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露思量了一下,只是說道:“便是宋詞和一些打發時間的文章便好,你侍奉我多日也該知道我的喜好了,看着挑挑便好。”
“小玄子,你要多加小心,可莫要被旁人看了去。”呂舫蕭在一旁聽着,覺得有些危險,便是說道。
“姑姑放心吧,奴才去去就回。”小玄子說罷便是一溜煙地出了月玫宮,身影比兔子還快呢。
“這小玄子一個小內監,卻是比別的內監強健不少,還真是怪事。”呂舫蕭笑着說道。
姚玉露聽了也是微微一笑,並未吱聲。
正在這個時候,知書知畫進了西殿,一進殿便是忙忙向姚玉露請安道:“奴婢參見姚小主。”
姚玉露見了二人慌慌忙忙的樣子,心中頓時是喜憂參半,生怕從二人口中聽來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又是連忙望向二人身後,卻未見季水冬的身影,她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小主呢?”
“回姚小主的話,一切順利。”知書笑盈盈地說道,她看着自己侍奉的小主將要受寵,心裡也不知開心了多少呢。
姚玉露先是面上呆住了半刻,又是跌坐在桌旁的木椅上,臉上纔是漸漸綻放了笑容,道:“這便好,這便好,她現在去了哪兒?”
“皇上邀小主一塊在御花園賞花呢,奴婢們怕姚小主擔心便是先急着過來了。”知畫說到。
“原來是這樣,真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你們快回去爲季常在準備準備吧,怕是一會晚上還要侍寢呢。”姚玉露笑着說道。
呂舫蕭見姚玉露竟是這般歡心,也是替她欣慰,說道:“看把小主給高興的,這下小主能安安穩穩地放下心來了吧。”
知書、知畫二人聽罷也是匆忙告退,想來晚上還要忙得不可開交呢。
姚玉露見二人退出了房門,自己也終於是將懸着的心落下,笑着說道:“是啊,凝兒、蕪兒,幫我鋪牀,我這乏困得不行了。”
姚玉露說着便朝牀榻走去,這幾日因爲心憂季水冬的事兒,時常睡不下覺,睡也是睡不踏實,不知心裡都急成了什麼樣子,終於是落下了個好結果,也不枉費這日日的憂心了。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天色微微暗了,屋內掌着忽明忽暗的燭火,姚玉露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睛,見呂舫蕭和凝兒蕪兒正簇擁在坐塌前做着刺繡,頓時是一股莫名的安心,她輕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凝兒連忙起身答道:“回小主的話,將要用晚膳了,看小主睡得踏實便是未叫小主起身。”
“嗯,也難得有這樣貪睡的時候,去傳晚膳吧,這一覺醒來倒是有些想吃東西了。”姚玉露慢慢坐起身來說道。
“是,還請小主稍等片刻。”凝兒說罷便退了下去。
蕪兒和呂舫蕭一同侍奉着姚玉露更衣,呂舫蕭說道:“小主,方纔瑤琴宮送來了消息,說是今晚將由季小主侍寢。”
姚玉露聽了,面上微微一笑,不想今日之事倒比她思量的順利多了,竟是這樣沒有波瀾地成功了,看來季水冬終於是了卻了心願罷,這明日,宮內又將升起一顆明珠。
看着與自己交好的兩個妹妹竟都承寵過,她自己也是安心不少,這樣下來往後自己的日子應是也會好過些,怎樣想來都是件好事。
“小主,您託奴才去尋的書都尋來了,小主您看看。”小玄子說着拿進來一個木製書箱放到姚玉露跟前兒。
姚玉露慢慢翻看着,一共有四本書擺在她眼前:《鏡花緣三言二拍》、《夢溪筆談》、《宋詞》、《療芳》。
這前幾本書她倒是不以爲意,也感覺是自己愛瞧的,這最後一本道是讓她覺得有些新鮮,書名是從未聽過的,但看字面也是難理解書中之意,便是拿起書來翻看着,書內全是女人的保養駐顏秘法,讓她不禁摸不出頭腦。
“這本書是作何用的?”姚玉露微微凝眉問道,感覺着有些奇怪。
“咦?怎還有這樣一本?”小玄子拿過來一瞧也是一頭霧水,慌忙地說道。
呂舫蕭緩緩走了過來,看着姚玉露手中的書,說道:“奴婢記得這是太醫們爲妃嬪準備藥丸護膚之品的書,怎是被小玄子借來了?”
小玄子摸摸頭,有些尷尬地說着:“可能是小李子拿錯了,奴才怕被旁人瞧見也未在外面翻看,還請小主恕罪。”
姚玉露釋然一笑,說道:“哪能怪你,還要謝謝你給我找了這幾本有意思的書看纔是,這本便是放進書箱回來送過去,另三本給我留下罷。”
“是。”小玄子立刻是鬆了口氣,忙着說道。
殿內的燭火燒得越發耀人,姚玉露用過晚膳,只是坐在桌前翻看着小玄子尋來的書,打發無趣的光景,一直便是到了深夜。
這幾日,季水冬突而成了皇上跟前兒的新寵,每日殿門檻都要被往來的妃嬪宮女踏破了,季水冬也是得不下閒工夫,終是今日抽了空來姚玉露這兒。
一進門,便見季水冬提了不少東西,喜笑顏開地進了殿,見着姚玉露正坐在那打絡子,連忙是上去賠罪道:“姐姐,水冬這幾日忙開了花,沒能早早地來看姐姐,姐姐可莫要怪我啊。”
姚玉露佯裝惱怒地說道:“哼,承寵了都不將我這姐姐放在眼裡了,你可是好大的膽子呢。”
季水冬連忙是伸出了粉拳捶打了一下姚玉露,道:“都要姐姐莫生氣了,我這不是早早地來賠罪了。”
二人打趣着笑作一團,季水冬這纔想起帶來的東西,忙是讓知書、知畫將東西放在桌上,說道:“姐姐你瞧,這幾日宮內的妃嬪給我送來的,我也是用不完都拿來給你吧。”
季水冬說着,帶着一絲歡快的神色,她心裡高興得很,她平日沒少受助於姚玉露,此刻終於是能還上幾分的時候了,自是笑顏逐開。
姚玉露看着這堆了一桌的東西有些無奈道:“你拿來這麼多我又怎好意思收下?”
“姐姐有何收不下的,水冬能有今日多虧姐姐和舫蕭幫忙。來,舫蕭,這玉鐲子給你。”說罷季水冬從袖口掏出一隻翠綠的玉鐲子,遞到呂舫蕭手中。
呂舫蕭並未接下來,而是連連說道:“小主,這樣貴重的東西奴婢豈敢收下啊。”
“舫蕭,這次還多虧了你出主意,我自是知恩圖報,你收下也是理所應當。”季水冬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有退去,開心地說道。
姚玉露見着她這般欣喜,也是替她高興,便說道:“舫蕭,你收下吧,這是季小主的一片心意。”
呂舫蕭見推辭不過,便雙手接過那翠綠的玉鐲,福身謝恩。
“姐姐,如今我承寵後,未想竟是有這樣的待遇,我季水冬長這般大都未有過這樣的日子呢,這衆星捧月的感覺卻卻是好,難爲這宮裡的女人爭相追逐着。”季水冬摩挲着手上的金戒指,是皇上新賞賜。
“爭相追逐,這並不是什麼錯事,可萬萬莫要在這過程中失了心纔是。”姚玉露看着季水冬這般得意的樣子,也不禁爲她有些擔心,戒驕戒躁,也是這後宮生存的重要法則啊。
“姐姐的話水冬明白。”季水冬似乎並沒有聽進去,只是嘴上敷衍着答道。
“不如一同去看看寧妹妹,你也好幾日未見她了。”姚玉露見她聽不進去,也未有多說,畢竟眼前季水冬正是高興的時候,她也無需做那個掃興的人兒。
二人一同到了北殿,這時候許才人正半躺在牀榻,一如每日一般無趣地發着呆,聽到門口的宮人通報兩位姐姐來了,顧不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蹦蹦跳跳地跑到門口迎着二人。
“寧妹妹,你走慢些啊。”姚玉露見她這活蹦亂跳的模樣忙是上前扶着許才人說道。
季水冬也淺笑着道:“寧妹妹如今有了身孕,也不知在意着點。”
許才人見着季水冬忙掙脫開姚玉露的手,上前雙手握住季水冬的手說道:“季姐姐,我聽說了你承寵的事兒,爲你開心了好幾日了,這下可是好了,咱們姐妹中已有兩日承寵,就等着姚姐姐了。”
姚玉露淺淺笑着回道:“妹妹又在瞎說着什麼,我可沒有你們這樣的好福氣。”
“我看啊,姚姐姐就是隻會謙虛,論容貌才智姚姐姐不知比我好了多少呢。”許才人笑盈盈地說着。
“是啊,姐姐總是爲我們想,也該想想自己的事兒了。”季水冬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道。
“你瞧我忙亂的,怎讓姐姐們站在門口陪我談天,快進來快進來,”許才人說罷就將二人領進了屋內。
宮人們已在桌上準備好了酸梅茶和蜜餞,三人圍着桌子簇擁而坐,邊喝茶邊食蜜餞,因爲許才人有了身孕,北殿的冰塊是一點都不缺的,屋內的溫度適宜,比起西殿悶熱的感覺簡直像是個避暑勝地。
“妹妹,你這裡還真是涼爽,呆着舒服了許多呢。”季水冬說罷,拿起一顆蜜餞含在口中。
“姐姐那裡不也是少不了內務府分下來的冰塊,對了,一會姚姐姐也拿走一些,我看西殿這時候定是熱得很了。”許才人說着不忘姚玉露,道。
“我那裡還好,你這現在有了身孕,可是萬萬不能受熱。”姚玉露微微凝眉說道,見許才人這般不在意身子,不禁有些替她着急。
“我這兒當然是夠用,姐姐儘管拿去。話說,這幾日我聽身邊的宮女講,玉妃娘娘那裡出了些事情。”許才人說着,神色微微凝重,慢慢地說着也不忘看看姚玉露的神色。
姚玉露聽了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緊張,問道:“妹妹可知出了什麼事兒?”
(大家六一快樂,本月日更一章3000字,每天晚上19:19,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