊楚雁回,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切將是我譚茜柔的了?”
“你……”
忽然,一聲虛弱至極的聲音傳入譚茜柔的耳中,令她停下轉動,迴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楚雁回,笑得魅惑極了,哪裡還有平日那種故作溫柔的乖順樣?
她緩步走到楚雁回跟前,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道:“楚雁回,你醒了?”
“痛……”楚雁回氣若游絲。
譚茜柔撇撇嘴,“嘁,都要死的人了,還怕什麼痛?”
“誰……誰說本、本宮要死了?”楚雁回激動的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卻是不能如願,她憋紅着臉,吐氣如絲,“不會的,本宮與神醫若、若離公子,乃是、是最好的朋友,他一定能研、研製出最好藥,來、來治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似乎是聽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譚茜柔得意的大笑着,眼淚都笑了出來。
楚雁回彷彿被她的笑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笑什麼?”
譚茜柔好不容易纔止住了笑,一把甩開楚雁回的下巴,滿面嘲諷的道:“楚雁回,原來你還在做着這樣的春秋大夢呢?上官譽連病因都查不出來,要如何治你呢?”
“不、不可能。”楚雁回不敢相信的道:“上官大、大哥乃是神醫,這世上沒、沒有他治不好的病。”
“呵呵呵。”譚茜柔笑着湊到楚雁回的耳邊道:“如果是病,若離公子沒有查不出來的道理,可如果是蠱毒呢?他也能查出來嗎?”
“蠱……蠱毒?”
楚雁回眼睛瞪得如銅鈴,因爲激動,這一聲吼得有些大,但是彷彿抽掉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瞬間便蔫了下去,“本宮身邊防備森嚴,且都是值得信、信賴的人,更無人會、會害本宮,怎麼會、會中蠱毒?”
“防備森嚴?”
譚茜柔想到自己輕而易舉就得手了,對楚雁回所說的“防備森嚴”不屑極了,“楚雁回,你毀就毀在太自以爲是了。我私下裡不過只見過你兩次,便讓我逮到機會對你下蠱,你怎麼還能那麼自信的說防備森嚴呢?”
“你說……是你對本宮下的蠱?”
譚茜柔今兒本就是來氣死楚雁回的,所以也不隱瞞,直言道:“沒錯,就是我對你下的蠱!”
“本宮不曾得罪你,你、你爲什麼要、要害我?”
譚茜柔一雙眼睛淬毒般的睇着楚雁回,“因爲我看中了賀連決,因爲我看中了你的地位!原本你不用死的,怨就怨在你擋了我的路,你說,我哪裡還能容你活着?”
“本宮才、才十七歲,本宮不想死啊,救救我,我把皇后的位置讓給你?”許是求生的渴望,楚雁回連自稱都改了。
“哈哈哈哈……”
譚茜柔陰毒的臉上突然凝起的大笑看起來格外的猙獰醜陋,“楚雁回,你現在已經知道是我對你下的蠱,你認爲我會那麼蠢放過你嗎?你,必須死!”
話落,她的雙手狠狠的掐向楚雁回的脖子。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