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表面上待蕭淑妃一向忠實,她能換得今天的地位也免不了蕭淑妃把皇上的寵愛給她分了一小杯羹,蕭淑妃聰明得很,她之所以在這偌大的後宮中選擇瑾妃,不過是因爲她沒有傾城之貌又爲事粗心大條,日後自是能有幫到自己的地方,實在不可還能做個眼線,這不,今日她便想從瑾妃這裡尋個清楚。
瑾妃聽聞蕭淑妃傳召她,急忙梳洗了一番趕到梅心殿,見蕭淑妃微微皺眉端坐於桌前,她便上前說道:“姐姐,妹妹來了。”
蕭淑妃舒緩了下眉頭,說:“坐下吧。”
瑾妃坐在了蕭淑妃的旁邊,說道:“姐姐這回來幾天了,怎纔想起妹妹來?”
“這幾日不是在忙些雜事麼,耽擱了些功夫,今天就把妹妹尋來敘敘家常。”
“姐姐回家鄉一切可還安好?”
“不過是安頓了爹爹的身後事,便匆匆趕了回來。”
“姐姐節哀,還莫要太過傷心。”
“謝妹妹關心,話說不知本宮離開的這些日子,這宮內怎麼樣了?”蕭淑妃同瑾妃寒暄了幾句,終於切入了正題。
“來了一批秀女,其中有個不懂事的丫頭被妹妹我趕了出宮,那面玉妃趁着姐姐走了很是威風呢。”
“玉妃如何?”
“還不是在秀女跟前拿自己很當回事,而且皇上也經常翻玉妃的牌子。”
蕭淑妃冷冷一笑,若說以前她還把玉妃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可如今姚國章在皇上眼裡今時不同往日,她玉妃的地位自是也大不如前,蕭淑妃說道:“不過是個玉妃,皇上翻她牌子也就是解個悶。”
“姐姐說的在理,我看這玉妃離過氣也不遠了。”瑾妃在一旁附和道。
“話說不知妹妹可否見過了此番的秀女?”蕭淑妃心中現在關心的並不是玉妃,而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柳飛飛。
“姐姐真是問到了點子上,昨日那姓柳的秀女侍寢之事想必姐姐也有所耳聞吧。”
“這倒是聽過了,皇上寵幸一名秀女倒是有些稀奇。”
“姐姐有所不知,這屆的秀女來頭都不小,姚將軍之女,宋丞相之女均在此列,而宋丞相之女宋金枝先前一次宴會上得了皇上的賞識,這柳秀女的爹爹也是當朝官員,不知怎的便討了太后的歡心,甚至還搬到了太后的旁殿,這不昨日,又讓皇上陪了她一夜,說是對弈,誰知道做了什麼。”
蕭淑妃聽罷,心中暗怒,眉頭更是緊鎖,她口氣越發地陰冷着說道:“不過是個秀女,竟有如此本事。”
“妹妹也奇怪呢,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之術。”
“本宮回宮以來還未見過衆秀女,不如也別弄得那麼麻煩,趁閒來無事妹妹陪姐姐一同去桃淵殿瞧瞧可好?”
瑾妃看得出來蕭淑妃心中不快,倒也答應道:“那自然好,妹妹也想去瞅瞅那幾個狐媚的女人!”
“擺駕桃淵殿。”隨着內監的傳喚,瑾妃同蕭淑妃便前往了桃淵殿。
此時的桃淵殿,衆秀女們正如往日一樣接受訓導,這幾日殿內清淨,氣氛很是輕鬆愉快,太后今日去了令福寺禮佛,柳飛飛也來了這邊一同參加訓導。
這柳飛飛一進前廳便被圍做了一團:“姐姐,聽聞昨日你與皇上同處了一宿,那定是侍寢了。”
“姐姐你就這樣攀上枝頭,可莫要忘了妹妹們。”
“想必姐姐昨日定是將皇上伺候得好,怕是離封號之日不遠了呢。”
柳飛飛微微一笑,面對周圍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倒是不做評論,一副任由你們猜想的模樣,她心裡巴不得被這些人誤以爲昨日已侍寢,畢竟那房內之事,任由她如何說也不會有人能求證。
她遠遠望到站在一旁的季水冬和姚玉露便走了上去,說道:“姚秀女近日可好?”
姚玉露自知來者不善,她倒也是掛上笑容回道:“勞柳秀女費心了,玉露一切安好。”
誰想柳飛飛冷笑了一下,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對姚玉露說道:“人說樹大招風,可姚秀女這棵大樹此刻怎是枯了?”
姚玉露沒想到這柳飛飛竟如此膽大,此刻得寵對她的身世竟毫無顧忌,話語裡滿是挑釁之意,她不快地回道:“又有人言樹無百日青,不知昨日剛長成的這棵樹能綠到何日啊。”
“那總比還沒綠過便枯了的可憐人兒好罷。”柳飛飛的表情越發得意,句句都直點姚玉露的痛處。
“柳秀女,時日還長着,莫要這般早地就下定論。”姚玉露心中還是有些底氣,她想起姐姐玉妃答應扶持她,自覺未來有了一絲出路。
柳飛飛覺得再與這低微的秀女多言有些無趣,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宋金枝。
“聽聞宋秀女到也得到了皇上的賞識,真可謂天生麗質難自棄,以宋秀女的美貌這不過是早晚之事。”柳飛飛是個聰明人,眼前的宋金枝有宋丞相撐腰,選秀的時候自不會落個低微的名分,何況二人先前並未交惡,若是拉攏好了日後自是有些用處。
宋金枝倒是如往日一般溫婉地答道:“稱不上賞識,不過是被皇上誇獎了一番罷了。”
“宋秀女真是好謙虛。”
宋金枝心中對趙倩昔之事還有些芥蒂,她無心與柳飛飛結爲同友,態度似是有些不冷不熱地答道:“金枝別無謙虛之意,只是照實說而已。”
正在這時門口的內監喊道:“蕭淑妃娘娘,瑾妃娘娘駕到。”
桃淵殿的秀女姑姑都大吃一驚,兩位娘娘來的毫無徵兆,呂舫蕭也有些慌亂,她連忙讓秀女們福身迎駕,還趕忙叮囑着莫要失了禮節,得罪了兩位娘娘。
蕭淑妃走進了,瑾妃跟在後面,蕭淑妃看着這些在她眼中低微的秀女,一臉的傲氣凌人,人說狐假虎威怕也是說瑾妃這樣的女子,她最近見柳飛飛宋金枝等人得寵,已未曾來桃園的找過麻煩,今日陪着蕭淑妃來倒是合了她的心意,正好早早地教訓一下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秀女。
蕭淑妃正坐於前廳內正方,而瑾妃坐在了一旁的敦椅上。
“民女給蕭淑妃娘娘請安,給瑾妃娘娘請安。”
誰知蕭淑妃卻不理不睬,和瑾妃聊起了閒天。
“你看這桃淵殿門口的桃花開得到是有幾分美貌。”
“姐姐說的是,香氣四溢很是迷人。”
“就是這桃花有幾分卑賤,沒有什麼傲骨。”這話說得明眼人都聽得出來是在譏諷着殿內的秀女,而此時秀女們均半福着身,不敢多言。
“姐姐說的有理,就像有的人每天想的就是怎麼爬上龍牀,但也不看看自己卑賤的身份。”瑾妃附和着蕭淑妃,將這話中的意義挑明,倒是讓前廳的柳飛飛爲之一顫,她聽得出,原來這兩位娘娘此番前來,怕是與她有莫大的關係。
蕭淑妃眉心微動,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妹妹也無需這般說,不過是有的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罷了。”
這福身的姿勢本來就極易腰痠腿麻,此時臺下的一名秀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蕭淑妃輕蔑地看了一看說道:“其他的人平身吧,這跌倒的丫頭給我拉出去賜掌棍十棍。”
秀女跌在地上本是無心之舉,而這蕭淑妃讓衆秀女福身如此之久也是故意刁難人,但爲此便上了十掌棍,實則讓各位秀女引以爲鑑,以儆效尤。
“蕭淑妃娘娘,民女知錯,饒命啊。”那秀女嚇得花容失貌,連忙求饒。
蕭淑妃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身邊的內監趕忙把她拉下去,而一旁的瑾妃露出了冷漠的一笑。
那秀女慼慼慘慘地被拉下了殿,一會門外就傳來了悽慘的叫聲。
而一旁的呂舫蕭自知在蕭淑妃面前多言絕無用處,只會自找麻煩,只得好言說道:“秀女們不懂規矩,讓娘娘動氣了。”
蕭淑妃挑挑眉毛瞥了一眼呂舫蕭不做多言,而是問道:“聽說這秀女之列有位絕美的女子,引得昨日皇上一夜未眠,不知能否站出來給本宮瞧瞧。”
柳飛飛自恃有太后撐腰,心中暗想即便是你蕭淑妃又能奈我如何,便倒是沒有推辭地走上前去:“昨日民女卻是與皇上對弈。”
蕭淑妃見柳飛飛容貌普通,還不及她的三分之一,眉目肅然連連冷笑道:“就你這般模樣還敢自稱絕色?”
而一旁的瑾妃立刻幫腔道:“就這幅模樣,皇上瞅得了幾日便膩了。”
柳飛飛卻不想這樣就被刁難了,她微微頷首道:“民女並無此意,但昨日皇上卻是與民女對弈,聽聞攪了娘娘的侍寢,還爲民女之過錯。”
柳飛飛這話說得暗裡藏刀,讓蕭淑妃更是火冒三丈,她暗壓着怒火冷笑道:“可本宮怎聽來你不過是陪皇上對弈,便這幅囂張的模樣,若是攀上了龍牀還不將這後宮攪翻了天。”
柳飛飛依舊口氣謙卑,但話語裡卻滿是挑釁之意。以她的心思覺得就算是蕭淑妃也不敢奈她如何:“娘娘,攀得上攀不上龍牀是要用心而不是要用嘴說,民女一介草民能有今日已是祖上的福德,定不會恃寵而驕。”恃寵而驕這四個字柳飛飛咬得死死的,明說自己暗指蕭淑妃。
瑾妃大聲罵道:“你個賤婢好大的膽子,說話竟這般狂妄。”
“民女說話無心,就怕被有心人聽了去,不知瑾妃娘娘所言何意?”柳飛飛不甘示弱,若是說她不敢直接和蕭淑妃對抗,可眼下的瑾妃她卻已不放在眼中。